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持续了几分钟,我才缓缓吐了句:“呃,我……今晚的天气真好。”
阿真被我的一席话拉回了现实。他捂着腹部,连连后退,似乎想看,但又碍于我在场的关系,而显得犹豫不决。
他满脸通红,继而瞪着我,大声咆哮:“现在你知道了吧,除了心脏病,我弟能把死人气活!”
我有些结巴,说他弟会这样,还不是因为他的本性……其实也很顽皮。
阿真不乐意了,指着电视开吼,说他这一辈子都完了。他不停地跺脚,紧接着跑回了卧室,钻进了床底。
我跪在地上,拽着他的脚踝,把他往外拉。他却像条毛毛虫一样,扭着身子往里爬,不时地踢我两下。
“我的一世英名,全被我弟给毁了!”他闷闷地说,“你别管我,我要永远待在这里,永远!”
我累得跌坐在地,不停地擦汗,心想现在的阿真跟他弟没什么两样,不禁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没等我再说什么,他又从床尾爬了出来,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随即一点头,气呼呼地朝门口冲去。
“阿真,你要干嘛?”我赶紧追了过去,“天快亮了,你不能出门。非要出去的话,我陪你吧!”
他不以为然,说他很快就回来,还叫我别跟着他,免得出卖他。我没懂他什么意思,他却说这次不能相信我。
随着砰的一声,他扬长而去……
我站在门口,听见他走远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趴在地上大笑起来。
他准时在7点回家,不仅神色狡黠,还一脸春风得意,似乎大仇已报。而我,守着暴风雨前的宁静,在厨房给媳妇做早餐。
他一醒,就问他哥有没有看见昨晚拍的视频。
我故意沉着脸,没收了他的刮胡刀,还说了他哥昨晚的动向。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像他哥那样跑了出去。
后来我才知道,兰博基尼没了,被他哥藏了起来……
“呜呜,他把车开哪儿去了?”阿真扯着我哭喊,“你肯定知道!”
我心想发小真是个老司机,怪不得没让我跟着出门,便只好耸了耸肩,叫他学会步行,顺便加强下环保意识。
“我没有剃毛,只是想吓唬他。”
我笑了,说很不巧的是,我和他哥并没有看完视频,因为实在是太重口味了,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他不停地说他错了。我叫他跟他哥说去。他立马跑回了客厅,抱着手机视频假哭,让他哥把兰博基尼还给他。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新一轮检讨书。这次的惩罚蛮重,必须写得跟行楷字帖一样好……
无奈之下,阿真只好真的去字帖上找对应的字,再一个个捂着写。他花了大半天的时间,还是没写完。
我瞧着心疼,便答应帮他写几个。他从后面抱着我,不停地说好话。在他的哄骗下,我帮他完成了检讨书。
果然,我们夫妻包团的事,没能逃过他哥的火眼金睛。
阿真没有怪我,只是把我赶回了卧室,说他原本就想连同我一起惩罚。
我颇为恼火,心想有着24小时的纯攻,输给了16个小时的萌受不说,还斗不过只有8个小时的直男。
大佬呀,我都惹不起……
天亮后,我带着阿真去医院看我妈。我妈对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感到惊讶,但他们相处得还算愉快。
之后,他们又把我赶出了病房,窃窃私语了半天。
我笃定两个阿真还有事瞒着我。但我没有立马拆穿,而是告诉我妈,说我想暂时休学。
她听后热泪盈眶,说我想明白了就好,还说我想休多久都行,大不了明年再上学,正好和阿真同步。
我瞧着这一大家子,虽然每个人都很奇怪,但毕竟是我的家人。
回家后,阿真又给他哥录视频去了,这次是糖衣炮弹,各种甜言蜜语,我在洗手间里都能听见……
我打开水龙头,想冲掉剃须刀里的绒毛。可就在去掉刮胡刀的外壳后,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是一小卷纸和一片玫瑰花瓣。
我颤抖着展开了卷纸,上面有着和字帖同样的字迹:
「你们别再管礼物的事了,能走多远走多远,不然就来不及了!」
第47章 新格局
我把纸条握在手心,继而又展开来看。重复了几次,我才捡起了玫瑰花瓣,寻思着刮胡刀是如何进到了家里。
我听见阿真搁下了手机。刚一扭头,我就看见他走到了我的身后,笑着说:“我哄完我哥了,你在干嘛?”
我走出洗手间,把刮胡刀里的东西递给了他。他扔了根烟给我,直到看完了纸条的内容,他才坐在沙发上抽烟。
“我哥说了,你认为买花的人是你爸。”他捏着花瓣,“我知道他不相信,但我认同你的说法。”
“真的吗?”我缓缓坐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说他哥淡漠亲情,无法理解父母对孩子的感情。虽然他也不理解,但他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他的父亲。
“他一手包办了我所有的事。”阿真失笑,“包括军训的时候,他以自闭症为理由,向学校请的假。”
我没忘记那愉快的半个月,还差点以为他哥要跳楼……
阿真说这是他哥的盲点,但他哥并没有怀恨在心,只要是物质方面的需求,父母都会满足。他哥还为此拥有了一个小金库,够他们花天酒地一辈子。
“他恨的是那几个哥哥。”阿真撅起了嘴,“但这也是以前的事了,我的出现弥补了很多。”说罢,他把纸条还给了我,问我会不会听神秘人的话。
而我的思绪,还停留在我爸的身上。如果他真的一直在暗中帮助我们,为什么不现身呢?
我逃走意味着什么?
波波会不会查出是我爸干的好事,继而让他万劫不复?
我摇了摇头,不论怎样,我不能离开。就算阿真能把我藏到天涯海角,我妈还在医院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呢……
况且,为了这件事而受到牵连的人太多。虽然我也不是什么男圣母,但我的良心会不安。
“至少要给我一个折磨我的理由吧!”我掐灭了烟头,“什么爱不爱我的,听上去荒谬至极!”
阿真“呀”了一声,继而拿起手机为我拍照,说我炸毛的样子帅翻天……
“媳妇,你能不逗我么……”我眯起眼睛,作势要去吻他。
他闪身趴在沙发上,瞧着刚刚拍到的照片,说我的脾气太好,难得见我发怒。我说就算我脾气好,也不代表我能容忍波波的所作所为。
“我知道你不会走。”他嘿嘿一笑,“我都陪着你,你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我哥就只有跟着我了。”
我笑了,说他超坏。他翻身睡在我的腿上,叫我还是给他哥说一声,顺便提下兰博基尼。
我心想这小子还没死心……
就这样,我收起了刮胡刀,把它连同宝贝真的视频,一起交给了发小。
阿真一边看视频,一边研究纸条。他淡淡地说:“我只看出了一点,写纸条的人有难言之隐,不愿现身。”
我试着问他有没有看出……藏在字里行间的浓浓父爱?
他瞧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是个智障,还让我联想之前的脚链声。
“你听到怪声后,剃须刀就出现了。”他用手指敲着桌子,说或许是脚链鬼把这两样东西塞进了刮胡刀里。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家中有鬼的事。但如果是只善良的鬼,我还能暂时假装不害怕。
“太刻意了。”阿真一滑屏幕,看起了下一段视频,“神秘人这么爱花,居然舍得揪下花瓣,还藏进了剃须刀里,让我弟恶搞?”
“这个人不是我爸?”我脱口而出,紧紧盯着他。
他说这次的善意提醒,或许根本就不是“我爸”干的,而是有人利用了我对神秘人的信赖,想逼我们离开。
我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更不会临阵退缩了。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多半是波波。而他想把我吓走,这没门!
“不,我倒不认为是波波,波波不会想我们离开。”阿真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出现了新格局。”
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在最初,我们和波波是一对一的局面。但自从神秘人间接救了他弟,再加上脚链鬼的提醒,仿佛有一个我们所不知道的神秘阵营,想努力打破这种局面,从而形成了二对一的新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