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吃一次顶一个月。”
“啊?”
“你试试一个人吃一整个。”
唐释好笑,“下次别独吞,记得留一半给我。”
“整个都给你。别客气。”
逛了小半圈后,常长生看了看时间,出来一个小时了,“差不多了,打个电话给程锦,走了。”
唐释道:“我还吃得下。”
“买个鸵鸟蛋给你吃?”
唐释笑道:“下次吧,不急。”取出手机,打给程锦。
过了会儿,程锦和杨思觅出来了,一人手上拿着两支冰淇淋。
唐释笑道:“这么客气?”
杨思觅道:“都是我的。”你想多了。
不过程锦还是把自己手上两支给唐释和常长生,“味道还不错。”
唐释接了,常长生没接,摇头道:“我不吃。”
程锦便自己吃了,他不吃待会杨思觅就要吃,而杨思觅已经吃了不少了。
回去时,是杨思觅开车,程锦坐在副驾上,他通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的人,“我们到底是过来做什么的?”
常长生沉默。
唐释一本正经地道:“过来见几个线人。”
“是哪个?”
“嗯,卖蛋的那个。”
程锦回忆那个摊主是否有特别之处。杨思觅道:“别理他。”
看来是被骗了。程锦道:“所以只是来吃饭的?”
常长生沉默。
唐释笑道:“吃饭有什么问题?民以食为天。”
“没有。”程锦开玩笑道,“是我对你们存在误解,以为你们每天都在加班加点地工作。”
常长生脸皮很厚,“不是误解。”他掰着手指算了算,“我有三年没在夜市吃过东西。”
“这也不能证明你每天都在加班加点地工作。”唐释拆他台。
“哎,被你们看穿了。”常长生打着呵欠道,“其实这个点我一般在办公室睡觉。”他拿出盒烟,叼了根到嘴里,唐释朝他伸手,他便把烟盒丢给了唐释,然后取出打火机点着嘴里的烟,刚抽了口,嘴里便空了——那根烟被唐释揪走了,唐释把烟叼到自己嘴上,惬意地抽了口,“有病就少抽点。”
唐释在知道常长生的毛病后,去查了一下,所以知道常长生犯了多少禁忌。
“……”常长生道,“你他妈才有病!”这话有点气急败坏,且像是讳疾忌医,但其实他只是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这么嚣张。常长生觉得自己被唐释这鸟人陷害了,他拿出枪,打开保险,“我现在想打死你。”
唐释不怕他,挑着眉笑,“小心,别走火了。困了就睡吧,回去后我会负责扛你下车的。嗯,你想让杨杨扛你也行。”
程锦,“……”和尚这个人真的是蛮贱的。他本来都忘了这个称呼的事,现在又想和杨思觅探讨一下这个问题了。
杨思觅猛地踩下油门,同时一个急拐弯,车像是飞起来了。
唐释用手肘撑着车门对抗离心力,“诶,你悠着点,这车的轮胎磨损得有点厉害,会打滑……”
常长生看着唐释,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车门不是很牢固。”
“……你是在等我摔下去?”唐释挣扎着倒回座椅上,扯过安全带,扣上,“你这什么破车。要不要帮你换辆新的?”
“……”
回到办公室,常长生歪倒在沙发上,小黄倒了杯水端给他,同时低声和他说着什么。
唐释看到了当没看到。程锦也识趣地忽略,只有杨思觅道:“谢青山的事?”之前程锦曾委托小黄查一下谢青山家的事。
常长生对小黄点了下头,“说吧。”
小黄道:“有件事很巧,之前我们击毙过一个不锈钢制品店的老板,就是那个会手工制枪的人,他曾和谢青山家做过邻居——六年前谢青山的父亲在这边工作时。谢青山家搬走后,没两年这个老板也搬了家,所以之前我们没注意到这事。”
胡杨林是研究武器的,那个老板会制枪,很可能和他有关。
常长生道:“抱歉,是我们的疏忽。”
“不是故意不查?”杨思觅道。
小黄气红了脸,“我们为什么要故意做这种事?”
常长生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说话。
唐释对杨思觅道:“肯定不是故意的,大仙和我们不一样,他走四肢发达路线的,脑子不好使,出这种漏子不很正常吗。”
常长生道:“你们走什么路线的?”
程锦也好奇。这是要夸自己的脑子好使?
唐释比程锦想象中更无耻,他说:“这还用说?我们当然是走四肢发达头脑也发达的路线,文武双全。”
“……”常长生决定不还唐释钱了,这是他交的买命钱。
程锦道:“谢青山的父母——亲生父亲和继母,这两人有问题吗?”
常长生道:“没有。”
谢青山的父亲是政府公务员,不涉密的那种,兢兢业业地干了半辈子,现在在一个安定的小城市当副局长。胡杨林的母亲是个小学老师,一直在学校教书,社会关系很简单。两人都丝毫没有恐怖分子倾向,要是有,谢青山也不能进安全部,胡杨林更不可能通过审核进入军工基地工作。
杨思觅道:“把谢青山叫过来。”
唐释看了看常长生,“不如明天再说?现在也晚了,不如让他再睡个好觉。”这样常长生要想再去通风报信也来得急。
常长生倒是道:“叫来吧,估计他今晚也睡不着。”
小黄去办了。
常长生取出药盒,能雷打不动地睡着的只有他了,药不能停。
唐释道:“吃什么药,你想睡就睡吧,我们这么多人,又不差你一个。”
常长生没理他。
杨思觅倒是闭上眼睛往程锦身上靠,程锦纵容地揽住他。
唐释看着他们,笑了笑。
一小时后,谢青山到了。
唐释道:“来了啊,过来坐,我还在想你会不会跑了。”
谢青山道:“不会。”
唐释笑道:“开个玩笑。”
谢青山微笑不语。他在程锦和杨思觅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杨思觅还在睡,而且姿势已经换成最舒适的那种——躺在沙发上,脑袋枕在程锦腿上。程锦朝谢青山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常长生低头摸口袋,他在找烟,但他的烟被唐释拿走了没还他,他当然找不到。谢青山拿出烟,想扔给他。
唐释阻拦:“别给他,医生建议他戒烟。”
“……”谢青山迟疑了一下,把烟搁到自己面前的茶几上。“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没事。”唐释道,“把你找来,是因为你弟的事,他很厉害啊,还会手工制枪。”他故意这么说,这是在误导谢青山。
谢青山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向程锦,他以为胡杨林出事了,而程锦这几天呆在军事基地那边。
程锦道:“你弟弟没事。”
“有事的是别人。”唐释拿起桌上的文件夹,搁在自己腿上翻开,摸出几张枪支照片抛到谢青山面前,“眼熟吗?”
谢青山看了看照片,“到底怎么了?”
唐释抛出了不锈钢制品商的尸体照片,“你家的邻居,你爸在焚河工作时期的邻居,你们兄弟俩也挺坑爹的。”
“你是说胡杨林杀了这个人?他为什么杀他?”
“倒不是他杀的人。”唐释道,“胡杨林什么时候学会制枪的?”
谢青山摇头,“我不清楚。”
唐释笑道:“唉呀,和同事聊天太费劲了。杨杨,还是你来吧。”
杨思觅没动,程锦摸了摸他的头发,“为什么叫杨杨?”因为杨思觅在睡觉,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一些。
“现在你最关注的是这个?”
“这事会让我分心,所以先问清楚。”
唐释转向常长生,“为什么你要叫杨杨?”
“我就叫了一次,都是你在叫。”常长生道,“以前有个前辈,年纪比我们大很多的前辈,会这么叫他。”
唐释把脸转回程锦那边,“还分心吗?”
“还好。”程锦看向谢青山,“枪的事是这样的……”
他照实说了恐怖分子会手工制枪的事,也没忘了用“良心攻势”——告诉谢青山有多少平民死在和那些枪支有关的恐怖袭击中,最后他表明自己的态度:怀疑这事和胡杨林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