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位置很不显眼。
他们看着现场直播,等快到江宇典的时候,他再去后台做准备,接着上场。
跨年演唱会是电视直播形式,现场观众一眼望过去,黑压压一片,人声鼎沸,而前面几排坐的是受邀嘉宾。江宇典往自己方才落座的位置看去,看到贺庭政戴着帽子,非常低调地坐在第二排的某个角落。
江宇典一边唱歌一边朝那边望去,电视台的方台长还以为自己在看他,便朝江宇典挥了挥手。
他因为要跳舞,服装也是舞蹈老师给他搭配的,他脖子上戴了黑色Choker——江宇典一直欣赏不来这玩意儿,一直觉得是狗链子,套在家里的小披萨脖子上、亦或者是套在贺庭政脖子上,都挺合适的。
他里面穿了黑色背心,外面套着黑色短款皮夹克,这外套专门设计成了破烂做旧款,上身挂坠着皮质流苏。
他衣服穿的短,裤子就是高腰设计的,他本身腿就长,穿高腰裤带增高马丁靴更是不得了,跟他同台的艺人、主持人全都被他这双长腿秒杀掉了。
不光腿长,屁股还长得得天独厚,练舞的时候那舞蹈老师看着他的屁股,想摸最后忍了,说:“你适合学电臀舞。”
晚上跳的这段舞是编舞老师糅合Hiphop、Locking编的,最后还有一段撕衣服让他露出里面短窄紧身背心的一段设计。
江宇典跳着跳着衣服就垮下去了,他给拉了上来,连肩膀都不乐意露给镜头和观众看,而到最后,他也没把衣服撕开。
跳完舞,他已是满身的汗,和主持人尬聊了两句就下去了。他去后台换衣服,作为他随身工作人员的金招弟把衣服递给他,随后他的另一位随身“保镖”,则是跟着他进了换衣间。
跨年演唱会后台,什么人都在,非常嘈杂。艺人、经纪人、助理化妆师团队充斥着体育场后台,也有电视台的主持人在做专访。
而后台单独的换衣间就和商场试衣间差不多大,有门,还有镜子。
贺庭政一挤进来,本来就不大的空间就更逼仄了。
这换衣间隔音不好,江宇典说话声音便很小,看着他道:“你进来做什么,换衣服都没地儿了,出去。”
贺庭政便靠在门上,表示自己不占地方,也不会出去。
江宇典懒得管他了,也懒得管要是等会儿有人看见他跟一个男人在同一个换衣间内呆了几分钟,会有什么反应。他把外套脱了丢地上,贺庭政弯腰给他捡起来,人脑袋还没起来,就被他汗湿的黑色背心砸中了脑袋。
他把江宇典脱下来的衣服都抱在怀里,江宇典弯腰解裤子,贺庭政就蹲下去帮他把鞋带松了。
在这样的配合下,江宇典很快把衣服换好,他把脖子上的黑色Choker解了下来,在镜子里看了一眼贺庭政的脖子。
白皙的脖子,没有任何纹身、干干净净的脖子,血管和喉结都长得相当漂亮,江宇典看着他微微跳动的大动脉,似乎能感受到那股和心跳同频的跳动,喉结也跟着微动。
他换完衣服,也没补妆就去嘉宾席坐着了,他得在这里呆到零点跨年以后。
好在江宇典很少看这种跨年的节目,现在守着现场看,倒是比在家里看电视更有氛围,他看得津津有味,还躲着摆臂摄像机吃小零食。
而坐在他前面那排的方台长突然回过身跟江宇典说话,先是夸了他一句,说:“小江啊,你跳的舞不错,唱的歌也不错。又是偶像又有实力,在赛狮有些屈才了……”
这是公然挖墙脚了!
之前也有一些小公司来挖过江宇典,意思大概是整个公司会专心为他一个人服务、只捧他一个人,还为他付违约费,他也没走。
方台长除了是XX卫视的台长,还是万象传媒公司的荣誉理事。而万象传媒和XX卫视属于互惠互利的关系,二者都隶属于广电集团。
之前《不一Young的声音》的前三强,就全都被万象签了。
江宇典没有要跳槽的意思,只要经纪公司不剥削他,不在背后搞事,那他就安心等着合约到期,再出来单独成立工作室。他跟方台长打了个太极,顺嘴夸了他们万象旗下的几个艺人,夸了傅泽淮,又夸了台上正在唱歌的女艺人——正巧也是万象的。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你们万象这么多有实力的艺人了,我跳槽过来就是坐冷板凳了,资源分不均匀,所以就免了。
方台长听出来了他的意思,他并不是小心眼的人,也并不觉得江宇典对待自己不够尊敬、要让台里封杀他,就哈哈哈笑过去了。
零点时分,演唱会准时落幕,漆黑的天幕上放了灿烂的烟花,也有2018的数字烟花,在夜空上绽开。
主持人祝福“新年快乐”的声音萦绕在整个体育场。
演唱会结束,直播也结束,先疏散了观众,艺人则从另一个通道出去。
这么晚了,江宇典还是赶着要回家,正好也要回去的秦裁听他要连夜回北京,还以为是同一班飞机,便说和他一同去机场。
但是江宇典根本没有邀请他坐自己车的意思,只是看着他十分温和地说:“那我们机场见。”
秦裁恨得牙痒痒,看他身边只带了个助理和保镖,觉得对方也没什么了不起。
他没有自己的保姆车,来的时候也是蹭的师姐团的车,因为是同公司,又同样是施小邦带的艺人,就让他蹭了。但是他连夜回北京,师姐团是不回去的,而施小邦也不跟他一块走,反而是去跟着女团。
最后他跟着女团的车去了酒店,保姆车再把他和助理送到机场。
他过了安检,去贵宾休息室休息,正好看到江宇典和他的两位随身助理,好几个地勤、安保带着他们走,似乎去准备登机了。
秦裁低头看看自己的登机牌,半夜一两点飞北京的航班不多,就只有一个。
可轮到他登机,还要等半小时呢。
他不明所以,带着自己的助理跟着也想要登机,他跟上去,江宇典回头看他一眼,秦裁拿着登机牌问他说:“我们是同一个航班吧?”
“恐怕不是的。”江宇典笑了笑。
“怎么不是呢?目的地都是北京,不就一个航班吗?”他说着,就被安保拦在了登机口,并被告知:“先生,您的航班动态可以看上面屏幕,延误了半小时,两点才能登机。”
“……那他们?”秦裁搞不懂了。
“人家是私人飞机。”
第44章
秦裁:“……”
他好似被人扇了几十个巴掌似的, 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似乎能感觉到机场工作人员话里对自己的鄙视。
他并不知道江宇典什么背景。当初大家一个团的时候, 只知道裴思邈是空降兵、富二代,他们剩下四个都是普通家庭出身,而江宇典的模样, 瞧着也不像富二代啊,衣服那么两三套换来换去地穿,鞋子稍微贵点就舍不得买,每个月似乎还要给家里寄钱。
敢情都是装的?!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是深藏不露的富二代, 毕竟私人飞机这种东西, 虽然看电影常常看到, 但现实生活中却很少见。
他不由得感到深深的懊悔, 要是当初没有站错队, 没有成为陈颂的帮凶, 那他现在也不会混得这么惨了吧?
想到这里,他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扎心, 不能自己一个人被打脸, 便居心叵测地给最近一段时间都销声匿迹的陈颂发了条消息:“我今天在长沙录节目,你猜发生了什么?”
“你想都想不到!”
登机后, 他在飞机上把妆卸了, 简单洗漱一番后, 便脱了外套在飞机上睡了会儿。他从飞机上睡到保姆车上,到了家,贺庭政是把江宇典背上楼的。他帮江宇典把衣服脱了, 正准备给他换睡衣,江宇典突然出声说:“别穿了,我去泡个澡。”
他双眼闭着,瞧着很是疲累,其实就是困。困则困矣,可是下午彩排训练出了汗,晚上又出了一身的汗,他不想就这么睡觉,所以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
贺庭政就按着他的肩膀说:“我先去放热水,放好水了来叫你。”他让江宇典睡在床上,并扯过毯子盖在他的身上。
很快,他出来时江宇典一副又睡过去的模样,困倦的人就是这样,几十秒的工夫就能重新陷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