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警惕的望着眼前的人,却看着那人恭恭敬敬的打开了大门,做了请的手势。
这副等待了他多时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请君入瓮。
进还是不进?
冲田总司看着眼前敞开的大门,眼前温馨的场景还有那吊挂在树上的秋千,让冲田总司顿了顿,这群人的目的他根本不清楚,就这样贸然进去,怕是不妥。
三日月宗近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看到一旁进进出出的刀剑,还有礼貌的应和几句。
冲田总司摸了摸下巴,说起来,这群人虽说总是在他面前将他想杀的人弄死惹得他不爽之外,还真没有干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
山崎烝姗姗来迟,他跑到了冲田的面前,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冲田,看着三日月宗近依旧举在空中邀请的手。
“你在这里等我半刻,若是出不来,你就让新选组把这里一锅端了。”冲田总司在空中晃了晃拳头,带着点孩子气。
进了民宿,眼前的庭院被打理的很好,那些天在他的面前出现的人,全部都在这个本丸内,有的在打闹,有的在打扫庭院,还有的用好奇的眼神往他这边看。
在这个小小的民宿里,什么样的人都有,这让冲田总司更加的好奇是怎么样的人能将这群人聚集在一块,忽然眼前的人停顿了下来,撞到了眼前的人的身上,冲田总司才回过神来,看向了一旁虚掩的门。
冲田总司站在门口有些执着,三日月宗近微微的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您随时可以离开,我们不会阻拦。”
这话说的倒是有趣,费尽心思的将他勾到这块来,却一句话说是可以让他离开,他试探性的往后退了几步,却看到剩下的人都温和的笑着,还真没有阻拦的意思。
冲田总司挑了挑眉,笑了一声,伸出手推开了门,冲田总司看到了内里的人。
那是一个很安静的人,手中捧着一本书细细的读着,像是一个老学究,不像是一个领军人物。
冲田总司说心里话,他这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漂亮精致的人,就是有点太小了,而且脸色太苍白了,就像是重伤未愈,等到那人身上滑落了被单,露出了身上的纱布的时候,冲田总司才反应过来。
“打量够了吗?”宋肆挑眼看去,精致的梅花眼,眼中却像是冻结了冰霜,看到这样的一双眼睛,冲田总司似乎对于这人为什么能成为领军人物有了大致的印象。
“够了。”看着一旁放着的点心,这明显也是冲田总司的爱好,他随意的捻起一枚来放到嘴里,似乎完全不担心这人会下毒。
这一路上下手的机会太多了,若是想要将他带到这个地方来进行制裁,那么他早八辈子没命了,不需要用下毒那种不干不净的手法。
“这样费劲的勾我来什么事?”
“我想要跟新选组达成个协议,暂时借住在新选组。”
这话让冲田总司拿着糕点的手顿住,他牢牢的盯着宋肆的面容,想从其中看出什么端倪来,却发现这人说话起来,简直认真的很,这让冲田总司明白,他这不是在开玩笑。
“呵,我看你也挺有钱的,手底下也有这么多的人才,加入新选组,可不是屈才了?”冲田总司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嘴里的糕点做法细腻,看起来必定是什么出自名厨的手:“需要新选组的庇佑?”
宋肆嘴角微微的勾起,没吭气,倒是默许了这个说法,冲田总司放下了手中的糕点,需要新选组的庇佑,这人定是惹上了什么大麻烦。
“你们惹上了什么麻烦?”
“我做生意赚了点小钱,但是没想到在回京都休息的日子里,救下一个孩子,那孩子原先有仇家,便记恨到了我的身上,这不是……。”
宋肆的话说的无奈,但是在这乱世之中倒是可以理解,冲田总司看着眼前的人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巨大的麻袋,然后解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两枚金色的叶子放到了冲田的手中。
“这就当时示好了。”宋肆面色冷淡,靠在了身后的靠垫上,看起来疲惫的厉害,“若是您不愿意出手,我们也只能找其他的庇佑所了。”
冲田总司盯着那大麻袋看了好久,脸色变了变,过了半饷站起身来,将身上的甜点碎屑拍了下去,然后看着眼前的人:“我还得回去跟土方先生商量一下。”
宋肆点了点头,看着一旁空了的糕点盘,神色倒是了然:“送冲田先生出去,顺便……带上一盒压切今儿个做的糕点。”
看着眼前离去的背影,宋肆从一旁拿了茶水来,抿了一口,解开了嘴里那苦涩的药味,叹了口气,这事儿算是半成了,他们在新选组有了至少的安全,即使被人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也不敢轻举妄动。
宋肆摸了摸腹部的纱布,看着外面透漏出的月光,心情不愉,他现在也变成了那些需要别人保护的存在啊。
三日月宗近凑到宋肆的身前,看着宋肆苍白的脸颊中透着红,微微叹了口气,眼中的月牙也变得有些暗淡,伸出手来轻轻的触碰着宋肆的额头:“您又发烧了。”
宋肆猛地咳嗽了起来,这让三日月的神色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因为剧烈的咳嗽,伤口有了裂开的痕迹,红色开始侵染了布料,他赶忙跑了出去,喊了药研藤四郎过来,眼睁睁的看着伤口变得严重。
这位本不应该在受伤这样严重的时候,操这样多的心,但却还硬挺着。
“您这次估摸着又得加药了。”
宋肆看着眼前的几人,摇了摇头,张口似乎想要拒绝,就被药研藤四郎迅速的驳回,他表示现在的情况下,宋肆必须听他们这个民宿唯一的医生。
很快,比早上喝的还要苦的药就被端到了宋肆的面前,那药看着都泛着苦味儿,宋肆还没喝,都感觉自己的唾液都开始变得发苦起来。
他本想要驳回这苦药,却没想到三日月宗近却摇头,执拗的将药碗放到了宋肆的面前,不管宋肆怎样扭头,三日月宗近都会将药放到了宋肆的面前,温和的笑着,也不说话。
宋肆叹了口气,这人总是这幅表情,却做着让他无法拒绝的事情。
将药一饮而尽,三日月宗近从怀里掏出手帕来,将宋肆的嘴角擦拭干净,然后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小块金平糖来。
迅速将糖果放到嘴里,苦味一点都没有缓解,反而感觉那糖都被苦味传染变成了苦的。
宋肆忍不住的委屈起来,他骨折腮帮子,将那糖果用舌头卷着,在嘴里带着转儿,看的三日月宗近嘴角直勾,伸出手来轻轻的摸了摸宋肆的脑袋,想要安慰一下宋肆。
这次的宋肆不像是以前一样任由三日月宗近的行为,而是下意识的选择来的拍开,那时候崛川国广殷切的拉住他袖子的感觉,到底还是留在了心里。
手背上微红的印子让三日月宗近愣住,他抿了抿唇,宋肆似乎也在下意识之后动了手之后变得有点懵,却死活不愿意说些什么道歉的话,感觉这样做理所当然一般。
三日月宗近将手放回了宽大的袖子里,哈哈哈的笑着,眼角上挑,看起来好看极了。
宋肆愣住,然后狠狠的伸出手来拉扯了一下三日月宗近的脸颊。
三日月宗近大抵没想到宋肆的作为,脸颊上的痛感让他霎时间回过神来,也不在意的笑了笑,扯开了宋肆的手,只是将一旁的药碗拿了起来:“您早些休息,那边怕是明儿个就会来找你。”
“对我这么大的信心?”宋肆挑了挑眉,看着三日月宗近的时候眼中带了兴趣,他自己可都没那么大把握能让新选组同意他的建议,怎地这个人却又这样打的意见。
三日月宗近没吭气,只是将东西收拾好,却在出门的时候,冲着宋肆温和的笑道:“因为您在我心里所向睥睨。”
屋子里忽然变得安静了下来,连带着宋肆的情绪也冷静了下来,少了调笑,宋肆摸了摸胸口的位置,他也应该相信相信自己了。
“你们怎么看?”土方岁三跟一旁的山南对视了一眼,焦急的从一旁哪来了烟管放在嘴里酌了两口,烟在空中渐渐的飘散:“虽然这群人来路不明,也不知道惹了什么麻烦,不过的确是个很好的建议,我们提供保护,他们提供我们这边的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