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政闷声不吭地垂着头, 挨着“打”, 他听见江宇典平静的声音问:“知道错了?”
他低低地嗯了声。
江宇典眯着眼问:“错哪儿了?”
贺庭政顿了顿说:“我不该只给自己买……”
江宇典真是一肚子无名火, 听他认了错,也没有原谅他的意思。他随手把手边那盒避孕套往他身上一丢, 眼睛看也不看他, 冷声道:“滚出去,我要看剧本了。”
贺庭政原本是跪坐在床上的, 听他这么一说, 就迅速地挪到他身边去:“我不滚。”他体格大, 此刻深深地弯着腰,双臂环住江宇典的腰,头抵在他的胸口, 脑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他的姿态像个匍匐的野兽般。
这时飞机微微颠簸了下,两人都忍不住一晃,贺庭政却还是紧紧把他抱着,低声说:“大哥,我们……看电影吧?”
“看你妹的电影!”电脑是开着外放的,但声音很小,微弱地传到江宇典的耳朵里,他听见那啊啊嗯嗯的声儿整个人兴致都败了。
“你起开,自己去看,戴耳机!”他推了把贺庭政。
贺庭政纹丝不动地说:“那我也不看了。”
江宇典管他看不看:“你放开我,我要看剧本了。”
贺庭政非常赖皮,不肯放开他。他的头微微抬起来些,在他的锁骨、肩窝处轻轻拱了两下:“不放!”
“……把你惯的。”贺庭政的头发搔弄着他的皮肤,江宇典实在是没辙了,他最受不了贺庭政来这么一套了,他这孩子气的黏糊劲,能把人脾气都磨没。
他脾气再大,遇上他这样服软了,也受不了。
江宇典随手拿过剧本,也不管他了:“那你抱着吧,去把电脑关了,听着真烦人。”
电脑音响断断续续传来男人给男人做按摩的声音,一个给另一个做,可能是按摩手法过于特殊,被按摩的人一直在叫。
江宇典觉得这声音让他有点分神。
遑论贺庭政一直埋在自己的胸口。他抱着自己的腰,自己也因为要看剧本而环抱着他的头和肩——如此亲密无间的姿态。
他狠狠一皱眉,低头继续看剧本,却不怎么看得进去。尽管如此,他表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自若。可贺庭政手却慢慢摸进他的毛衣里,声音低沉道:“大哥,我觉得有点热……”他的头轻轻地靠在江宇典的肩膀上。
机舱的空调隔间里,当然热了。
贺庭政看他没反应,不说话,就掀起他的毛衣下摆。
江宇典心不在焉地看着剧本,感受到贺庭政的呼吸吹拂在肌肤上,自己的衣服被他的脑袋弄得卷了起来。他的吻很温柔,因为知道江宇典怕疼,所以动作又轻又温柔。
“你轻点。”江宇典有种难言的舒服,手持着厚厚的剧本,在他后背打了一下。
贺庭政便越发地温柔了,江宇典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扫一眼剧本,又扫一眼电脑屏幕,很快来了兴致。他把剧本丢到一边去,起身把电脑音量调大了些。
不知道这里隔音怎么样,江宇典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在飞机上干这种事,就把声音开到了百分之五十。
因为他起身来,贺庭政也坐直了,他伸手帮江宇典把衣服脱了,继而双手抱起他,将他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
贺庭政单手握着他的腰,仰头同他接吻。
江宇典当然是享乐主义者,怎么舒服怎么来。到了他这个年纪,他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既然贺庭政的亲吻爱抚让他觉得快乐,那也没有必要拒绝。
而且江宇典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以前那个男孩,长大了。
整个飞行时长,约十一个小时。
前戏做足,贺庭政把他裤子也解开,他一面注视着江宇典,一面把套套拆了。江宇典拧眉不说话,目光从他身上,扫到那播完一集,又开始播放下一集的“按摩指导电影”。
单从画面上看,好像也没那么痛苦,和正经的事儿没什么区别。可他就是心理上接受不了,他算是看着贺庭政长大的,也为他操心过终身大事,想着以后他娶什么样的女孩儿,自己要过目把关——结果没想到,到头来把自己这个当长辈的给拱了。
“大哥……”贺庭政手上已然抠开了润滑油的盖子,眼睛望着他,在征求他的同意。
江宇典突然闻到一股香甜的气味,他仔细地闻了闻道:“你买的什么味儿的?”
贺庭政低头看了眼,轻声答道:“香橙味。”
江宇典:“……”
贺庭政没有动,望着他的眼睛里,有种执拗的纯真。江宇典抬头看见他的白发,心想他在自己面前乖了这么多年,可不就指望着这一下么!
沉默半晌,江宇典却是在心底反复思考诘问了自己,最后他想明白似的道:“那你来吧。”
如果这个人是贺庭政的话……那似乎也算不上是一件屈辱的事了。
江宇典先跟他申明道:“我要是觉得难受了,就停,下次就免谈。”
贺庭政太高兴了,他眼里带着耀眼的光彩,点着头,一下将他扑倒。
江宇典一下让他撞到床上,随着飞机的一个颠簸,他脑子都晕了。
他还没压下去呢,江宇典就不舒服地喊了声:“阿政,别弄了。”
但贺庭政学着“按摩指导电影”里的手法,作势又来,江宇典一下觉得疼了,刚才都不疼的。结果撑开了一点,就太疼了。
“大哥,你忍一忍。”贺庭政俯身亲吻他,江宇典摇头说不行,面露痛色,“你生这么大个活儿,就是为了干`死老子吗?”
贺庭政见他没哭,知道他还留有余地,就期期艾艾地撞了撞。没曾想飞机倏地开始抖动,似乎是遇到了气流,这次颠簸比前两次都厉害,贺庭政一下刺得江宇典哭出来,他颤声骂道:“滚出去!”
他疼得不行,可贺庭政知道,这下要是停了,就不会再有下次了。这武功好容易要练成了,怎么能说停就停呢。
他俯首堵住江宇典嘴唇,双手摁住他的手臂,摁在他的头顶。
江宇典痛苦地唔了一声,哪里还想跟他接`吻,劈头盖脸就是两句操来操去的脏话:“我看你是想死了!”贺庭政还是温柔地吻着他,吻去他脸上的眼泪,低声安慰他说:“别怕,会舒服的。”
“舒服你他奶奶的腿儿,你他妈倒是舒服,老子紧得你爽呆了吧?”他很能忍,一面哭着,又让贺庭政压着练功按摩,但脑子里却还是保持着清醒理智,能飞快地骂出一大堆脏话来。
江宇典喋喋不休地骂着他,眼里哗啦流着泪水,蒙着一片水雾,连头发都打湿了。他满眼水光地说要他好看,贺庭政也不为所动,他知道自己此刻万万不能心软,哪怕心里再疼他,也不能停下来。
停了,下次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机会了。
他怕江宇典反抗,所以压着他的手臂,低头一面啄着他,一面逼他练功。
江宇典是感觉自己被养大的“儿子”骑了。他眼睛恍惚瞥到舷窗外面去,看到厚重的云层,洁白而千奇百怪的云,构成了一副绝美的天空之景。他还隐约看到一片双彩虹,就在天际、也近在眼前。
他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很快,他就兴致勃勃地感受出了趣味来。
他骂声一停,贺庭政就感觉到了。他不再桎梏住江宇典的手臂了,他知道江宇典实际上要是反抗,是完全可以把自己踢翻的,可他没有。
他心脏一片柔软,忍不住地微笑,知道江宇典还是疼自己的。
正因为这份疼爱,贺庭政发誓要在床上好好疼爱他。他气息紊乱,嘴唇在他脸庞上胡乱磨蹭着。一边给他按摩腿,一边问道:“舒服了吗?不疼了吧?”
江宇典浑身都是软绵绵的,一股子酥麻感顺着脊梁向上,这按摩手法也是没谁了。
他感觉自己灵魂都要飘出去了,和窗外那些云朵融为一体了,便咬他的下巴:“等会儿我去洗了,要是出血了,看我不把你从紧急出口丢出去,你自己跳伞玩儿吧!”
贺庭政就笑着答道:“没有,我看得见。”他起身来,看仔细了,又俯身低低地道,“真的没有。”
和以前不同,以前贺庭政为他按摩瘫痪的双腿,他是什么感觉都没有的,但也知道贺庭政的做法是为自己好。如果要是因为双腿瘫痪了,就再也不管它了,再过一阵这腿就会萎缩掉,哪里还能过了八、九年,依旧还保持着青春的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