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 便是想要爬起来,可是两人身体交缠想要挣脱不容易, 而且林其双腿酸痛,还有那处带来的胀痛感,根本就没多大的力气。
庄辛延没费多少劲,就将人压在了怀里,他笑道:“你急什么,又没公婆要你敬茶,咱们想在床上待多久都没有人管。”
被一个臂弯拥住,林其突然不敢挣扎了,他低垂着眼帘,被褥下的身子微微向后退了小许,可随即身旁的身躯立马便是贴了上来,紧紧挨着不留一点缝隙。
庄辛延浅笑出声,“咱们的床很大,你想翻过去,我陪你一同翻。”
林其仍旧不出声,就这么静静的侧躺着,只是庄辛延能够感觉到他的心跳很快,搭在林其肩膀上的手,不由轻缓摩挲,又细声的说道:“在入冬之前,咱们去行城走一遭吧,行城是个大城,比艮山镇繁华许多。”
林其最远也只出过艮山镇,行城他听过,却从来没有去过,听说光是路程都得花上一日一夜的时间,他微微抬起头,问道:“为什么突然想去行城?”
问得有些匆忙,声音中除了沙哑之外还有一丝的不安。
庄辛延何尝听不出来,他立马便是解释:“行城繁华物种多,去瞧上一两日便回,布庄的掌柜不是说了么,那处的布料好价钱也比镇上的便宜,正好置办一些回来给你做衣。”
林其回望着他,内心挣扎了好久才开口问道:“你对你的家人有没有什么印象?”
当庄辛延说要出远门,林其是真的有些慌,庄辛延不是村子里的人,甚至不是这周边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什么时候又去回到哪里去。
这无法确定的事,揪着他的心,让他有些不安。
庄辛延抵着他的额头,认真的说道:“打从我有记忆开始,我便是孤独一人。原先我并不知道我的家在何处,可我现在明白。”
说着,他拥着林其,将他带入怀里,“林其,我的家不在溪山镇,而是在你,你在何处我的家便在何处。”
提着的心突然之间便放下,林其嘴角噙着一丝笑,不过就是一句话,可莫名的能够安抚他所有的不安。
庄辛延说完,并没有得到回复,他微微低头,便发现怀中的人儿又睡了过去。
手掌摩挲着林其裸露的腰间,庄辛延抬头打量着房间。
入眼的便是红色。
红色的被褥、红色的纱窗、红色的烛灯。
前世,他也爱这抹红,甚至是带着些狂热,现在回想起以往,庄辛延觉得,前世的那个他与现在根本判若两人,可如果让他来选,他会非常坚定的选择现在的他。
甚至,如果他知道会来到这个世界碰到林其。
庄辛延甚至愿意送自己一颗子弹,无需别人来下手杀他。
听着耳边平稳的呼吸声,庄辛延不知不觉的也缓缓闭上了眼睛,又进入了梦中。
与林其一致,两人的嘴角,都是带着浅浅的笑意。
直到几个时辰过后,庄辛延才睁开双眼,轻缓的翻身下床,随意披着衣裳便去了隔壁的灶房。
昨日虽然才摆了宴,可厨房里面却没有能下嘴的饭菜,喜宴上剩下的饭菜,庄辛延都让相熟的几户人家拿了回去,虽然是吃剩的饭菜,可在这里没人会嫌弃,反而是高兴的不行。
一来可以沾得些喜气,再来菜里都是大荤,谁又会拒绝。
庄辛延瞧着,干脆用清汤下了两碗面,再窝了两个鸡蛋在里面。
煮好后,便端着碗来到了房间。
他刚进门,便瞧见床榻上本来睡着的人已经坐起了身。
林其还有些恍惚,微微眯着眼皮,似醒似睡,完全没有注意到,身上的被褥滑下,露出了他半个身子。
农家人的肌肤都不白,顶着烈日干活,晒得黑黝黝的都有。
林其同样不白,却是小麦色的肌肤,可肌肤顺滑,庄辛延上手后就不想放下。
他走上前,将碗端着,另一只手拿着筷子挑了些面条凑在林其的嘴边,“来,张嘴。”
林其下意识的就是张开了嘴,昨天的日子本就没吃多少东西,今日又是饿了大半日,早已经饥肠辘辘,闻着清香他不由就是加快了嘴上的速度。
没过多久,一碗清汤面便被喂完了。
林其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他居然让庄辛延喂着吃完了一碗面。
将被褥搭在肩膀上遮着身子,林其瞧着庄辛延坐在一旁吃着他那碗已经黏糊成一团的面条,想要帮些忙却又不知道帮些什么,难不成也帮着喂过去?
好在,他并没有为难许久,庄辛延将汤都喝完,将碗筷放下。
走到床前,庄辛延舔了舔下唇,“饱了肚子,我们接着睡吧。”
林其摇了摇头,并未发觉什么,他道:“都睡了一整日,哪里还睡得着。”
庄辛延伸手将腰带拉开,俯身上前,他的吻滑落在他的唇齿之间,然后渐渐深入,缱绻不息,林其还带着些许的迷离,迷迷糊糊地轻哼了一声,却让那舌更轻易地深入口中,反复缠绵,夺去所有的呼吸。
渐渐地,林其感觉到有一只手伸进了被褥里。
他连忙惊醒,身子一弯一缩,将整个人都塞在了被褥之中。
大红的被褥将人紧紧的团在里面,庄辛延哑然一笑,寻了一个缝隙便是将自己也塞了进去。
只见被褥起起伏伏,一会儿顶的极高,一会儿又是落了下去,完全不知道两人在里面是闹腾着什么,只是时不时传出几声沙哑的嘤咛以及餍足的粗喘。
时间流逝,借着明亮的月光,只见大红被褥下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露了出来,骨节分明的五指扣抓着床面,力度大到手指肤下都有些乏白,像是在承受着什么,攥得紧紧。
随即,一只较大的手掌跟随而来,骨节粗大的手指插着另一人的指缝中,牢牢的握住,直到被褥之下从激烈的动弹到平息下来,都没有放开过。
……
日夜颠倒。
三日以来,林其总算是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
他拿着竹枕抵着向着他来的人,恶狠狠的说道:“今日还得回门,你给我收敛些。”
庄辛延举手示意,脸上带着无辜,“我只是将衣裳拿给你。”
林其瞪着他,他可没忘记,这家伙两次前来,一直他用手挡着庄辛延,却被抓着手带到了床上。一次伸脚去挡,却被……
林其咬牙:“扔过来。”
庄辛延有些遗憾,只能够将手中的衣裳给扔了过去。
林其伸手将床帘遮上,双手无力还带着些许的颤抖,费了老大的劲才穿戴好衣裳。
家中无长辈,没人管着他自然是自在些,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家中无人便在这张大床上待了三日,这样的日子简直是太过疯狂。
甚至,他已经在考虑,以后该如何杜绝!
庄辛延却是不知道,他此时是极为的好心情,将回门要带的礼拎着,就等着林其一起出发了。
虽然不喜林家的那些人,可是这次的回门礼倒是准备的丰盛,毕竟是给林其长脸的事,他自然不会含糊。
两人出门,将大门打开时,却发现门口放着几个篮筐。
“谁放在这的?怎么都没听到敲门的动静?”
庄辛延翻着篮子里的东西,他道:“大门离正房远,不大声些咱们没法听到喊门的声音。”
没成亲之前,他还后悔不该建个这么大的宅子,如此就能早些将小夫郎给娶回家,可现在倒是庆幸,好在宅子建的大,不然被打扰了怎么办。
林其也是明白过来,“那以后有个什么事喊门,都喊不应怎么办?”
庄辛延将篮子提到门内,边道:“以后再想法子吧,咱们先回你娘家,篮子里的东西都回来了再理。”
林其无法,也只能够如此。
林家这个时候,都是仰着脑袋等着人。
林老汉架子摆的极高,人还没来,他就已经在打主意,作为岳丈,难不成有困难,庄辛延还不帮一帮?
这般想着,他又再一次的叮嘱身边的老婆子,说道:“等人来了,你将林其那混账拉到一旁,我单独与庄辛延说。”
“真的能行?林其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吧。”林李氏有些慌,林其生气起来,她可是害怕的很。
“所以才让你将他带到另个房间,庄辛延有时也凶悍的很,可他对村子里的其他人都那么好,凭什么对我不好,我可是他岳丈,到时候装个可怜就是。”林老汉挺着背脊坚定的说着,可瞧着他胡子一抖一抖,其实也能够看出他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