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时间太短了,宋肆心想。
走在街道上,那些走街串巷着吆喝的商贩, 那些手里拿着一两个小玩意便笑意写在脸上,穿梭在街道两侧炫耀的孩子,即使都只是幻影,都要比他活的更好一些。
并不需要走多远,买了马的话只需要不到两天的行程,宋肆每次赶路一段时间立下标记回到本丸,等到十二小时之后再次出发,很快便发现了前方看起来异常诡异的沙漠。
那一条宋肆无法通过的分界线,划分了繁华的街市和这冷漠的沙漠,划分的太过刻意, 就像是刻意的。
时政怕是没有想过这边会有刀剑或者审神者回到这边来。
所以宋肆猜的没错,这只是时政不放心审神者立刻进入历史时间, 进行修正,一旦出现问题,即使历史的大轮.盘会进行修正,但是太大的改变却无法整体改变,这一点宋肆都清楚,时政肯定也清楚。
蹲下身来,宋肆捻起一些地上的沙子来细细的淹没,放在鼻尖闻了闻,那股子鲜血还未干涸的味道出现在了宋肆的鼻尖。
将手上的沙子撒入地面,刚才被沙子碰触过的地方变得血红,就像是烧伤的伤口。
宋肆轻笑一声,时政到底还是采取了保护措施,若是真有审神者到这块区域调查,怕是绝对回不来的了。
看着那些被幻化出来的影响穿过了薄薄的屏障之后在另一个区域传输了回来,宋肆讽刺的笑了笑。
实验审神者,实验的意味在这一刻全部体现了出来。
“您好,您想要买一些这些东西吗?”从一旁的街道走来一个男子,衣着破烂,手里提着一个装着满是破烂的筐子,眼神灼热,脚边两个孩子也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宋肆。
宋肆摇了摇头,便被孩子抱住了大腿,男人一惊,赶忙将孩子从宋肆的身上扒拉下来,止不住的冲宋肆道歉,拉着两个孩子就要往别的地方走。
“等一下。”宋肆轻笑了一声,嘲讽的意味在里面太过于明显:“走可以,把我的荷包放下。”
那孩子的手速的确快,腰间的荷包很快的就在被那个小孩子揣到了怀里,他以前也干过这种勾当,对里面的事情简直一清二楚。
看着宋肆的腰间并未别着刀剑,男人给自己壮着胆子上前了两步:“到老子手里的东西,就没有换回去的道理,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这乱世是哪家的公子吧,小心别被我们拐到小倌楼里去,现在回去,还少了一份...”
“少了一份什么?”
小刀划破了脖颈上细嫩的皮肤,男人的话被噎在喉咙之中,宋肆轻笑:“不过是一些被幻化出来骗人眼球的玩意,这么凶干什么?给我好好说话,草泥马。”
混在他们这个区域的,需要混进被暗杀者的圈子,插科打诨,赌钱骂人已经成为了宋肆的日常,但是已经很久没爆过粗,宋肆忽然有一种怀念的感觉。
男人咽了咽口水,感受着喉咙在震动之间脖子上的刀的威胁,他好脾气的冲着眼神冰冷的宋肆笑道:“您看在我还有两个孩子的份上,能不能放我一马?”
宋肆扭头看了看旁边的沙漠,嘴角扬起一抹危险的微笑,硬是让这男人抖了两下:“你看着旁边,能看到什么?”
男人努力不动脖子,往宋肆指着的方向斜视过去:“几家农舍,没了...”
宋肆手中的小刀在手中饶了一圈原进了袖口中,伸出手来挑了挑眉,那个刚才抱住他大腿的孩子赶忙从怀里将荷包放到了宋肆的手中。
其实荷包里面倒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又五虎退亲手送给他的百合花瓣,宋肆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判,用更快的速度放到了孩子的怀里。
孩子的眼前一亮,冲着宋肆说了声谢谢,便被男人拉扯着跑的很远。
虽然只是被幻化出来的人,在真实世界并不存在,但是他们却还在这里活着。
宋肆看着那一道被划分开的分界线,愣了神,若是直接这样走进去之后死亡了,他的本丸即使有人接手了,也会有人记得他到底还来过这边。
脚步止不住的往那边走去,却被一只娇嫩的小手拉住。
扭头去看,却看到了刚才另一个小孩子的脸庞,孩子有些紧张的问道:“您要去干什么?”
宋肆脚步一顿:“到那边的农舍去。”
孩子的眼睛狠狠的长大,他牢牢的抱住了宋肆的大腿,不想让宋肆移动一步:“那边很危险的,您千万不要过去。”
“看来你发现了什么。”宋肆挑了挑眉,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孩子眼中满是惊恐:“每次都有人跨过从那边的线,再回来的时候就会变成另外一个外面没有记忆的人。”
宋肆蹲下身来看向孩子的脸庞,从怀里掏出手帕来将孩子脏兮兮的脸庞擦拭干净,看到了孩子的脸庞,倒是干净,说起来,这孩子倒是看着有些眼熟。
源义经?
“牛若?”宋肆有些不确定,等到叫出了这个孩子的名字,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嗯,孩子笑嘻嘻的问宋肆:“您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倒是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这个孩子,宋肆手中的历史资料倒还真有一段牛若丸在还未进入寺庙之前的日子,倒是有跟一群不懂事的人混在一起的时光。
当前是第: 10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宋肆看着孩子怀里断掉的竹蜻蜓挑了挑眉,拿出了小刀,拉着孩子坐到了不远处的民宿旁,要了清水和丸子。
看着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宋肆想起了五虎退的样子,轻轻的笑了笑。
竹蜻蜓的断痕不是很明显,而且很明显孩子很珍惜这竹蜻蜓,眼睛牢牢的盯着宋肆手上的动作,等到完工之后,看着宋肆的两只手放在一起一撮,那竹蜻蜓飞上天的时候,牛若丸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这是我父亲送给我的,我给弄坏了。”牛若丸将竹蜻蜓拿在手中,笑的傻气。
宋肆一愣,眼神一暗。
傻孩子,那可不是你的父亲,那是你的杀父仇人啊。
说起来,这孩子洋溢着的笑脸倒是有几分五虎退的样子,但是少了一分害羞,过了一分活泼,那年轻的朝气都让宋肆的眼中浮现了淡淡的羡慕。
也许现在帮这个孩子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也许就是为了这一点小小的时间的宁静和来自年轻,有着童年的孩子的一个笑脸罢了。
“吃完丸子就回去吧。”宋肆站起身来,将小刀放回了袖中,翻身上马之前,宋肆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还带着稚嫩的孩子:“牛若丸,你有一个好母亲。”
那让他羡慕的能够付出自己的全部都要保护孩子的母爱啊。
源义经看着宋肆离开的背影,歪了歪脑袋。
因为是主要的历史人物,所以对于时政造成的变化的感官也有更鲜明的注意,时政倒是有意思的多了,宋肆嘴角轻勾,看了看自己有些僵硬的手腕,轻轻的笑了笑。
宋肆走到了隐蔽的地方,轻捏法诀回到了本丸,立在符阵当中,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宋肆喘息着,这次跟这个世界的支柱源义经说了几句话,算下时间来,已然超了十二个小时。
扶着旁边的墙壁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宋肆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等到精神恍惚过后,他有些踉跄的向前方摔去,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以为接触的是冰冷的地板,却被两双手轻轻的扶住。
“您没事吧。”加州清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宋肆在恍然中想起,已经三天了,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应当已经回来了。
宋肆借着力道努力让自己站稳:“几时回来的?”
“就刚才。”大和守安定努力的让宋肆的身上的重量更往这边移一些:“您这是病了吗?”
“风寒未愈罢了。”
宋肆还是将所有的不适全都推给了风寒背锅,虽说如此,但是宋肆在第二天闻到治疗风寒的中药的味道的时候嘴角一抽。
那浓重的中药散发出的苦味让宋肆眉头狠狠皱起,他甚至觉得这东西诡异的厉害:“我不喝,拿下去。”
“可是不喝药您的风寒永远不会好。”
一红一蓝的两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宋肆,宋肆有些别扭的拿起了碗:“你们出去吧,我会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