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反社会一看就异于常人,他们焦虑易怒而且很暴力——这增加了他们的被捕概率。但一个爱演的反社会,他能顺利融入人群,没人会知道自己身边有个大隐患存在,他像隐形了一样。
程锦和副局长商量过后,派了一些刑警去电视台逮捕陶时遇,步欢和叶莱也跟过去了;又派了一些人去他家,想看看是否能有什么发现。
叶莱他们到电视台后,惊讶地发现陶时遇不在这里,一定位,他的手机显示它自身是在这里的——后来他们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这支手机。
这就是说,先前警方打电话给陶时遇时,他是转接到其他号码进行通话的,当时他本人根本不在电视台大楼里。
另一队人,到陶时遇家后,发现他也不在家,不过吴蒙倒是在他家,他躺在沙发上,像是在睡觉,但却叫不醒。
警察们把他送到医院,一查,是被注射了镇定剂。
接下来,公安局把陶时遇的照片发放给剑屏所有警察,一场新的全城搜捕开始了。
晚上八点,有警察向上级汇报,说有个群众提供了一条线索——他说下午三四点时他曾看到一个男人被拖进了一辆车里。
这人说他当时想过要报警,但那辆车很快就开走了,他既没拍下照片,也没记住车牌,后来就觉得还是算了……
不过,现在看到警察在四处找人,他就觉得还是有必要把事说出来。
公安局这边,调出事发地附近的监控一看,在下午三点四十二分时,有辆黑色的车停在路边,几分钟后,一个穿条纹上衣的中年男人从车旁路过,这时,车上下来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他从后面接近中年男人,用什么——或许是针管——扎了他脖子,中年男人软倒在地,被棒球帽男人拖上车,然后车开走了。
监控拍下了车牌,但是查过后,发现是假牌。
戴棒球帽的男人没有被监控拍下脸,但看身材,应该就是陶时遇。
那个中年男人大家之前都没见过。
程锦想到件事,“之前不是让你们去联系那个节目组最近接触过的家暴家庭吗?”
旁边的刑警队长道:“是的,你让我们去通知他们注意安全。”
“再去问问,看他们是不是都安全。”
“好。”
一问,发现还真有一个人联系不上,这人叫杜振威,是个一天三顿都要打老婆孩子的暴力爱好者。
他老婆和女儿今天中午刚和朱晓林见过面,吴蒙说的“未满14岁的未成年人杀人不用负刑事责任。可惜早两年你没动手,现在晚了。”就是对他女儿说的。
下午,警察打电话去他家通知他注意安全时,是他女儿接的电话,小姑娘说她爸爸在卫生间,一会儿她会转告她爸爸。
警察没多想,听她这么说便道谢后挂了电话。
但是,这姑娘根本没转告她爸。
她爸后来有事要出门,就那么毫无警觉心地走出了家门。
“这孩子是没放心上,把这事给忘了,还是故意的?”
这就只有那姑娘自己知道了。
“老大,我们有新发现!我们发现陶时遇的父亲陶竞生在剑屏有房产。”小安跑了过来。
陶竞生在郊区一个叫胭脂浦的地方有一栋房子,23年前买的。小安打印了一张房子的卫星照片,这是栋带院子的三层别墅。
杨思觅道:“院子不错。”
“嗯。”
陶时遇带走了杜振威后,肯定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折磨他,应该就是在这个地方。但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那儿。
杨思觅道:“他喜欢拿棍子慢慢把人打死,他享受这个过程,他会刻意延长时间。”
也就是说,陶时遇很有可能现在还在那儿。
旁边很多人都倒吸冷气。
步欢提议:“那就让几个人以最快速度先赶过去,大部队后面跟上,怎样?”
剑屏不算大,路也不堵,车开快点的话,用不了二十分钟就可以冲到那个叫胭脂浦地方。
程锦看向步欢,“是你自己想去吧?”
“是。”
“嗯,你自己挑人手,到了后见机行事。”
“没问题,我这么机灵!”步欢跑开了。
“我也去。”韩彬跟着跑了。
谢青山道:“我也去看看。”
“行,那就麻烦你多照顾一下他们了。我晚点到。”
“那就一会见。”谢青山边往外跑边背着大家挥了下手。
程锦看向周围,“谁给我一张地图。”
“马上。”叶莱打开平板上的地图,定位到胭脂浦,然后把平板递给程锦。
程锦把地图放大,“让附近的派出所派人去封锁周围的公路。”
封掉公路,陶时遇就没法开车,那他就跑不远,
“好。”
又有人问:“只封锁公路?不如让他们直接包围别墅?”
“陶时遇手里有人质,如果惊动了他,他会直接杀掉人质,还是让步欢他们处理吧。”
今晚,步欢开车非常狂野,只用了15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附近。
谢青山全程都拽着车顶上的扶手,到了地方后才松手,“你可以啊,能去做飞车特技演员了。
“哈哈,是吧,那等你入职了,可得替我涨工资。”
“……”
大家下了车,小心地来到别墅外面。
别墅有围墙,墙上有光透出,应该是一楼开了灯,二三楼是黑着的。
大家侧耳倾听,听不到别墅里的声音。
谢青山低声道:“大门那有监控,我去后面看看。”
“我也去。”步欢说。
韩彬指着另一边道,“我从这边绕过去。”
几人简单地商量了几句,留下两个刑警守着大门附近,其他人沿着围墙去查看情况。
在别墅后面,谢青山看到有一段围墙里外都长着树,墙体黑乎乎地隐匿在树枝间,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觉得可以试着爬爬看。
他冲步欢比了下手势,示意自己先上去看看。
他像只豹子一样,敏捷地爬上树,看到别墅一楼的窗户是亮的,院子被照得朦朦亮,看得到没人。
他等了一会儿,别墅里没动静,他便翻过墙,爬到墙里的树上,然后再溜下树,落地时,他感觉自己踩到的是松软的土,他扫一眼四周,看到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个长方形的土坑,他踩到的土应该是从那个坑里挖出来的。
他小心地绕着别墅溜了一圈,没看到监控,便找了个没有关上的窗户爬了进去。
步欢正好在爬墙,看见他的动作了,心里抱怨,这哥们一点也没有团队精神,我还在墙外等你呢,结果你早就自己先进去了。
既然谢青山已经进去了,那就是说院子里是安全的了。
步欢飞快地翻了进去。他正想进别墅,却看到谢青山又回来了。
两人蹲在墙角,谢青山用手机打字:一楼没人,我听到地下室里有声音,也闻到了血腥味。
步欢:那怎么办?
谢青山:让人在大门外按门铃,把人引出来。
步欢:我发信息给韩彬。
谢青山点头。他示意步欢留在后门这里守着,他则去守前门。
韩彬在围墙大门外按门铃按了五分钟,附近的人大概都听见了,别墅主人才终于被惊动了,他走出了地下室,推开别墅门,看向围墙大门的方向。
谢青山蹲在阴影中,手里握着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从别墅走出来的人的脸,一确定他是陶时遇本人,立刻扣动了扳机,连开几枪,陶时遇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步欢听到枪声,从别墅后面跑了出来,看到陶时遇倒在别墅大门前,身下都是血。
“你杀了他?”
“没,都打在腿上。你看着他。”谢青山换了个弹匣,提着枪走到别墅前,绕过陶时遇,走进里面,直奔地下室。
杜振威确实是在地下室里,他被绑成了弓形,鼻青脸肿地昏迷地上,嘴角有血,地上也有血,可能是他吐的,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看他两条大腿的扭曲形态,应该是骨头被打断了。
谢青山试了下他的鼻息……还活着。
他打电话叫救护车。后来,陶时遇和杜振威都被送去了医院。
别墅的院子连夜被挖地三尺,最终挖出了11具尸体——比公安局猜测的数量多不少,其中有一具已经化成白骨了——后来验过之后发现这是陶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