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开始还担心他会有什么问题,等看他吃几次却安然无恙后,就放下了心。
或许猫妖跟普通的猫是不同的。他想。
许经看着哥哥和白桦的互动,先是迷惑,既而恍然大悟,但很快又变得迷惑起来。
他听大宅那边的人说,他送给哥哥的情人失踪了。
开始他以为是真的,惴惴不安了好几天,现在看来,哪有失踪?分明是被哥哥接到了自己的住处,朝夕相对。
这说明姓白的地位上涨啊。
倒不是不能理解。刚刚少年撒娇的模样,连他心里都痒痒地,要不是一向对哥哥打怵,他还真想把人讨回来玩几天再说。
没想到哥哥看着严肃不好亲近,私底下却是这样的人,竟然让情人穿着情趣装来回走动。
许经摸了摸下巴,不由想,或许他也可以跟哥哥学学,把最中意的情人接到身边,天天穿情趣装给他看。
钱前看白桦的目光里却隐含着厌烦。
他自认为是一个有家世有地位的上等人,就算喜欢薛祺,在对方面前也绝对做不到这种伏低作小的邀媚之举。在他看来,那都是一些不正经的人为了达到自己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硬装出来的。
不过,看在薛祺的面子上,就算讨厌,他也可以先虚与委蛇一会儿。
“这位就是留下了将军的小白吗?”钱前假装不知道地小声问许经。
许经点点头,却没看他,目光一直盯着楼上的少年。
盯得时间长了,他才发现白桦侧身的时候,后面竟然露出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偶尔在地面上扫来扫去。
啧啧,哥哥这情趣装还是全套的,不但有猫耳朵,还有猫尾巴。
仿真度也高,看着确实像真的。
看到这里,许经突然有点儿不平衡。
当初他把白桦弄到身边,想让对方当自己的情人,结果白桦死活都不干。没想到成了哥哥的人后,情人也当了,连情趣装都乖乖地穿在身上。
他自问和哥哥比也不差什么……呃,确实差了很多。
想到这里,许经又有些丧气。
算了算了,哥哥毕竟是许家的话事人,他以后的花销还都指望着哥哥能照顾呢。不过一个情人,让就让了。
许经别的本事没有,阿Q精神倒一直领会得不错。
白桦把巧克力含在嘴里,一边的脸蛋鼓了起来,还一动一动地,看着特别好玩。
许约伸手在他脸颊上戳了几下。
少年“啪”地把他的手打下去,转头往楼下看看,问男人:“你有客人啊?”
“哦,是有一个,那个叫钱前,是将军的前主人。”男人把斯文男人介绍给他。
钱前对白桦笑了一下。
少年眨巴着猫眼想了想:“噢,我知道了,就是那个说将军太老了不中用,想把它杀掉那个!”
“……”钱前脸上的笑有点儿僵。
他固然不喜欢老去的狗,但将军陪了他十多年,他并没狠心到非要杀死这条狗不可。
不过多养条要死的宠物,他又不是养不起。
钱前和许经是朋友,许经在许家却没什么份量,偏偏又不上进,安于现状。幸好将军不知怎么得了许约的青眼,时不时就能去许宅晃晃。
他索性用这个当借口,把将军送给了许经。
未尝没有迂回和许约搭上关系的意思。
没想到当时随便找的借口竟然被少年当真了,还煞有其事地当面说了出来,倒显得他的心胸多容不下一般。
钱前觉得少年更让他看不顺眼,偏偏脸上只能带着绅士的笑容。
“另外那个……你不记得了?”许约故意顿了一下才说,“他是我弟弟许经啊。”
说起来,白桦还是猫时,许经时常去撩拨他,这一人一猫的关系非常不好。后来白桦变成人,顶替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却又阴差阳差地和许经扯上关系。
按说白桦不可能对他没印象。
果然,少年一撇嘴,后脑勺对着楼下,非常没礼貌的动作在他做来却因为孩子气十足而显得非常可爱。
“他来做什么?”少年小声地碎碎念。
看到小白不待见弟弟,许约的心情莫名大好:“他们来看将军的。”
将军已经把糖吃完,听到有人点自己的名,以为还有糖吃,立刻站了起来,讨好地晃着大尾巴。
可惜它再怎么摇,许约都没有多看它一眼。
白桦的巧克力吃光之后,男人立刻催着他快去浴室,把牙刷干净。
“要不是认真刷牙,以后长了蛀牙就不能再吃糖了。”许约吓唬他。
小白翘着嘴不情愿地进去。
许约这才慢慢走下楼。
被迫吃了一嘴狗粮的许经一见哥哥下来,立刻躺到沙发上:“哥,已经是饭点儿了,你这儿几点开饭哪?你弟弟好不容易来一趟,可别让我饿着肚子回去。”
对他这无赖样儿,许约也没什么办法,摇了摇头就叫人把午饭端上来。
钱前故意说要回去,许经立刻大大咧咧地拉住他,非要他吃完一起走。钱前根本不在意这顿饭,不过他这次来是有目的的,少年还没单独接触到,薛祺的话没转达过去,他当然不可能真的离开,顺势就留了下来。
白桦刷完牙,出来就看到许约对他摆手:“下来吃饭。”
他立刻几步下去,紧紧挨着许约,坐到他身边。
将军也跟了过去。
于是,许经和钱前又被迫看了一顿饭的“秀恩爱”,尤其许经,几乎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
钱前倒不怎么在意。在他看来,真正的相爱都是细水长流了,用不着在人前秀。这种做作反倒让人觉得不自然,透着虚假。
大概是白桦想让人知道他现在多受宠,许约正对他新鲜着,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做做戏。这是钱前的想法。
吃完午饭,白桦带着将军出去消食,许约和许经说着家常。
钱前见没人注意到他,借口坐久了腰不太舒服,起来走动几步,慢慢地就走动出了门口。
许约在他出去后,才淡淡地扫了一眼:“年纪不大,没想到腰就不好了。”
许经显然没领会到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桦一出了别墅门,立刻懒癌发作,没骨头一样地趴在将军身上,任由它随意走向哪里。
将军早习惯了他这样,四处走走停停,哪还有和前主人刚见面时那副日薄西山气息奄奄的模样。
说起来,白桦以前是小奶猫,现在虽然变成了人,体重却比普通人轻得多,身体也软得很。许约抱过他几回,时常说他吃得太少,巴不得每顿多往他嘴里塞一些。
白桦却知道,这是由猫变成人的后遗症,光靠吃是没用的。
将军找到了一处树荫,随意趴了下去,吐着舌头哈哈直喘气。
少年把大狗当成了垫子,心安理得地压着。
有脚步声传过来,慢慢走到他身边。
白桦懒洋洋地掀起一边眼皮瞅了下,看是先前见过面的那个叫钱前的客人,并没放在心上,眼皮又合了回去。
“看到你现在过得不错,我想薛祺肯定很开心。”来人说。
少年理都没理他。
“可是你不想替李家志报仇了吗?毕竟他是被许约害死的。”钱前又说,“我觉得薛祺是瞎操心,你过得这么舒服,怎么可能还有志向。可怜薛祺被你扯着趟进这滩浑水,半路又被你扔下来。”
哟,黑白颠倒这一招学得不错。
谁拉谁趟浑水还两说呢。
白桦睁开眼睛看他:“你什么意思?你是薛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