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舞蹈的节奏,开始和结束,包括他这个舞伴,都只由姬清一人牵引主导。
他快他就快,他慢他就慢,他停他就无法继续,他继续他就不舍停歇。
就像傀儡木偶对牵丝的主人,绝对的服从纵容。
姬清没有撒谎,今天的绯樱舞美得惊人,叫他情不自禁的一直跳一直跳下去,想不到停止。
美丽的不是像爱丽斯的装扮,也不是他的女装,是他眼睛里、脸上,迸发出的神采神色。
他不知道,在绯樱舞眼里的他,也是如此。
……
当年,男主宫无绮带来姬清完成交易的时候,出现的是爱丽斯。代为结算的人,就成了职业周到的英伦管家。
所以,绯樱舞并不清楚,宫无绮是怎么完成任务的。
他见到的就已经是叫他目眩神移的姬清,随后应接不暇的意识到真实的自我,更加没有时间犯病,去纠结宫无绮的操作交易是不是违规。
因而,宫无绮不断被绯樱舞下达追杀令,不断踩着追杀的人的尸骨,一路向黑暗帝国的加冕阶梯前进的剧情,就被蝴蝶了。
自然也就没有了,男主烦不胜烦,主动来取消交易带走姬清。
姬清一点也不着急,他相信,命运,会让他回来找他的。
只是或早或晚罢了。
对宫无绮而言,虽然被蝴蝶掉绯樱舞给的麻烦,但于此同时,作为唯一和著名精神病三叶集团的大小姐交易后,却全身而退的男人,他也同时被更多的眼睛盯上了。
随着三叶集团,突然走出来一个绯樱舞少爷,局面就更有趣了。
每个人都在猜这个人是谁?原来的大小姐呢?
共用一个名字的男女,龙凤胎?还是同一个人?新的精神病?
但连见过大小姐的人也说不清,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眼前的这个人,任何人只要见了都会觉得这是个名副其实的男人。一个极其有魅力,荷尔蒙肆虐的空气里,让男男女女都神魂颠倒的男人。
不是没有人送人给他试探,连受到他诱惑,亲自去勾引的人都有。他玩出来的男人,都成了骚到骨子里的零号,每个都离不开他。令人既畏且爱,到头来还是说不清。
但其实,分不分得清,也不重要,毕竟只要知道,绯樱家的男人女人,都是精神病,疯子,轻易不要招惹,打交道的时候,保持十二万分的警惕就行了。
与其讨论这种豪门秘辛八卦,还不如注意,另一个本该日暮西山,又死灰复燃的黑道组织,北野组。这才是实打实会影响大家分蛋糕,改变岛国局势的大事件。
随着它的崛起,还伴随着一个浸染着鲜血和尸体的,极其可怕的传说,一个代号阎镇的男人。
绯樱舞在贵族上流社会的神秘话题,和北野组的脱胎换骨,都是在这三年时间里,急剧发酵起来的。
绯樱舞的传奇,除了他本人自带的神秘话题和极其强烈的个人魅力,更重要的是,相比起以前三叶集团大小姐的深入简出和突如其来的精神病发作般的抽风,现在的绯樱舞格外活跃,乐于参加各种社交活动,看起来也很稳定。伴随着他的活跃的,还有三叶集团各方面极具野心的迅捷行动。
就像一个懒散沉睡的巨兽,睡醒了,开始四处走动进食,如何不引人瞩目?行动慢了,不能跟上或躲避开那艘大船,就只好被大船的波浪打翻或远远甩开。
到了一定程度,金钱就是一个数字游戏而已,代表不了什么。它所调动的资源、筹码,才是更值得关注的局势。
势,才是这个暗流涌动,充斥着混乱无序的岛国,最重要的东西。
每一只眼睛都在注视着它的每一丝变化和走向。
但它也是摸不着的,藏在每一个大大小小的博弈里。许就是某个不在意的金钱游戏,以小博大,就悄然埋下了改变撬动的伏笔。
宫无绮回到那间狭小的黑屋。
他已经不是四年前刚刚亡命异国的年轻人,带着刀锋出鞘的一股纯粹的煞气,肆无忌惮,无所畏惧,哪里都去的,什么人都能敢杀给他看。
现在的他,沉淀下来那股锐气,像拔出去的妖刀,能收放自如的归鞘。有些不必要动武的事情,也能靠一点手段和智慧达成。就像凶器匹配了人性的灵智,更为可怕。
宫无绮不缺人不缺钱不缺资源,已经有了一座不亚于城堡的黑暗王国。但是,放松下来的时候,下意识还是会回到这个他刚刚来到岛国时候,随意租下来的小窝。
靠在这个陈旧放松的单人沙发上,手边不远处似乎还应该有一个人。
眉目清晰,又瞬间模糊。
黑暗中的冰冷、淡漠、犀利的脸;
阳光下清透、明媚、空茫。
交错,融合。
唯有那双狭长美丽的眼睛,眼尾一抹单薄脆弱的暗红,仿佛闭眼就能触碰描摹。像是将将要哭出来,又被冷漠逼退。凌厉,神经质,仿佛一种悲剧性的不详征兆。
男人的手指微微抬起来,像是下意识忍耐不住想要去触摸些什么。
半闭着眼睛,眼前是四年前交易达成离开时候,鬼使神差的回头。
阳光下,唯美纯澈的少年,回头,对他意有所指笑。形状完美,仿佛刚刚被吮吻舔咬过的唇微微开合,像是在身体的血管脉络上共振那句话:“我等你,来接我。”
宫无绮端丽精致的脸上,刷得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眸,冷冷的凌厉,像刚从一个梦魇里醒悟。
他整个脸都崩得很紧,慢慢伸手点燃一根烟,缭绕氤氲开神思。
“听说,三叶集团的绯樱舞少爷,非常擅长玩男人。每个经过他手的男人,都骚到骨子里,扭着屁股离不开他。”
想着从无数个地方,无数个人那里听到的刺耳的暧昧的,意有所指的话语。宫无绮狠狠的掐灭烟,深深的吐息一口……
第20章 言情向里的基佬性冷淡6
他怎么敢。你最好,别让他这么对你。
不然我,就要成为第一个不但主动毁约,还反杀雇主的人了。
宫无绮黑暗的眼睛里,像火苗绽放一样,恶狠狠的,阴冷的笑了。
不过是一面之缘,他是任务品,自己是执行的工具。
这个叫姬清的少年,却好像一只长在人心里的怪物。
时间越久,宫无绮想起他的次数和时间就越多越长。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却没想到,不过是和这个人看了半场粗制滥造的小电影而已,越来越多的梦里,这个人的存在,却得寸进尺,逐渐占据他全部领域。
在这个小黑屋里,手指触到的,只有隔着衬衣的胳膊、胸口;也就只有稍纵即逝的,手指探进下摆,沿着腰侧伸向尾椎,立刻被制止的片段。
再出格的,也不过是晃神时候,记在脑子里的,蜜色肌肤上,锁骨下方一点红痕,娇嫩、鲜妍、可口、诱人。
但在不讲道理的,热气氤氲的梦里,那无时无刻不外放的小电影声音,画面变成实质。在男人身下喘息、哭叫,猫儿一样,痛苦又极其享受的,却变成了这个人。
而粗暴的压在他身上,不断放纵欲望肆意侵占的男人,则是他自己的脸。
有时候,也会是另一个面容模糊,更为恶意毫不留情的男人。少年眼尾的脆弱薄红,像是被打碎了一般流成泪痕来,这时候,梦境就会变成冰冷的噩梦惊醒。
真是,疯了。
这个梦,越做越久,渐渐像是要冲出现实。
连同他也像是,要疯了一般。
想要,这个人。想要,姬清。
这个名字,从未记过,需要的时候,却自发自如的在舌尖倾吐含吻,碰触。
他,想要他很久了。
也许是在交易达成的那瞬间就已后悔,也许是在这个小黑屋里交锋的第一回 合。
但他自己,却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是想要他的,晚了这么久的明悟,不知道是否还来得及。
姬清是在第五年的时候,终于又一次见到了宫无绮。
他脸上的神情,并无多少变化,暗涌一般的眼底却骤然亮了一瞬。
姬清从当年的16岁单薄清透干净的少年,变成了21岁,修长内敛略显阴郁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