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板着个脸,毫无声调地说:“我最讨厌有人威胁我。”
我愣愣地看着他,气得跳脚,心想我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大不了今晚就硬碰硬,看谁能笑到最后!
“顾文,你太容易暴露自己的感情,全身都是破绽。”他歪了下脑袋。“我知道你为什么停了下来。”
我也不是吃素的,吼道:“你不是我的阿真,我不会吻你!”
“你赌我不会反抗,我赌你吻不下去。”他邪邪地一笑,“这招还是舒皓教我的,我赌你不会背叛阿真。”
我倒吸一口凉气,蠕动着唇:“你承认了……你果然不是阿真!”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他扬了下嘴角,却没有笑出声,“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是你喜欢的钱极真。”
虽然我已经猜到了,却不寒而栗。看着他坏笑的样子,我上前一步,质问他为什么要霸占我发小的身体?
他瞧了我一眼,颇为恼火地说:“因为他长得帅呗,多金又迷人。”说罢,他还色眯眯地望着我。
我知道他的眼神是装的,继而破口大骂,说他是个冒牌货,叫他滚出我发小的身体!
“我管你是人是鬼,你再不走,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突然站了起来,冲过来把我撞倒在地,恶狠狠地说:“如果不是看在他喜欢你的份上,我不会让他陪你做康复运动,也不会让他去车站送你。”
听见这话,我吓坏了,质问他霸占了阿真多长时间?他呵呵一笑,说我竟然敢挑衅他,看来是原来没被打够。
“是你……在银杏树下面拒绝我的人是你!”我努力爬了起来。
他一脚把我踹翻在地,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表情麻木:“对,是我亲手拉开了你们的距离。”
我火冒三丈,起身跟他扭打在一起。他持续闪躲,最后把我扔进了沙发。我气疯了,拽着他不放。最后,他一拳砸在我的肚子上,结束了混战。
“跟我作对有什么好处?”他扯过我的衣领,“他都不敢对付我,就凭你?”
我怒不可遏,说我会带阿真走。
他叫我尽管尝试,还威胁说:“把我惹火了,我就让他永远消失,你又能拿我怎样?”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他把我丢在一边,没再说话,转身朝卧室走去。我摸了下生疼的肚子,发现还好,已经没那么难受了,便跟着追了过去。
他把我关在门外,说让我和阿真见个面。我坐在门口,等待天明。
我要带阿真离开这里,还要去找个驱鬼的道士,哪怕拼上性命,我也要救回阿真!
迷迷糊糊中,我迎来了晨光。时间刚过7点,阿真就推开了卧室的门。
“顾文,你怎么睡在地上?”他眨了眨眼,“你又来大姨夫了?”
“大你个头,快跟我走!”我拉着他的手臂,不忘检查了一下,确定他就是我的阿真。
他问我是不是去吃豪华套餐,还说他要两个鸡腿一个蛋。我哭笑不得,便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说我知道他的身体里住着一个魔鬼,还扬言要把他灭了。
听见这话,他不跟我走了,继而杵在门边,叫我告诉他昨晚的事。
我心有余悸,怕吓着他,说着说着我自己却哭了。他倒好,噗地一声笑出来不说,还说他不能离开。
“没想到他也有失控的时候。”他摸了摸我的头,“顾文,你不该惹他。”
我火了,拼命把他往门外拽。他似乎觉得很有趣,不仅扯着门框不放,还帮那个鬼说话。
“他在害你!”我吼道,“你是被他洗脑了,还是被他威胁了?”
他说都不是,还叫我冷静一点,说他就算跟我走了,只要一到11点,该来的还是会来。
我没怪他瞒了我这么久,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敢告诉阿真。一想到这只鬼缠了阿真这么久,我的心都在滴血。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掏出来一看,是许白……
「时间定好没?我今天刚好有空,先把沈伊送回学校,再去找你们。」
阿真瞥了眼我的手机,叫我去跟许白散心。我没回她,说我要杀了那个冒牌货!
他突然不笑了,说他不会陪我去吃饭,还让我给他时间,容他静静。
我心想现在去找什么静静,继而着急地说:“媳妇,你不能被鬼迷失了心智呀,跟我走吧!”
他不听,转身把我关在了房外……
“该死!”我一拳砸在旁边的墙上,心想这鬼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地挑拨了我和阿真的关系。
随后,我叼起烟,朝楼下走去。就算搞个天翻地覆,我也要查出真相,总比日日夜夜不得安宁好。
许白又发来了消息:「看你一直没回我。如果有事的话,就算了。」
我拼命按着手机,说我马上下来。我要跟她痛快地喝一场,不醉不归!
然而,只有我一个人烂醉如泥……
我们去吃了家串串。几瓶江小白下肚后,我有点神志不清。
许白滴酒不沾,说她是传说中的一杯倒。我没劝酒,只不停地给她递烟。她的烟瘾还蛮大,但也招架不住我麻木不仁的动作。
瞧着她只抽烟不喝酒的样子,我想起了阿真,顿时心如刀割,眼泪横飞。
“喜极而泣呀?”她熄灭了烟头,“阿真怎么没来?你们闹矛盾了?”
我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大概就是我的阿真居然选择跟一只鬼在一起,都不要我。
许白乐了,她笑着说:“什么鬼?你们的恩爱方式好特别。”
说实话,我现在特想找一个人倾述,无奈没有合适的人选。如果告诉我的室友,他铁定不会相信,还会笑我一天幻想着三人行……
“我的阿真,你是遭了多少罪!”我抱着酒瓶,趴在桌上。
许白嘿了一声,说她不想被别人误会她把我甩了的事。我抬眼瞧着她,眼里的她变成了两个重影。
她在我面前晃了晃,突然一本正经地说:“你还是觉得他不对劲吗?”
我再也憋不住了,把阿真的鬼事告诉了许白。她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至始至终都在吃串串,对我爱理不理。
随后,她淡淡地说:“你还记得我在画室对你说过的话吗?”
我当然记得,她说我该去学内科。她却打断了我,说她当时其实是想问我,有没有考虑过精神科。
我摇了摇头:“我已经快疯了,我要去精神病院门口排队……”
许白叫我闭嘴,说她怀疑阿真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这句话让我的酒全醒了。
“怎么可能?”
我回想着阿真的所作所为,他交替的性格,太阳月亮,活泼冷静,高调低调,双重人格……
“你是说……他有间歇性人格分离?”我睁大了双眼,“人格分裂?”
许白说她并不确定,只是觉得奇怪,还说她之前在医学院夜游的时候,跟阿真打了招呼。
“可他只看了我一眼,就走了。”她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他可是认了我做姐姐的,这样不太礼貌,对吧?”
我以为阿真没看见她,没想到这才是引起许白注意的原因。如果是这样的话,霸占着阿真身体的魔鬼,就是他的次人格!
许白赞同我的说法,还说她也听过主人格太过弱小,而逼迫出了无所不能的第二人格的事。
她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了阿真的童年,经常被哥哥们欺负的事。随即脑子一通,我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许白说她之前还不敢肯定,所以没告诉我。但今晚知道了阿真有如此冷漠的一面,她才确定。
事不宜迟,我拽着她离开了串串店,直奔小区。
“你要带我去对质吗?”许白闷闷地说,“连你都打不过他,我还是先买份保险吧。”
走出电梯后,我没回家。我安抚了一下许白的情绪,可她好像并没有任何不满,还觉得挺刺激……
我卡着11点过后,打开了房门。
阿真依然坐在那张椅子上。他瞧了我一眼,在看见我身后的许白后,朝她点了点头。
我吼道:“我和你的事没完!”
“你闹够了没?”他轻声细语地说,“说好的夫妻没有隔夜仇。哦,对了,你是妻,我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