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宴清见罗非睡着了,帮他把被子好好掖了掖,又趁罗吉来之前把煮药的药锅给洗涮个干净,等罗吉来了,他就按罗吉转达的把药细心熬上了。
“梁大夫说喝三日便可。不过跟你当时生病时可不一样,这药都得饭后过半时辰才喝。还有他让我告诉你,最近别让二宝太累了。”
“放心吧大哥,我肯定好好照顾他。”席宴清一边琢磨着得给罗非买点肉吃才行,一边打发罗吉,“你快回吧,谷场上还忙着,估计爹娘也惦记着二宝呢。”
“成,那回头我再过来。”罗吉说完笑笑,“娘怕是真要高兴坏了。我走了。”
席宴清挥挥手,瞅瞅身后的卧室方向,心里美滋滋的。
谷场上还有好些人关心着罗非的状况,一听罗吉说一切都安好,这才把心放下了。村子里有些日子没有小生命出生过了,除了各别几家,大家听着都乐呵,干活的气氛都活跃起来了。
罗非睡了一白天,醒来吃过东西之后把药喝了,喝完他突然“咣!”的一下放下药碗:“完了!这下惨了!”
席宴清吓一跳:“怎么了?”
“不能同房了啊!不能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了!”罗非一本正经地说,“晚上就这么点儿乐子啊!”
“你还说呢,我一想到今早的事我还背后一身冷汗。”席宴清一听罗非是说这个,也是觉着有点可惜,他和罗非还正是对对方渴求非常多的时候呢。但是小老虎或者小毛驴来了么,自然是要注意着些才行,“又不是一直不能,咱们就忍一忍吧。”顿了顿,“我偶尔可以请你吃一顿‘大卷饼’或者咬你。”
“去你的‘大卷饼’!”罗非笑骂了一句,“流氓!”
“不对媳妇儿耍流氓的老公不是好丈夫。”席宴清见天色晚了,“要不要洗个澡?”
“还是先不洗了,一会儿娘肯定要来的。”罗非说,“晚些再说,你也先歇会儿吧,早上起那么早,到现在还没歇着呢。”
“信不信我现在背着你能绕村子跑三圈儿?”席宴清说,“放心吧,我不累。”
罗非看着席宴清的笑容,突然觉得十分安稳。是啊,他担心个什么劲儿呢,席宴清一直这么靠得住。再说了,在这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会有异样的眼光,只会有祝福。
李月花忙完之后回家换了身衣服,又包了六十六文钱的红包才过来。不止是她来,家里所有人都过来了,包括下学回来的罗毅。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聊着罗非有喜的事情,李月花则跟罗非说了一大堆哪些事情要注意。
“往后搬搬抬抬的事可不能再做了,这头三个月要多注意休息。”李月花把红包给罗非,“里头钱不多,就是讨个吉利。娘盼着你以后一直顺顺当当的啊。”
“宴清,往后你的担子就更重了,若有事忙不过来,你便去找爹娘还有你大哥,咱们都能过来帮你。”罗天说,“爹也恭喜你,这下席家要有后了。”
“谢谢爹。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二宝受委屈。”
“二哥,以后你有啥想吃的你就告诉我,我来给你做。”罗茹笑说,“我要当姑姑了。”
“嗯嗯,二哥肯定不会跟你客气。”罗非脑子里又开始飘红烧肉,锅包肉,扣肉……他猜他这个应该是只小老虎,这么馋荤的。如果是小毛驴大概不会这样儿吧?!
罗非感觉自己从来都没这么馋过,几乎没事儿嘴里就发河,也真是够让他无语了。
罗家的人坐了大概两刻钟便走了,罗非把早上剩下的鸡汤又喝了一碗,吃了仨馒头,吃得肚子滚圆。但他仍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席宴清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准是馋了,但他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席宴清又是一大早就醒了。他尽量在不吵罗非的前提下把家里能干的活全干完了,之后去跟罗非说了一声要出去一趟,再把大门关好去找骆勇。席宴清给骆勇拿了些钱:“我现在手头上太忙了,离不开,再说你齐哥现在这情况我要离了太远我也不放心,兄弟你就帮我跑一趟吧,帮我买些牛肉和猪肉,再买些梅子干啊点心啊什么的。”
骆勇仔细把钱收好:“放心吧席哥,下午我就给你把东西送过来。”
席宴清又去找梁大夫:“梁大夫,我家二宝吃食上有没啥需要注意的?”
梁大夫说:“没啥要注意的,只要做干净了,该吃吃,别饿着了就成。”
席宴清明白了,回去的时候给罗非买了块豆腐回去。别的他还不会做,但是看罗非煎了几次豆腐,这他倒是学会了。
罗非一看早上起来又是米饭,而且还有煎豆腐,顿时感觉这也太奢侈了。好么他这一有孕,席宴清真把他当祖宗了。
“清哥,不用这么精细,就跟以前差不多就行。”罗非吃饱了饭,“我现在把握不好分寸,所以别的活我就先不干了,得辛苦你一阵。但是做饭应该不成问题,以后饭还是我来做就行。”
“锅盖太重了,我不放心。要不这样吧?以后做饭的时候只要是抬重东西你都叫我。”席宴清说,“主要是我也不会做什么吃的,怕你吃不好,不然以后都我来做了。”
“那也成,以后我逢抬锅盖就叫你。”罗非说完伸个懒腰,“你一会儿是不是还要去谷场?”
“嗯,中午我就回来。你自己做什么一定要小心。另外隔壁周大娘在家,没事就跟周大娘聊聊天也行,反正千万别让自己累着了。”
“知道了,那你去忙,我这不用担心。”罗非去院子里左右瞅瞅:“黑豆黄豆花豆!来来来!”
“汪汪汪!”三只小狗已经长大了不少,这时跟罗非越发亲起来,一听到是他在叫,麻溜凑了过来。
“走,咱们送当家的出门。”罗非往大门口走,三只豆马上跟在身后。小尾巴摇一摇,仰脸送席宴清走。
席宴清其实一点儿都不想走。他就想留在家里陪着罗非和未出世的小宝宝,但是活他是必须干,而且以后要更努力干才好。原本是计划着明年才要小宝宝,可人家来得早,那就不得不重新规划一下生活了。
要搁平时,这个时候罗非大概就要洗衣服了,但现在衣服都洗完了,没给他留下什么事可做。累活又不能做,那就只能绣绣东西了。
罗非拿出针线筐,又开始绣那些鞋面,等绣累了,他就出去站院子里拿个木条在地上写写字,画画画。
周大娘昨儿个也在谷场,她知道罗非有了,这时在院子里见着罗非,笑说:“二宝,这下不能干活了吧?”
原先周大娘总担心罗非有了孩子再累着了,所以罗非太勤快了她就会让罗非歇一歇,这下看罗非没活干,她不由乐出声来:“我就说么,席小子是个知道疼媳妇儿的。你这孩子也是命里有福气的,你说谁家男人一大早起来给媳妇儿宰鸡炖汤啊?”
罗非迎着阳光,眼睛睁得不大,笑得倒是美:“汤都已经被我喝光了。”
周大娘笑:“喝光好,多吃点儿,孩子长得也能快点儿。可惜你公公婆婆都不在了,不然他们若是知道席小子要做了爹,指不定多高兴呐。”
罗非不知道要不要接这话,这时他的视线恰巧对上了院子里那棵桃花树。
他梦里梦见摘桃子,难不成是桃花树干那次中的奖?
细一想,好像就是那个时候,席宴清没出来……
靠!
下午韩旭过来看罗非,怎么看怎么觉着罗非看他的目光不对劲儿:“二宝,你做啥这么看我?”
“你知道我这这孩子咋有的不?”罗非问。
“这有啥咋有的?你和席哥在一块儿不就有了?”难不成还能是石头缝里拾来的?
“都是因为你!”罗非指着韩旭,“那晚我和清哥去你家,本来是想问问牛车的事儿,谁知道你和你家木匠兄嗯嗯啊啊的动静这个大,害得我俩没敢敲门不说,心里猫抓似的,回家就干上了!”
“你、罗二宝!”韩旭赶紧左右瞅瞅,见没什么人才松口气,“要羞死了你!这事你还敢拿出来说!”他哪会想到夜里有人来啊!
“可算看出你家周围没邻居了。哈哈哈,你这名字‘含蓄’,人可挺一点儿也不‘含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