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管家陪着雇佣兵们继续观察庄园,查理德则去处理今天已经堆积不少的集团事务,等到晚饭的时候,管家就一脸欣喜的回报说半翼的人已经全部开始工作了。
对比曾经保镖公司的懈怠态度,查理德·尕德先生简直欣慰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于是他邀请唐团长共进晚餐。
到达餐厅后,他才意识到,管家报告给他的“所有人都开始工作了”这句话似乎有什么问题。
在餐厅里等待他的,除了半翼的唐团长,还有之前被带到这里来的几十人中近一半的人,这些人都埋头看着终端,绝不像是在工作的模样。
查理德·尕德忍下疑惑,没有多问。
宾主尽欢的一餐过后,唐团长提出辞行。
“这……您不是……”
“哦,我们可能让您误会了,”唐团长说,“执行保护您任务的是半翼的两个小队,至于我和另外两个小队到松塔城来,是有另外的任务。”
“是很重要的任务吧,”查理德·尕德有些尴尬地说,“需要像您这样厉害的人出手。”
“任务不重要,反而挺麻烦。”唐团长却说,“说给您听听也没什么,一个星期前我们团有位骨干成员打伤团里伙伴,破坏别人任务,然后叛逃了。我们收到消息说他现在就在松塔城,这次是过来追杀他的。”
“您应该听说过他,”唐团长从终端机里调出一张照片,“就是昨天犯下金丝雀号劫机案的二号。”
同一时刻。
乔装打扮的二号带着撒,而撒带着莉莉。他们和其他炮灰雇佣兵一起,跟随任务中间人,从后门进入了尕德庄园。
人群中,撒低声问二号:“真的不吃柠檬芝士蛋糕吗?”
二号:“……不吃。”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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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荷包花 7
进入尕德的蔷薇庄园后,他们首先被领着去见了管家。
二号特别奇怪为什么自从见到管家老人后,撒就变得特别安静,他更不知道若不是撒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他们会败在最后这一个十拿九稳的面试上。总之,二号制造的假身份很给力,撒不科学地降低自己存在感很成功,一个人和一个非人类到底获得了这份工作。
被通知除了他们外还有另一队人也在做保镖,一旦发生什么事情要听另一队人的命令后,他们开始签合同,松了一口气的撒排在队伍里,左顾右盼。
和二号一样为钱卖命的这十几人人种繁杂,既有纯正西大陆人相貌,肤色雪白的家伙,也有来自南角半岛的“黑佬”,甚至有和二号一样皮肤棕褐,眉目深邃的人。
“那是你的族人吗?”
“东大陆遗族。”二号回答。
二号自己此刻却不是东大陆遗族的相貌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把自己的皮肤暂时染白,又把头发染红,脸上更是用了什么道具增胖不少,十分符合他杜撰出的那个出生在熔浆铁炉黑铁城的人设。至于撒……二号在祂发根处喷了一点染发剂,希望能借此欺骗他人,让别人以为这位神明的一头银发是染出来的。
就算如此,撒看起来也不像个雇佣兵,用俚语说的话,应该是——
“不是泥地里长的。”
站在撒后面的黑佬说。
撒和二号一起回头看他。
黑佬以为自己只是挑衅了一个当雇佣兵玩过家家的少爷,但他没想到这个少爷过家家过得这么彻底,当雇佣兵还随身带保镖。黑佬约估了一下二号的实力,觉得打不过,瞥了撒一眼,又用俚语说了句什么。
大概是道歉,只是有点不诚恳。
二号也用俚语回答他,撒面无表情看着队伍里其他人哄笑。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听不懂?”祂低声问。
依然还处于生气状态中的二号没理祂,黑发雇佣兵签完合同后拿到宿舍钥匙,两人就和其他人一样先去放行李,当然,最重要的是要把莉莉从行李袋里拿出来。
“这孩子看着有点不舒服。”撒放下黑龙枪说。
二号还是没理祂。
黑发雇佣兵拿出一根营养棒,掰碎了泡在热水里,然后用勺子一点一点喂给莉莉。他做这些的时候没有说一句话,憋得撒好不难受。
在撒脾气发作之前,外面有人敲了敲门。
“汤姆兄弟?值班表。”
“好……没问题。”打开门后二号用身体挡住门口人的视线,他接过值班表,看完后点点头,“我现在就去。”
说话的时候,二号已经半个身体出了房门,在撒出声之前,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只剩下一老一小的房间里,撒木然和门板对视,片刻后祂转过头,用一种分外惊讶的语气对莉莉说:“还在生气?太小心眼了吧?”
莉莉用一个不露牙的笑容回答祂,抓住撒的头发就往嘴里塞。
撒立刻把别的事情忘记了,“等等!这个不能吃啊!”
房间里展开一场小规模战争,对此不知情的二号则和他临时的同伴一起,沿着尕德庄园的围墙开始巡逻。
临时同伴就是那个道歉很不诚恳的黑佬,是个话唠。二号和他一起走了没三分钟,已经知道了黑佬以前是在擂台上打拳的,后来受了一点小伤,就只能退下来给别人当保镖。黑佬的性格就和西大陆人心目中的黑人兄弟差不多,粗线条又逗比,巡逻不到半个小时,他已经说了一打的冷笑话,间歇则哼着流行电视剧的主题曲。
“在~~这~~深深~~的黑夜里~~~~我~~和你~~在草丛~~~”
黑佬一边唱一边用警棍敲打攀爬在围墙上的蔷薇花枝,动作十分随意,却不知道敲打在哪个地方,警棍发出一道和之前相比截然不同的沉闷响声。
花枝瑟瑟发抖,二号已经机敏地往下一蹲。黑佬慢了一个节拍才反应过来,转身就跑,被无奈的二号一把抓住脚脖子绊倒,才逃过从花丛中嗖的射出的一枚短箭。
短箭没入对面树干,黑佬心有余悸摸了摸自己头顶,他的头发被短箭削掉一缕。
正惊疑间,两个人听到树叶哗啦一声响,齐齐抬起头看。
一个带着口罩穿着紧身衣的女人倒吊着从树枝间冒出一个头,冷冷地盯着两个人看,黑佬正要跳起来,就听到女人命令说:“别往这边走。”
“你他妈是谁?”黑佬起身问,“老子刚才没有在互相介绍的时候见过你。”
“闭嘴吧杂兵,”女人已经缩回了树上,以二号的眼力,也只能确认她所在的大概范围,“或者你想被射一炮?”
“你——”
二号把黑佬拖走了。
走出好远,黑佬还在不断抱怨着,“同行吧,就是另一队的人?那贱货当她是谁啊?下次遇见她,爷爷要把她操上一百遍……汤姆,你等等我。”
黑佬抓住二号的袖子追上来,在二号揍他一拳之前就松了手。
“胆子太小,”他好像完全摆脱刚才差点送命的阴影了,还取笑二号,“你满手都是冷汗。”
然后他被二号瞥了一眼,讪讪住了嘴。
下半夜交班后,顶着一身低气压出去的二号,又顶着一身更阴沉的低气压回来。
他打开房门,进门前先扫了一眼,首先看到一抹银辉在黑暗中飘动了一下。
“你回来了?”撒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
二号脱下沾满露水的保镖制服丢到床上,然后端起茶杯,将莉莉没吃完的营养棒粥咕噜咕噜一饮而尽。他做这些的时候,撒说:“我之前有个问题忘记问。”
因为撒等他回来而稍稍有些感动的二号听到这句话,决定把刚才的感动拿去喂狗,旋即转身去盥洗间洗漱。
撒则坐在床上,抱着双膝,问:“现在人们不去教会了吗?”
从盥洗间里出来的二号看也没看祂,蹬掉靴子,猛地躺倒在床上。在撒说话之前,他将棉被卷成了卷饼,整个人都缩在里面,只露出毛茸茸的头顶。
这拒绝的态度实在太明显了,但是撒不是他能这样拒绝的人物。几秒后被子下的二号只感觉身上一沉,某只鸟爬上了他的床。
“现在的人也不信神了,就像你现在不信仰我一样,是吗?”撒的声音穿过棉花,闷闷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