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师。我会做到的。”
“我相信你,但这不是重点。最重要的一点是, 千万牢记你的使命和初衷。你可以比爱任何人都爱他,越爱越好,但任何的爱都不可以超越对父神的爱。也绝对不能过度,对任何存在,产生过分的爱意,都是渎神。”
“请放心,这一点,圣典里早有昭示,每个忠贞的信徒都会牢记的。”
“还有,如果有一天,教廷命令你放手的时候,我希望你回想起今天我和你的谈话,不要沉溺于短暂的情爱里。不要忘记了,如我一般,你的一切都是属于父神的,包括你的情感、意志、自由还有身体。”
……
年轻的埃里克匆忙的走着,因为急切,脚步慢慢小跑起来。
“糟糕了,居然遗漏了这么重要的文件,一定要赶在结束前交给老师。”
寂静的房间却来似有若无的声音。
年轻人顿时停下了脚步,侧耳细细聆听。
“哦上帝啊,不,你实在是太乱来了……”
“呵呵,大叔的身体不是这么说的,这么喜欢吗?再夹紧一点。”
没有关紧的门缝一点点推开,就像打开神秘的潘多拉魔盒。
年轻人屏住了呼吸,那双专注眼睛直直的专注的看着,对将要入眼的画面,早有预感。
有着狐耳的短发少年,在昏暗的房间里,如同精灵一般熠熠生辉。黑发黑眸,肌肉线条矫健又野性,每一寸都是力量凝结的美感。
他的脸上勾起略显邪气的笑容,笑容的幅度却不大,明明应该是沉浸在情·事的快乐里,那张脸却反而蒙着一层阴影。身体熟练的撞击给予着身下的男人,持续源源不断的快乐,却又不在乎对方此刻的沉迷享受,心神兀自抽离,灵肉分离般的不投入。有种晦暗堕落又暗黑迷人的性感神秘。
突然,那少年的的视野朝门口看来,埃里克的眼神因为被抓包的紧张而僵硬了一瞬,但他却没有立刻躲开去。
少年的目光略带诱惑又讥诮的停留了一瞬,就再次回到身下的人那里。
“宝贝儿,你真棒!就是这里有点松了呢!呵呵。”
“你这个,小混蛋!啊……”
严谨庄重的男人,压抑强忍,却明显沉溺其中的快乐。声音不断的持续回荡在房间的角落。
……
“你好,我是埃里克。”
狐耳的野性少年懒洋洋的叼着烟:“那个人呢?”
“老师他……”
“嗤,人类都是这么无情无义吗?连感情都能控制得分毫不错。”
……
“不,请不要这样,我们不能,老师他……”
“可你这里不是这么说的,每一下心跳,都在说,快来用力爱我。”
“我受不了了,那里不行,太刺激了。”
“明明很喜欢吧!你比你老师棒多了呢。”
“我不一样,我是真的爱你的,超越上帝!你就是我的神。”
“是,我感觉到了,我也爱你的。所以你,快来抢走我吧。”
……
阴谋,算计,信任,背叛,偷情,虚情假意,满口谎言。
在这重重颠倒的梦境碎片里,交织错乱。
当然,还有另一个角度的,其他当事人不曾参与的梦境碎片。
不露声色的黑暗阴影里,优雅随意的声音:“这是什么?一只被圈养的小狐狸。妖魔也需要召唤魔神吗?”
眼神死寂的狐耳少年,痛苦到麻木的蜷缩着身体:“什么魔王都好,终于听到我的声音了吗?我的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帮我达成心愿!”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我要他们也尝尝我的痛苦,不断被欺骗,背叛,抛弃,陷入绝望的滋味。”
被招请的魔神轻笑一声,隐藏在浓雾里的身影,捏着他的下巴:“作为一只可爱的狐狸精,为什么还要借助别人呢?来,我教你,欲望合理的开启方式。让他们,为你发疯。”
……
“失去掌控和偏离轨道的刺激,更适合这个从不出错的权威的学者……你看,他果然更喜欢被你压在身下,粗暴的占有。”
“你想让这个人背叛他的老师?很简单。只要让他主动的,有预谋的,从他的老师手里,夺走你,就可以了。不过在那之前,你要先让他直面自己的欲望。”
“怎么直面?就像这样……”在那缓缓推开的门缝里,这始终未曾露面的魔神,突然覆盖在这个叫阿若的妖狐的身形上。狐妖的脸上便勾起一点邪气的笑容,本应沉浸在情·事里的眉目,晦暗堕落又暗黑迷人。放纵却抽离,心不在焉的扭头看向窥视的年轻人。极致的性感,冰冷,又神秘。
“背叛,争夺,绝望,是爱意的催化剂。你看,不用特别做什么,他们为你发了疯呢。”
……
姬清依旧站在浓雾阴影中,询问前来验收成果的狐妖:“这个结果还满意吗?小狐狸。”
狐耳野性的少年直勾勾的看着,面前这梦境碎片中的年轻人,良久不语。
埃里克的梦境碎片里,还上演着白日被审问的画面。
“你的老师作何感想呢?他最信任的学生,早有预谋的从他的手里,夺走了他的妖魔。真是了不起啊,埃里克先生。”
关押在黑暗的小房子里的埃里克,死气沉沉的撩起眼皮,对来人说道:“阿若不是任何人的,只有我才真心实意爱他。如果我背叛了我的老师,老师和你们,就是背叛了自己。整个教廷都已经疯了,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人若是连自己的感情都能随意利用,对神的忠贞又有几分真实?”
姬清伸手一戳,打断梦境的回溯,置身其中替代了审问者的位置,问出了另一个他感兴趣的问题:“你们,在研究什么呢?所谓的,最初的目的和使命又是什么?”
埃里克把头埋在臂弯里:“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谁都好,趁早离开这个充斥罪恶的大陆吧。这里,已经没有多少正常人了,就像酝酿着大灾难的索多玛之城。下一个受害者,就轮到你们所有人了。”
“不能说吗?还是说不知道?不如我去直接问问阿若,为什么脱离了狐妖后,你的老师瞬间好像苍老了三十岁?”
埃里克猛地抬头,闪烁跳动的眼神,痛苦又不断吞咽回去::“和阿若没有关系,不是他的错。阿若他是无辜的受害者。路易斯大人,去问他,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问路易斯当然也没问题,但哪里有就在旁边的狐妖更直观。
妖狐阿若,神色依旧复杂难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待姬清的疑问却是立刻就回答了:“因为我们结下了伴生关系,就像姻缘契约。我分享了自己一半的寿命给他。单方面强行粗暴的转换契约人,我会反噬,他也会因此衰老。”
这下,姬清多少都有点对那男人刮目相看了:“他对他的父神,对教廷,还真是够虔诚的。”
……
“在想什么?我让你这么无聊吗?”墨尘寰按住男人的窄腰,让他贴近自己。
瞬间回神的姬清下意识抓住男人的头发,秀丽笔直的黑发被规矩严谨的束到脑后,在姬清的指骨间滑过,触感微妙,似是情愫暗生的隐秘。
冷漠倨傲的男人,眼神专注又暗沉,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叫被近距离盯住的人,下意识的心慌意乱,脸红心跳。
但姬清的脸上只有一如既往的平静,带一点点奇异的温柔,安抚一样的抚摸他的头发。
姬清的温度,就像月光一样,远远的看似温柔缱绻,随手可得。身处其中,却越是想要亲近,越是遥远不可得。越是想要抓住,越是空无一物。
哪管别人已经因他意乱情迷,神魂颠倒,万劫不复,只有他从始至终,冷静自持,不为所动。
“在想你这次出任务,什么时候回来?”
墨尘寰十指相扣,把他严丝合缝的抱在怀里,仿佛是得了肌肤饥渴症,想要两个人一起融化在一起才好。
“五天内,我争取三天回来。这一次不能带你去,联盟的内部也不是毫无间隙的。只有这里,才最为安全。这里既是最严密的牢笼,也是最安全的所在。等我。”
“好啊。”就像是最温柔听话的情人那样,轻率的应允对方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