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低头瞧瞧做工细致的鞋子和快拖地的衣摆,又道:“把我们来时候穿的衣裳拿过来吧,这么好的衣裳弄脏了可惜,我们穿自己的,比说弄脏,就是弄坏了也不心疼。”
其实那是家里头的好衣服,留着出门或是空闲时候穿的,干活的时候另有布料差一点的衣服。不过眼下来看,还是穿上家里的衣服更不心疼。
李季吃吃这,当下人们的也不好多拦着,只好听了李季的吩咐,将二人之前的衣服寻来。这两声衣服差点扔了,毕竟以后时候专挑好衣服穿的,不会再穿这种布料的衣服了。
不过到底是主子的东西,没有命令轻易碰不得,就洗干净收起来了。本以为这辈子都不用拿出来了,只等着哪一年清理宅子里废物的时候听着主子的话一道清出去,哪成想这才两天的功夫又翻出来了。
里面的里衣留着不动,只换上最外面的一层。穿上熟悉的衣服,李季摸了摸,虽说布料上差了很多,可这身衣服穿着确实更让人安心。
挖藕用的镐拿来了,那看竹林的家丁无奈的带着二人去挖,后面还有一群不放心的下人过来打下手。二人一镐下去弄鞋子上了土,立刻有人拿着帕子去擦,流了汗,也有人连忙擦干净。
还有两个丫鬟生怕两位热了,再一旁一听的打扇,一个家丁怕二人渴了累了,端着一盘?2 当前是第: 44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蚬霉瞎羌苁浦赖氖嵌讼凶盼蘖母傻慊睿恢赖幕拐嫦窀患夜犹逖槠酵钒傩丈钜枰蝗合氯怂藕颉?br /> 就这么被一群人围着,再好的兴致也没了。李季赶着两次,他们就站在两步远的地方,一有空又凑上来伺候。时间一长李季都替他们心酸,他们也是为了活命,不然没有谁愿意这么伺候两个不好伺候的主子。
头两个挖坏了,总算挖出了一颗完整的笋,李季抱着笋觉得新鲜之余也是比下人们缠的郁闷。心里头闷着一口气,却不好呵斥他们。他们也不容易,没必要难为他们。
二狗子也顺利挖出了笋,到李季身边:“这个能吃?”
李季道:“我也不清楚,一会儿咱去厨房看看他们怎么处理的,要是振兴,咱们以后也能种着试试……”
想起自家种,李季忽然收了声。因为他也不清楚什么时候能回家。
二狗子故意忽视李季的异样,点头道:“好吃的话就多种点。”
挖出的笋下人们连忙接过去直接送去厨房。
李季只觉得奇怪:“现在还是上午,距离吃饭还早,怎么就急着做了?”
那看竹林的家丁忙解释道:“李公子您有所不知,这笋挖出来坏的快,一盏茶的功夫口感就不一样了,若是过去两个时辰,就会开始烂。所以一定要现挖先吃才最好。多的可以腌成酸笋,能放一冬,用来炒肉沫最是开胃。”
这家丁显然很懂竹子,李季光是听着就有些馋了:“酸笋?这玩意还能腌。”
“大部分菜都是能腌的,这笋也不例外。小的祖上是南方那边过来的,家里头世代靠着竹子活。小的家父在的时候,还是靠着买酸笋为生的,只是小的没本事,家里头突遭横祸,多亏了老爷仁慈,跟了小的一口饭吃,这才没饿死。老爷不太喜欢吃酸,也不怎么吃腌菜,冬日里头有暖房种新鲜的菜,所以府里头很少有腌的东西,即便是有,也是用来调味的,就没腌酸笋。”
李季刚要开口询问能不能教他腌笋,可这一开口又想起这是人家祖上传下来的吃饭收益,自然是不能轻易外传的,又将话咽下去了。
能在府里头干长远的都是机灵的,那家丁瞧见了李季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其实这腌笋说来简单,想要掌握时候却不容易不同的季节,腌制的时间和环境都需要控制,才能吃到味道最好的酸笋。究竟怎么弄,其实谁知道的了不碍事,可真的能掌握好的,少说也需要十多年的经验才行,跟酿酒是一个道理。爷您喜欢吃的话,小的明儿就准备了腌一些给您尝尝鲜,若是喜欢咱在多腌些。”
“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左右就是个新鲜,府里头新鲜的东西多了去了,挨个尝试也忙不过来。”李季低下头继续挖,勉强忍受住下人们时不时的“骚扰”。
等二人一共挖了十颗笋以后,二人就停下了,也不再给一行下人们找麻烦,只吩咐着将那挖出来的笋做成菜,一会儿趁着新鲜就吃了。每个菜都做两份,给身在县衙的县太爷送去一份。
等忙完了,鞋子上已经沾满了泥沙,即便有下人们勤快的擦拭,可到底是踩泥里头,脏是在所难免的。
先将手洗干净,换盆水再洗脸。洗脸水里头还放着花盘,再有香胰子洗一洗,身上跟扑了香粉似的。
洗干净以后再将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等收拾完了厨房那边已经开始将饭菜送过来了,也没叫米饭,就是将菜做的淡一些,喝点果酒空嘴吃了。
笋老的地方都被切下去了,剩下的入口清香,带着一种难以特别的脆,口感很好,李季最喜欢用辣子炒的,空嘴能吃,若是多放些盐,咸一些,肯定特别下饭。
二人没到中午就吃了一顿,真到了中午就没胃口了,就告诉厨房不用准备他们的饭菜了。
中午不吃饭,点心就多准备了写。这两天以来每次吃的点心都不重样,各有各的味道,李季和二狗子闲聊天吃点心打发时间,倒是忘记了之前的尴尬,聊的融洽。
下午的时候有裁缝过来,分别给二人量了衣服,昨天是因为要解决赵如月的事情,就推后了,几天二人从上到下连脚底板都量了。李季怕痒,量的时候动了两下,二狗子的脚底是一层厚厚的茧子,用羽毛去挠都未必觉得养。
再山上的时候二狗子一直是光着脚的,山上什么东西都有,这磨时间长了,茧子就形成了天然的鞋子保护血肉。
李季注意到了这一点,凑过去仔细看看,只觉得心里酸得慌。
其实二狗子从上到下李季都清楚的很,可主意二狗子的脚底板还是头一回。从前只觉得都是老爷们的脚丫子,没什么不用,可现在一瞧,就想起二狗子刚从山上下来时的样子,看的心里发酸。
二狗子不明白为啥李季看着他脚底板发呆,动动脚丫子,一脸奇怪的看着李季。
李季回过神发现周围的下人都在看他,脸上有些发热,尴尬的笑一笑。
做回椅子上,只看着那裁缝在纸上写着什么,然后将纸张收好,对着二人行了礼就离开了。
二人无聊的直嗑瓜子,最后连下人们都看不下去了,从库里头找来了些打发时间的玩意。
相对简单的数象棋。懂得的家丁教了二人半天,尝试着分别跟人下了两回,二人才终于稍微学会一点。
背着棋子和怎么走,李季不认字,隔一会儿便要指着棋子问一问这是什么。
下人们也很有耐心,教二人怎么玩。李季和二狗子尝试着对弈的一局,适应了路子。头一回李季先吃了鹅绒骨子的将,第二局李季一个疏忽,让二狗子将对将赢了。
这输赢是最勾人心的,完了两局以后讹人都来了兴致,下了一盘有一盘,直到太阳西斜要用晚饭的时候,二人还是意犹未尽。
李季的脑袋更活跃些,二狗子却更懂策略。二人有输有赢,总结起来还是李季赢得次数多。
县太爷回来显然是提前打听了二人这一天都做了什么,回来直接道二人的院子里,笑起来都是满面红光的。
“今天你们玩的不错啊。”县太爷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笑道。
“府里头新鲜玩意多。眼花缭乱的一个个尝试过去是挺好玩的。”李季看看二狗子,眉眼带着笑。
县太爷看向二狗子,问道:“今天可遇到什么喜欢的了?”
外人说话,二狗子回答总会多想一想:“那个叫棋的很好玩,四叔每次赢都会很高兴。”
二狗子最喜欢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李季也喜欢。
李季脸上有些红,生怕县太爷多想,忙道:“还说我赢会高兴,你也没少赢。那我打趣呢?”
二狗子十分老实的摇摇头:“你不喜欢我就不赢了。”
李季只想狠狠给脑袋一下,他都这么努力解释了,二狗子还来添一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