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本泛黄的《红楼梦》,这房间里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多看一眼。
洗手间里的灯光照在磨砂玻璃上,透着亮,却完全看不清里面的人影。
大概觉得时间有点长了,雷夫人略有些不耐烦的站了起来,看了看手表。
洗手间的门,在她正要发声的瞬间,开了。
一个一头长发,身材修长,身穿黑色长裙的妙龄女子,静静地站在雷夫人的面前。
“雷夫人,在NO25演唱时的我,就是这个样子,那个时候,他们都叫我白光。”
雷夫人脸上的表情出乎了白简的意料。
他原本以为,当看到自己女装的样子时,这位雷夫人,应该会大吃一惊。
然而面前的这个女人,虽然可以看出些许惊讶,但更多的,却是一种不可描述的表情。
既像是悲伤,又像是兴奋,并且明显有薄薄的雾气,在她僵硬的眼窝中浮现出来。
她这是怎么了?
现在感觉彻底意外的,反倒是白简了。
“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真的太像了…太像了!”
雷夫人的声音中出现了哽咽。
“太像了?对不起,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雷夫人。”
白简隐隐约约知道她是在说自己像一个人,是谁呢?
雷夫人低下头去,从挎包里掏出一只名牌钱夹,并把它打开了。
“你看看这张照片吧。”
钱夹的透明夹层里,是一张双人照片。
看照片的质感,至少能有二十年左右的光景。
照片上是一对十分养眼的青年男女,时代感十足的装扮下,却掩饰不住青春的光彩。
白简的眼睛慢慢睁大了。
他认出了照片上的男人是有着淳朴少年气息的雷闯。
而那个女人,我的天!
这不就是女装的自己吗?
雷夫人拿着老照片,神色忽然变得平和了许多。
“我也跟老雷一样叫你小白吧,小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其实我已经明白了雷闯的意思,很多东西,也豁然开朗了。”
白简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现在还很困惑,那么,我还是跟你解释一下吧。”
“我和雷闯,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富家女与凤凰男的结合吧。”
“我年轻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就和你现在女装的样子,特别特别的像。不谦虚地话,说是少有的大美人,也不为过了。”
“而且我家里面,世代经商,算得上是富甲一方。而雷闯呢,就完全是一个出身于农村,完全靠自己的聪明和努力在打拼奋斗的普通人。”
“所以,我和他之间的故事,说出来也跟那些老掉牙的爱情故事一样,不外乎穷小子邂逅了富丫头,经受了各种压力后,富丫头还是选择了穷小子,然后花好月圆的老套。”
“那时候,我喜欢唱歌,喜欢粉色的玫瑰和四叶草。而雷闯,每天辛勤的工作后,最喜欢做的,就是带一束花回来,插在房间里,然后静静地听我唱歌。”
“对了,你知道粉玫瑰和四叶草的花语是什么吗?是‘我爱你,生生世世’的意思。”
“可惜,美好的日子,却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变味了。年纪渐长之后,你也看到了,雷闯的事业越做越大,甚至已经超过了我家族所有人的成就。他的人也越来越成熟潇洒,主动投怀送抱和暗送秋波的女人越来越多。当然,我知道,他从来没有动心过。”
“而我,却像那没有根的玫瑰一样,慢慢失去水分,失去弹性,越来越苍老了。或许,这是男人与女人在生理上的天然区别,只要适应和遵从规律,并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
“可是我,却误了。”
雷夫人向白简苦笑了一下,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这里,曾经做了不下七次的整容手术,为的,就是留住自己在他心目中青春的影子。可是你看,就是这么奇怪,越想留住的,越留不住,却把自己变成了现在这个奇怪的模样……”
雷夫人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有一丝无法掩饰的遗憾。
“我知道,雷闯对我一意孤行,非要不断整容非常地生气,也正是从那时起,我们开始彼此伤害,互相冷淡。有时候他会在凝视我好久后,长长地叹气,然后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沉默不语。也正因为如此,我开始变得越来越猜忌,越来越怀疑,尽管,除了你,在他生活里,并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女人或是男人……”
听到这里,白简已经全都懂了。
“雷夫人,其实雷先生刚才已经说过,他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也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你知道吗,当他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正是我应聘反串歌手的时候,我至今还记得,他当时眼前一亮的样子,现在回头想想,让他眼前一亮的,不是我,而是那个酷似你当年的样子,对吗?”
雷夫人愣了片刻,却终于点了点头。
“所以,雷先生所做的一切,现在想想,似乎都不那么奇怪了。他追看我的演出,想看我在生活里穿女装的样子了,送粉色的玫瑰与四叶草给我…其实,还都是因为你,或许,就是在寻找从前的你罢!”
人生里,总会遇到这样或那样你觉得怪的人,其实他们的怪,或许,也是有原因的。
比如说丁猛,现在就觉得今天晚上的白简和雷闯夫妇,从水火不容,到握手言和,神神秘秘的,特别的怪。
但是毕竟是混了这么多年社会的人,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不能去问白简。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保留的秘密。更何况,自己又是他什么人呢!
和范平挥手告别的时候,白简有些舍不得他怀里熟睡的老白,忍不住看了又看。
丁猛挠了挠头,“我家里现在这状态,房少人多,真心养不了它啊,不然,我肯定让你带它去了!”
白简笑了笑,“没事儿,离得这么近,想它了,就回来看看。再说,你的伤口恢复得很快,我想我也很快要回按摩馆来了。”
丁猛瞬间眯起了眼睛。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恢复得很快了?我告诉你,我是因为担心你,才强挺着跟到这来的,不然的话,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挺尸呢,知道不!”
“真的吗?还有那么严重,一点好转都没有?那我这几天夜里,为你加按两次,不是在做无用功了吗?”
白简忽然想到了加按的内容,莫名有些想笑,却控制住了自己。
丁猛忽然靠近了他一点,并且特意压低了声音。
“这两天按的,不都是增强激素那方面吗。我又没说那方面没有好转,对不对?”
白简稍稍离他远了一点,因为他身上强悍的男人的味道,实在是太过浓郁,靠得太近了,会让自己有一点头晕目眩的感觉。
或许就是这点头晕,让他忽然也有了点调皮的想法。
“那…有多大好转了呢?说说看。”
话是说了出来,可是白简却觉得自己的脸和两只耳朵,都不自觉地有些发烧。
这…怎么像是在故意挑逗他一样。
丁猛双手都插在裤袋里,整个人像一株挺拔的白杨。听到白简这忽然间别有意味的询问,他的眼前一亮,猛地向前一步,堵在了白简的身前。
月光如银,刚好洒在他的头顶。短短的头发、漆黑的眉毛,都在月光里折射得有明有暗,有棱有角,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阳刚味道来。
“好转嘛,怎么说呢?嗯,给你比喻一下吧。”
丁猛的神色里露出一丝非常明显的痞气,眼角的笑意在白简看来,就像是一个要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流氓。
这让他有点后悔刚才主动挑起的话题。
但是,晚了。
“没有好转前,虽然也不差,但大概也就是欧美白人的水平。这两天在你给连续午夜加餐后,体力大强,嗯,估计快赶上非洲黑人的状态了吧。”
白简:“……”
我擦,这比喻,真是没有谁了,活脱脱一个东北大流氓没跑了。
一时间,他哑然失笑,想调侃点什么,又不知怎么接下去。
而正在这时,他?8 当前是第: 20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氖只春鋈幌炝似鹄础?br /> 来电显示上,赫然是叶茂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