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车约十五分钟,就到了目的地,是长沙市某高中校门口。
现在学生们还没放学,裴思邈帮老奶奶准备着材料,并把糖和盐搁的很远,一再跟她强调:“左边的盐,右边的是糖,来还有点时间,您教我怎么拌口味。”
而至于江宇典,已经在打听老奶奶另一个嫁到深圳的女儿的情况了。
节目组把电话接通了,江宇典拿着电话,走到学校对门的小区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开了免提,跟对方说话。
“喂?”他首先说话,对方说:“你哪位?”
是个女声,江宇典问:“你是小婉吗?”
那边沉默了下,似乎怀疑他是个骗子,骗子声音都挺好听的,具有迷惑性。她说:“不是,你打错了。”
江宇典什么人,他听声音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说:“我是你妈妈的邻居,她现在病了,在医院急用钱——不过钱我已经垫付了,你暂时不用给我钱,只是你妈妈很想你,想你回来看她一眼。”
对面说:“我有事,我回不来,工作啊忙。”然后电话啪一下挂断了。
江宇典差不多明白了,问节目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表示不太清楚这些。虽然他们会事先调查,但也不是事无巨细到这种地步,而且就算知道一些,也会选择性地隐瞒一部分。
中午摆摊,因为明星效应,很快带来的臭豆腐就卖完了,裴思邈江宇典都帮着收钱、炸臭豆腐、拌臭豆腐。
下午,两人带着奶奶去医院做了个检查,说是节目组需要,所以给她做了个全身检查。
有些检查结果要等很久,但视力这一项很快就出来了,眼科医生说她是白内障,中度白内障,而且说他们检查得及时,因为再拖下去,可能就要严重了,可能会导致失明。
问医生能不能尽快手术,医生说手术要安排,要提前做一些检查,所以最快也是后天。
后天,刚好是拍摄结束的那天。
这节目做到这个份上,似乎不是单纯的拯救生意了。晚上,江宇典从老奶奶的邻居那里得知,她的女儿小婉,一年最多回来一次,而且母女俩关系很差,原因是因为婷婷——也就是老人家捡回来的傻女儿。
小时候生活不太好,因为婷婷什么都不能自理,老人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婷婷身上,给她穿衣服洗衣服,小婉呢就特别懂事,自己穿衣服自己上学,有时候还要帮这个要尿床的妹妹洗衣做饭。
两人在家里的待遇不一样,而且小婉一直认为,是婷婷拖累了整个家庭。
所以自己更长大了些,就去了外地读书,人也在外地结了婚,自己日子过的也不如意,更很少回家照顾年迈的母亲。
这是江宇典从邻居那里得知的,而这次报名参加节目,似乎也是老人家的邻居帮忙打热线电话报的名。
了解了这些,江宇典跟老人家说了要做手术的事,听见他说不做手术可能就要失明了,老人家还是同意了。但她坚持不要节目组、不要明星帮她出钱。
晚上,裴思邈和江宇典到附近的酒店住下,两人继续商讨怎么办,裴思邈说:“她女儿要是能赶在手术前回来,咱们这期节目就算成功了。你看啊,她做的味道不难吃,作为路边摊没那么多要求,但眼睛是个大问题,我们就要帮她解决这个问题,解决好了,再来请大厨帮助她,教她怎么做好吃的臭豆腐,或许还可以资助她开一家小小的店呢?”
说到这里,裴思邈犯难了:“可她女儿……不会来的吧?我们只有一个电话,买机票飞深圳,带她回长沙来吗?”
江宇典想了想说:“我来解决这个问题,好了,散会。”
裴思邈问他怎么解决,他也只是挥了挥手,回到自己的房间。
摄影组也关了摄像机,时间已经晚了,明天再继续拍摄。江宇典关了房间门,开了灯,看见坐在自己房间里的人。
“你怎么进来的?”江宇典把外套脱了,暖洋洋的空调屋里,终于缓解了他一天的疲惫。
贺庭政指了指房间内部的那扇门,笑着说:“两个房间是通的,这是子母房。”
“不会被人发现的,”他问:“你遇到什么麻烦了?我能帮上忙吗?”
“有点麻烦,”他躺在大床上,轻轻朝贺庭政勾了下手指,“不过你可以帮忙的。”
贺庭政眼睛一亮,顺势把衣服脱了,伸手解开裤子。
江宇典脸一板:“不是说这个,衣服穿好,别耍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 小贺(精神抖擞):挣表现的时候到了!
第39章
贺庭政哦了声, 把裤子扎上了, 衣服却没穿。他蹲在床边, 给他把鞋脱了:“你说吧。”
酒店床上一般会铺一张旗布,就是白色床单被套上那层长的、刺绣的,一般是棕黑色的——这是拿来给不脱鞋就躺上床的人放脚的。
这习俗是从欧美传过来的, 欧美人就喜欢不脱鞋往床上躺。
贺庭政帮江宇典脱了鞋,又帮他把袜子脱下来,耳边听他的嘱咐。
其实不是什么麻烦事,应当说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贺庭政听完就说好:“保证完成任务。”他慢慢抚摸着江宇典的脚, 四处捏捏, 像是在给他做足底按摩似的。江宇典却非常不解风情地来了句:“别摸, 没洗脚呢。”他闻到自己满身的味儿, 臭豆腐味儿, 便受不了地起身, 从贺庭政那里把脚抽回来,“我去洗个澡。”
吃了一天, 也闻了一天的臭豆腐,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似乎感觉自己也进化成了臭豆腐似的。
他洗澡的时候一直在搓身上, 用沐浴露洗了好几遍, 洗完低头到处闻, 闻不见什么怪味时才打住。他浑身洗得香喷喷的,没有半点异味,他才出去。
贺庭政早先便洗过澡了, 江宇典一出来,看见他睡衣都换上了,捷足先登地睡在他的窝里。他一看见自己出来,便挪了个位置,坐起身来说:“床给你暖好了。”
江宇典闲庭信步地走过去,一面走一面用自带的毛巾擦头发,贺庭政皮肤白,是怎么晒太阳都晒不黑的那种东方人的牛奶肌。他想起贺庭政的妈妈郭美心,也是一样的白美人,因为是葡中混血,轮廓西化,五官深邃,眼睛漂亮得像宝石似的,皮肤白得像一块上好的奶酪。
而贺庭政完全就继承到了他母亲的优点,他眼睛也像个宝石。
江宇典对着这么个好看的人,一直就是舍不得打舍不得……好吧,虽然他常常都要骂贺庭政,但相比之下,他对贺庭政的骂词都很文雅,而且是出于关怀。
他没有上床,因为他看见那盘给他切好的水果丁,酒店条件简陋,没法给他做夜宵,贺庭政就只能给他买了点水果。
江宇典坐着把水果吃了,还给贺庭政留了点,接着重新去漱了次口,这才躺到床上去。
被窝是暖和的,因为贺庭政用他的体温为自己暖了床。他以前就常常这么做了,赤身裸`体地躺在他的床上,把他的床用体温捂暖了,再下来。
有时候会赖着不走,江宇典也就随他去。对于贺庭政抱他,他从很早开始就不抗拒了。
他在床上躺了没两分钟,贺庭政也洗漱好,爬上他的床,钻进他的被子,轻车熟路地从他的身后拥住他,识情识趣地把灯全都关了。
贺庭政在黑暗里抱着他说:“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江宇典闭着眼道:“滚回去。”
“不滚。”他黏糊糊地贴上来,脑袋在他的后颈窝拱着。
江宇典就没说什么了。
贺庭政的确很温暖,他的身体温暖,他的内心也是温暖的,他就像个小太阳,整个人比阳光还要温暖人心。
第二天,整个节目组跟着老人家在学校门口、地铁站、夜市接连摆了摊。第三天上午,江宇典和裴思邈还去专门拜访了黄兴路某位老字号师傅,学了人家的独门秘方——当然真正的独门秘方是不会在媒体上公开的,不过只是摆个路边摊而已,也绰绰有余了。
下午的时候节目组一行人赶到了医院。医院为老人家做了检查,准备替她做手术了。
老人家自行掏钱付了手术费用,医院恐怕也是为了在媒体上谋个好名声,便说为了公益事业、所以减免她的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