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微微睁大眼睛,一副很不可思议的样子,“啊?真的吗?”
随后抓了抓头发,像是有些为难,“我,我不记得了。”
姜白观赏了一会儿自家老板活灵活现的表演,懒得拆穿对方拙劣的谎言,“算了。”
“我要回去了。”
穿着拖鞋,姜白路过衣柜的时候,微微顿了顿。
花眠目光骤然锐利起来。
姜白却转过头,黑色的长发柔软的披散在肩头,黑眸淡淡,“酒,很好喝。”
花眠微微一怔,目光也温软了下来。
她的……阿白啊。
温暖的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姜白收拾好自己后就回去了,花眠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敛眉想了很久。
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幸好,她醒来的比较早。
只是看着阿白抱着围巾和手套,一遍遍喃喃着“阿悦”的时候,她的心又难过,又欢喜。
模糊记忆并不难,做几次轻车熟路,只是当阿白真的醒过来,又真的什么都记不得的时候,她又会觉得失落。
昨天醉酒后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她给她拆发,擦去脸上的粉底,唇上的口红,动作温柔又怜爱。
……那么好。
温暖的阳光洒进来,花眠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忍不住拿起了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
然后删掉。
然后再输入,再删掉。
“我喜欢你。”这四个字,输了几遍,删了几遍,而这句话的草稿箱的收件人,永远是她的小学徒。
只是这句话,到最后,还是沉寂在了草稿箱中。
毕竟,她已经被拒绝了啊。
花眠敛眉,扔开手机,让自己不再想,然而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是那个女孩的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都刻在心中,难以忘记。
……阿白说,酒很好喝。
她也觉得很好喝。
所以,才要一起喝。
扔开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花眠眸子微微一亮,一把捞起手机,开心的打开了未读。
花眠:“……”
花眠再一次扔了手机。
小学徒就不知道发个消息给她吗?!
她以前是褚悦的时候,可是很温柔的教给过她要在意一下周围关心她的人的!
尤其强调了,要主动发信息,主动发信息!!
主动发信息……给在意的人。
花眠想到最后,心中微微一虚。
……她现在,是阿白真正在意的人吗。
望着被一把扔到地上的手机,花眠觉得自己真的是傻。
自己给自己下套,还把自己套进去了。
在床上失落了一会儿,花眠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微微一亮,她下床捡起地上的手机拍了拍灰,然后在抽屉里翻了一会儿,找到了顾鲤的身份证件。
“四月二十九号。”
顾鲤的生日。
花眠勾起唇角,摸出手机,干脆利落的给小学徒发信息。
等等……这样说会不会有点直接?
……嗯,应该委婉一点?
让她想想删了怎么改……
花眠抬头,望着窗外,蹙眉思考,怎么说呢。
无意识的用指甲蹭了蹭手机输入框,花眠想好了,决定先委婉的问一下小学徒到家了没。谁知一低头,刚刚那条输好的信息已经显示了已发送。
花眠:“……”
好像是……刚刚不小心,蹭到了输入框旁边的发送键。
窒息。
= = = =
姜白还没到家。
不,与其说是没到家,不如说是,没回家。
姜白去医院买了点醒酒药,本来是想要回去的,只是在路上碰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想一想……
会遇到这个人,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陪我去喝杯咖啡吧。”
杏眼少女没有再穿她那身朋克的衣服,只是简单的印着流氓兔的白棉T和九分牛仔裤,背着个小包,眼下微微有一圈阴影。
像是一夜未眠的萎靡模样。
齐慕。
举案齐眉的齐,思慕佳人的慕。
姜白一瞬间,想到的是摆满了茶几的血腥玛丽,以及被顾老板毫不犹豫扔到垃圾桶的牌。
——你是局中赌徒。
飘逸漂亮的字,寄托着一个女孩的倾慕和相思。
“抱歉。”姜白摇摇头,声音淡淡的,“我没有陪人喝咖啡的习惯。”
她没有可怜别人的习惯,自然也不会因为怜悯而同意这个女孩的邀约。
她多余的怜悯,也许在这个人看来,更像是羞辱。
多行不义必自毙。她只是个局外人。
没有必要掺和。
“哈。”齐慕嘲讽的笑,“你不用觉得负疚,也不用有多余的压力。”
“我只是想要和你说一说,顾鲤的事情而已。”
“……”姜白看着女孩,觉得她有些自以为是了。
她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为何要负疚,又为什么要有压力?
姜白转身想走,身后的女孩却忽然开口,“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只是……如果她真的选择了你,我希望……你能对她好一点。”
姜白的脚步微微一顿。
“我只是想告诉你,顾鲤的过去。”
“她一直都背负着很多的东西……”
“她放弃了我,选择了你,至少……我希望,你可以为她分担。”
身后女孩的声音隐约染上了几分哭意。
“……”
一个是老板,一个是学徒。
唯一能分担的,只有甜品店的生意。
老板的私事,真的不15 当前是第: 17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是她姜白分内的事。
正想着,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姜白没有回头,摸出了手机看信息。
姜白:“……”
所以,这样的老板。
到底过去的生活是多么的痛苦,背负的东西是多么的沉重,才能如此厚颜无耻的把压榨员工的话说的如此理所当然呢?
她忽然好奇了呢。
面无表情的把手机放进了兜里,姜白提着醒酒药转身,瞅着齐慕,声音淡淡的,“你请客。”
齐慕微微一愣,不知道姜白为什么突然看了个信息就答应了,不过自然也是欣然同意。
星巴克。
音乐舒缓而优雅,姜白点了一杯拿铁,“想说什么,说吧。”
齐慕两只手抱着杯子,微微敛眉,组织了一下语言,“鲤鱼……一直都是个很要强的人。”
姜白想到了刚刚收到的短信,认同的“嗯”了一声。
她不是很喜欢喝咖啡。太苦。
也不是很喜欢吃甜点,太甜。
生活中极端的滋味,她都不太想尝了。
姜白望着咖啡,微微有些走神。
“也是因为,鲤鱼真的很有天赋。”齐慕缓缓道来,“她的妈妈在她的家乡是远近闻名的甜点师,又因为是未婚先孕,染上丑闻,最后不得不背井离乡,一个人在城市打拼。”
“开始的日子过的很辛苦,但是她的妈妈确实是很优秀的甜点师,生下鲤鱼后,日子也变好了,顾妈妈便一个人开了一家店,就是现在你打工的甜品店,后来,生意越来越好,开了很多家分店。有人在照顾。”
“顾妈妈松下来,便希望鲤鱼能继承她的手艺,成为像她一样……甚至更优秀的甜点师。”
齐慕喝了口咖啡,微微蹙眉,“鲤鱼确实继承了她母亲做甜点的天赋……但是,她的母亲太要强,也太偏执。”
“有一次,她把鲤鱼关在厨房里,让她在三天内做出一个新式的甜点。”齐慕犹豫了一下,“我也是听说的……那甜点做法太复杂,鲤鱼一直都没有做出来,然后她母亲就把鲤鱼关在黑屋里,饿了三天。”
姜白拿着咖啡的手微微一抖。
“……所以,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回去。”齐慕的咖啡已经见了底,她咬唇看着姜白,“不管她是为了谁……又怎么样,我都希望,你对她……要好一点。”
姜白微微垂眸,站起来,放下了零钱,“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但是,不一定能完成的事情,我不会承诺。”
“这次咖啡,算我请你了。”
星巴克外,阳光明媚。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明天考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