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别跟你爷爷生气。”开门前,奶奶又说了一句,“今天的鸡汤是他亲手炖的呢。”
一进屋,她又戴上眼镜,厚厚的镜片把那双略微浑浊的眼柔和了色彩,对着迎面杀来的人影细声细气道:“老秦,我想吃桃子。”
秦老爷子犹豫地收回看向余源的视线。
“老秦,陪我看看戏吧。”秦奶奶又喊了一声。
余源发觉自己被老人家瞪了一眼,却忽然不觉得紧张了,他甚至礼貌地回了一个笑。秦老爷子一愣,哼了一声,扭头推着老伴的小轮椅就走。
一旁假装看报看书的大哥二姐顿时舒了口气。秦姝寒身子一歪,伸了个懒腰:“搞定,今晚没人会找你们麻烦了。”
……
…………
秦知远的屋子在三楼,屋内配有独立的阳台和盥洗室,隔壁就是微型的训练室。余源一进门就看见床侧整片透明的墙,床头边通往阳台的门反而是木制的,将外头的风景阻挡在外。屋内收拾得干净整齐,除了一张大得夸张的双人床,只有两个柜子,一个放杂物,一个收衣服。
余源从玻璃墙向外眺望,远方山外的城市寂寞在夜色里,灯光闪烁,连片成隐约的建筑轮廓。他看见环形的光环,在半远不远的方向,似乎就是他们这几日联赛所用的场馆。
月明星稀,四下皆静。
秦知远晚餐时候沾了点酒,胆子比往常肥上不少,蠢蠢欲动地将人一搂,两个人滚倒在大床上。
“芋圆圆,我要礼物。”
余源被他压得动弹不得,只能抬了抬眼,本想说你前几日不是说今天陪你回来就算得上礼物了吗?话到了嘴边却转了个弯,“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吗?”
余源被他灼热的视线烫了一下,红着耳尖转开视线:“……恩哼。”
发烫的嘴唇压了下来,余源下意识软下身子任人揽住了腰。也许是前几次的亲吻激发了这人的本能,这个吻不再浅于表面,而是愈发深入。余源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热,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有着同样的节奏,一只手撩开衣摆摸上他后腰。
被从后到前完完整整摸上了一遍,余源的双腿彻底软了,他一面喘息一面纵容地闭上眼,然后……
然后这人的动作停了。
被情欲扰乱思绪的余源重新睁眼:嗯?
秦知远满足地埋胸蹭蹭,从脸上红到了耳尖:“嘿嘿嘿。”
余源:……???
“……”余源说:“所以你想要的礼物是摸一下?”
“不。”秦知远羞涩,“是摸好几下。”
被撩拨起来的余源沉默了好几下,一把将他推开:“我去洗澡了。”
走了两步,他冷冷回头:“再拿一套被子出来,我们今晚分被窝睡。”
也不能怪这个小屁孩,他边去找换洗的衣服,边想。
是他,这个成年人的思想,太肮脏了。
难受。
他们当然没能分个被窝。
两人洗过澡后,在秦知远臭不要脸的攻势下,余源又被他揣回了怀里,两人睡了个好觉,各自做了场好梦。
然后各自偷偷起床换了条裤子。
受美梦困扰,他们没能睡成懒觉。秦知远知道自家爷爷的习惯,一早上就溜出门晨跑了。他本想叫上余源一块儿,但男人只是瞥了他一眼,神情和往日一样冷淡:“你去吧。”
等秦知远一走,他就下了楼,顺着楼梯达到了地下的训练场。
秦老爷子没抓到自家任何一个孩子,只能自己独自一人打拳。余源没有掩盖自己的脚步声,但老人也并未飘来半个眼神。
余源知道这是默许,便往老人身后一站,磕磕绊绊地学着动作。
他没打过拳,顶多在上辈子大学体育课学过太极拳,七十五分低空飘过地及格了。
但这具身子明显更加协调,更有天赋,跟了一套下来,他隐隐出汗,动作也像模像样了。眼见老人再次摆开首势,他也深呼吸,迈腿——
“腿不直。”秦老爷子出声。
余源闻言,绷直大腿。
“手臂角度。”
“塌腰。”
“手势。”
有人出声指点,余源磕磕绊绊改变动作。这一套打下来消耗极大,以他的身体素质都出了一身热汗,老人却依旧淡淡地,呼吸平顺,转头看了他一眼。
“哼。”扭头走了。
余源正想跟上,腿一软,只能往地上一坐休息片刻。他回想老人刚刚的那一哼,似乎比昨晚温柔了些许。
吃过早饭,秦知远也回来了。他们收拾了东西,收拾了还没拆封的礼物,就准备坐车回去继续比赛。
“马上还有比赛。我们单排已经结束,剩下还有几场双排四排。”
“嗯。慢慢来。”余源坐在窗边,话有所指,看着流逝的风景。
他不担心。
他和秦知远还有很多时间,慢慢处理家庭认可的问题。
如今眼下重要的是——
军校联赛赛报上,因刚枪成性,东林的积分几乎要掉到第三。教官阴恻恻地群发消息:敢在三校垫底,你们就等着训练量翻倍吧。
——翻十倍。
第41章 苟的艺术。
“十倍?”余源惊了, “太夸张了吧。”
在东林待了近一年的秦知远就没这么天真了, 他盯着那条消息, 原本因好心情而略显荡漾的表情顿时转变为沉痛:“东林的教官从来不开玩笑。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苟一苟。”
苟吗?
余源很想说他不,他就是不苟。
但现实给他上了沉痛的一课。
回到联赛的第一场比赛在他们休息后开场。这一把是双排,他们落地处是一间厂房一群建筑。这里并不肥, 但余源逛了一圈竟拿了个三级头三级包,只差一把好枪。
这就是这时,秦知远哇地一声, 扑了。
“你这速度有点快啊……”余源搜了点药品, 包都没能填上三分之一。
“这边穷,我落地没枪, 对面M16。”秦知远已经开始观战,闻言十分委屈, “他们都武装好了,这下完了。”
余源绕过房屋外, 敏锐地发觉了左侧的脚步声。他顿时加快速度脚下走位,终于在对方开枪打掉半条血后冲进了厂房之内。
对方看他没枪,估计要追上好几步, 余源进厂便迅速一个环顾, 忽然无声地向左一滚。
厂房不起眼的一角有杂物堆,杂物堆边更不起眼地立了方废弃桌子。余源身材纤瘦,往桌后一贴一倒,完全消除了自己的存在感。他刚小心翼翼打了个绷带,追兵便来了, 左右探查了好一会儿,还真忽略的余源的藏身处。
直播间解说员一脸可惜地看着那名玩家转身走了,原本挪了挪屁股的余源听见不远处激烈的枪战声——至少有三把步枪。
他立刻倒了回去。
“苟吧苟吧。”余源难受,这不苟也没得打啊。
厂房外鸣枪五分钟后才消停,余源已经慢慢地打一组绷带。他听见蹦蹦车驰远的声音,感动地转出身来又搜了一圈,心彻底凉了。
这个地方本就不富裕。
一下子跳了太多人,资源又不稳定,没能刷好,如今待人搜完再看,已是一片荒凉。
余源找了半天才摸到一把喷子,S1897被他认真地背上后背救急。毒圈已刷,他也得前往别的资源点搜索资源自救,余源找了半天车都没有,只能徒步远行。
三级头三级包二级甲药品无数加……一把喷子。
余源行在绿地间,心头沥沥滴血:“你觉得我现在像个什么?”
看着余源不断侧头扭头背身观察,秦知远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了实话:“像……快递。”
——好肥的快递。
谁看到估计都想签收一把。
喷子威力虽大,但射程感人,弹匣大小感人。余源半路在野区屋内又瞄准了一队人马,喷子独身攻楼。余源把控走位,摇摆身子探头才是一枪,就此爆头一人。
他连忙往阶梯处稍退,根本不敢换弹——被击倒的那人得在他被击倒击杀后才有可能被扶起,这种情形,队友自然会选择强势反击。
果不其然,一颗雷自楼上滚下,余源早已退步离开,毫发无损。等尘烟趋于散尽,余源重新贴身而上,喷子就着面前的身体清空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