几天以后,骑士团落地就陷入陷阱的时候,安斯艾尔突然意识到这团里的卧底不止他一个人。
他并没有往外透露过落地点的情报,但同伴们还是知道了。
安斯艾尔扭头查看一圈,激动地上去认亲。但是太危险了,他很快收回目光,压下躁动的心。
“一定有奸细!”安斯艾尔如同往常一样,先发制人接下任务,还顺便拍了下团长马屁,“除了团长之外,要严查每一个人!”
他这辈子扮演过形形色色的人,经历过许多奇怪的事情,早已练就了一颗古井无波的心,外表一切情绪都是伪装出来的。
安斯艾尔没想到自己在短短一个月间就立了两次功。
一次是看见老大被绑在集装箱里,另一次是看见老大被冻在团长床上。
水渊:“……”
安斯艾尔:“……”
你要说你们俩没奸情我都不信。
水渊全身被冻,只有眼睛能动,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像一个冰雕。眼睛上还隔着冰戴着一个眼镜,非常滑稽。
安斯艾尔尝试给他解冻,发现自己解不开,最后在水渊眼神的示意下,强行用剑劈碎了冰。
冰面有了裂缝,再也不是一个完整的玄冰了,水渊这才施出魔法,从破裂的地方开始融化掉剩下的冰,逃了出来。
“谢谢。”水渊没有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快速地说,“之后人类进攻贸易之都的话,你要尽力去拖时间,拖后他们的进攻时间。”
“是,”安斯艾尔应下,“没问题。”
“还有……”水渊抽出一把短刃,用力劈在安斯艾尔后脑上,“得罪了。”
安斯艾尔被砸晕,水渊扔掉短刃,越窗而出。
一切如同兽人计划的一般在进行。
他们已经成功的控制了王宫,只待约翰四世让位,克尔继位。
有些兽人还在担心克尔继位后会不会变得像其他人类一样可恶,但子啸凭借自己超强的声誉消掉了这些反对之声。
回到帝都之后,团长意外地发现了兽人们的计划,同时安斯艾尔也接到了新的任务,让他去建议团长在晚上潜入王宫。
水渊那边似乎想来个借刀杀人外加杀人灭口,安斯艾尔心领神会。
计划非常顺利,俩人一起潜入了王宫,团长还觉得自己未被发现。在他有意无意的引导下,成功抵达了密室。
从皇帝和王子俩人对骂,到后面团长1v3,安斯艾尔站在一旁静待事态发展。
终于在防御罩破解之后来了机会,安斯艾尔如同一柄利剑一样插入战局。
“大人,我来帮您!”
团长没有任何疑惑,反而开心的让他赶紧过来帮忙,全然不知身后的危机。
安斯艾尔一边大吼,一边抽出长剑,往团长身上招呼去。
水渊怒瞪了他一眼,他突然感觉如果这剑真戳上去,自己也死定了。
在最后关头,安斯艾尔恍然大悟,收回长剑,改成用圆润但沉重的剑鞘拍了上去。
“嘭——”
团长应声倒下,战斗结束。
“你!”唯一的帮手不见了,约翰四世张皇失措,恐惧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你——!”
水渊蹲在昏迷的简双生身边,先是抢下了他手里握的扇子,又解除了他身上全副武装,确认他身上一个武器都没有了,这才放心地把他抱了起来。
克尔缓步走到床前,弯下腰,看着约翰四世失态地样子,冰冷地说:“父亲大人想过自己有这么一天吗?”
约翰四世惊声尖叫,嘴里吐出咒骂的词语,手忙脚乱地试图逃跑,连自己也是个低阶魔法师的事情都忘了。
他跳下床,刚跑了两步,被子啸拦在面前。
约翰四世感觉胸口一阵冷风,低头看到利爪戳穿了他的身体,心脏的位置破了个大洞。
咚、咚、咚。
心脏剧烈的撞击了几下,如同垂死前的呻吟,然后归于沉寂。
“你怎么抢着杀他了呢!”克尔抱怨着。
“弑父不好听,不要脏了手。”子啸扔下约翰四世的尸体,“我来就好了。”
突然一道亮光从尸体上发出,蹿进了克尔的身体里。
克尔被传承魔法承认为下一代君王。
“走吧!”克尔在脑海里查看这些传承,跃跃欲试,“该进行下一个阶段了。”
曾经有一个人跟他说过,想要改变现状,面对的可不只是权力。
在干了一些傻事之后他突然懂了,权力不一定能控制人的思想,但是恐惧可以。
他们把兽人打造成残暴、嗜血的形象,用几乎屠城的方式警告人类,兽人们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先争取到生存,再谈平等。
克尔要做的事情还有太多。
他环住子啸的胳膊,俩人手腕上的对镯是一片赤诚的热血般的艳红。
作者有话要说: 哎,被锁了那么久之前的,还解不开,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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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蓝鲸、阮夜的雷。
第175章 头敌是我的爱人(三十)
简双生笑嘻嘻地朝水渊竖了根中指。
他倒下的时候就明白自己又被坑了。已经被坑太多次, 现在早就轻车熟路,醒来时遇到什么情况都不会慌张了。
更何况这个世界的狐狸浑身毛绒绒的,俩人指不定谁吃亏呢!
简陋的屋子里,简双生跪坐在床上, 面具已经被摘掉了。他右手比着中指, 左手还不忘搂住那条迷死人的尾巴。
水渊站在他旁边, 尾巴被抚摸的很是舒爽,差点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这尾巴要能剁下来就好了。”简双生自言自语着,幸福地把脸贴在了狐狸毛上。
水渊:“……”这人明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简双生揪住两根尾巴毛打了个结,一松手, 结又自动散开。他跟发现新奇玩具的小孩子一般,玩的不亦乐乎。
一阵吵杂的噪音从打开的窗户里飘进来, 外面兽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建设自己的城市。他们对着图纸,为了几块砖的形状吵得不可开交,几欲大打出手,然后又对视一眼, 蓦然大笑。
这里是兽人被抢去的旧都,在克尔夺权之后,这片国土经过百年的时间,又终于回到了兽人手里。
简双生注意到窗户上覆盖有一层薄膜,防止他跳窗逃跑。他估摸着自己能弄到一个魔法道具的话, 就可以逃出去了。
他把脸埋在尾巴里,装作吸狐狸的样子,实则是防止水渊看出破绽。
这是最后一个任务了, 为了刺激变态,他要玩一把大的。
“为什么不回答?”水渊突然掐住炮灰的下巴,强行让他从尾巴上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简双生茫然:“什么?”你有说话?抱歉,没注意听。
水渊眯了眯眼,心里酸酸的,充满了醋味。他抽走尾巴,不让简双生玩了。
——自己嫉妒自己的尾巴,这世界上也就我一个人了吧!
“马车为什么爆炸了?”
简双生眨眨眼,在撒谎和说实话之前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了后者。
“我点炸的,”他嘴角上扬,胜利者似的炫耀道,“当然,最后还是你点燃的导火索,只不过严格来讲,还是我打开的自爆开关。”
心中曾经有过的猜测成为了现实,水渊像是不肯相信事实一般,从牙缝里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简双生摊开手,“为了逃掉呗!”
“为什么要逃?”水渊松开他的下巴,质问道,“你不是……”
那个时候你不是也很开心么?你不是主动抱住我说喜欢我吗?
“噗——”简双生笑出声,语气带着水渊熟识的疏离和冷漠,“你不会当真了吧?”
“……”
这些日子以来,水渊在心里给简双生找了无数借口,以为他真的喜欢自己,之所以不能愿意跟自己在一起是因为种族差异、是因为责任和义务。只要自己强硬一点,他就会安安心心待在自己身边。
他甚至曾经想过,如果这家伙愿意,等兽人这边稳定下来,自己可以抛弃兽人这边的一切,去给他当一只真正的小狐狸奴隶。
“喂喂,人类怎么可能恋上野兽。”简双生拍了拍水渊的脸,“一切只是为了逃出去而已啊!”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单方面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