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域一进门,赵云上前替他更衣,原本这些事该由掌衣女官负责,只是司徒域向来不大喜欢让人靠近,都只交给赵云、赵兰姐妹俩。
司徒域张开手臂让赵云替他换衣服,嘴里问道:“卓识进什么时候到?”
赵兰替他套上衣袖,口中恭敬道:“五分钟前刚跟卓厅长通过电话,他说还有十分钟。”
司徒域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低声道:“还有四分钟……”
跟着他后面进来的肖放听见他跟赵云的对话,讶异道:“卓识进?卓大人的儿子?你这么晚找他做什么?”
司徒域浅色的眸微微一沉,道:“我有件事要找他帮忙。”
“啊?你有什么事找我就是了,”肖放说到一半,一咂嘴道,“啧!我找你不是为了说这个,我是有一件重要的是要问你,赵云,你们先下去吧。”
肖放是东宫的熟客,这话说的本不合礼仪,但他说的倒是挺顺,看来紧张这样,而赵云在听了他的话之后,转头看了一眼司徒域,见司徒域没有阻止,便将屋内的宫女都带了下去,最后还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肖放见人都走了,组织了一下语言,犹犹豫豫开口道:“那个……域,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
司徒域转头看了一眼肖放,只见平日里什么都敢说,天不怕地不怕的肖放,竟然也有难以启齿的时候,一时有些意外,问道:“肖放,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肖放抿了抿唇,一把握住司徒域的双臂,直勾勾看着他的双眼问道:“你确定自己每次刚女人发生关系时,都戴套了吗?确定没有漏网之鱼?”
司徒域脸色一沉,推开肖放语气不善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肖放站起身,手舞足蹈道:“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意思,我也不相信你会犯这种低级失误,况且你向来对这种事情不热衷,如果不是生理需求,你根本不愿意碰任何人,但是……但是……”
肖放插着腰喘了几口气道:“但是域,你知道我今天看到了什么吗?我看到一个孩子,他……他跟你长得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你们两个站一起,没人会相信你们不是父子。”
司徒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肖放,人有相似罢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绝对不可能,你应该明白,除了我的妻子,我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怀上我的孩子,否则会发生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所以这种话,别再乱说,这不是你我能够承担的后果,明白吗?”
司徒域的话,放肖放面色一白,人也瞬间冷静了下来,看着司徒域道:“对不起,域,我应该相信你,我不该仅凭自己的猜测,就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非常抱歉。”
司徒域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我之间,不用说对不起,不过肖放,以后切记,谨言慎行。”
肖放重重点了点头,此时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赵云的声音道:“殿下,卓厅长到了。”司徒域眉眼一沉,立刻道:“让给他进来。”
“是。”
门外赵云应声推开门,领着一位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看着也有四十来岁了,国字脸,浓眉大眼,走起路来一身正气,腰杆挺得笔直,这人就是卓识进,武英殿大学士卓大人之子,公安厅厅长卓识进。
卓识进看到司徒域,结结实实行了个军礼。
卓识进从小就被他爹送进了军队,在军队里摸爬滚打十几年,是一位真正上过战场的士军,五年前他刚从前先退下,便直接被安排进了公安厅,短短几年的时间,就荣升公安厅厅长了司徒域对待士军,尤其是这种上过战场、以命相搏的士军,向来是十分敬重的,卓识进朝他行礼时,他也跟着站起了身,等卓识进行完礼,司徒域客气道:“这么晚让卓厅长跑一趟,有劳了。”
卓识进就着司徒域的手势坐下,态度依然刚正道:“为殿下做事,是下官应尽职责,殿下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便是。”
司徒域略略一顿,道:“你有个堂弟,叫卓子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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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依然在意
“子昌?”卓识进愣了一下,交代道,“子昌是我堂叔的小儿子,没想到殿下竟然会认识子昌,不过子昌这人,从小对政治不大感兴趣,却是个天生做生意的料。”
“是吗?”司徒域声音听不出喜怒道,“那就说说他的事情吧。”
“是。”卓识进略微思忖片刻,没敢思考太久,斟酌道,“我父亲对子昌,倒是有几分赏识,说他是卓家年轻一辈中,少有的几个,活的明白之人,当年他在大学时便同他的同学一起创业,建立了自己的网络公司,毕业时,公司已经小有规模,我堂叔自然是希望他能继续从政,却不曾想,子昌早已经先来了一招先斩后奏,最终家人妥协,子昌成了一名商人,且成效不错,听说他的公司如今已经相当了不起,横跨多个领域,并且在自己的领域中,也是做得风生水起,成就不凡。”
司徒域坐在那儿,微微支着下颚,神色沉静道:“他做的是什么?网络?”
卓识进点点头:“对,刚开始做的是文学网站,后来办了杂志社,手游也有涉猎,最近倒是听说有意向开电影公司,社会在进步,子昌做起大决策来倒是不含糊,时代需要什么行业,他也无时无刻不在与时俱进,这些年,听说倒是赚了不少。”
肖放在一旁听了半天,听卓识进说的,也有了些许兴致,眯眼一笑道:“哦?卓兄,听你这么一说,你这位堂弟,还真是挺了不起的。”
卓识进与他虽不同岁,但双方父亲却是老相识,互相也不陌生,肖放这么说,卓识进点头一笑道:“确实还可以,不过终究不能跟肖老弟比,要说做生意,没人比得上你。”
肖放摆摆手,难得谦虚道:“卓兄说笑了,我可不是什么商人,只不过是闲着无聊,做一些小小的投资罢了。”
卓识进道:“若你那只是小小的投资,恐怕整个帝都的富豪们都要哭了。”
肖放抿唇一笑,未再多言,卓识进见他不说话,也没在继续纠缠着这个话题,转头问向司徒域:“殿下突然提起子昌,是否子昌做了什么,惹殿下不高兴了?”
卓识进这话可不是胡乱猜测,来之前他就曾经接到过卓子昌的电话,说他今日在菊轩见到了皇太子,有意上前与之攀谈了几句,但绝无半点逾越。
卓子昌确实是个聪明人,很会审时度势,知道自己在帝都发展,所仰仗的必然是自己的家世,而这个家族所有荣耀的来源便是卓识进的父亲,他虽有意与权贵结交,但也知道底线在哪儿,更知道自己对卓家,必须坦诚。
卓识进微微动了动身子,对司徒域道:“殿下,听子昌说,今日你们在菊轩碰巧遇上了?可是……子昌对殿下做了什么越矩之事?”
“不,他不并没有做什么,卓厅长不用紧张,只是我有件事想找卓老板帮忙,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跟他见一面。”
卓识进连忙道:“殿下有事找子昌帮忙,是子昌的福分,如果殿下放心,只管告诉我时间,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安排,如何?”
司徒域道:“交给卓厅长,我自然放心,至于时间……”
司徒域眼中划过一丝异样,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时间的问题,回头我会让赵云再跟卓厅长联系。”
卓识进微笑点头:“好的。”
这之后,卓识进便离开了,他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下肖放和司徒域两个人。
司徒域坐在一旁,眉眼微沉,双眼看着某一处,眼中分明藏着情绪,交握在膝盖上的双手,掌心时不时微微搓动一下。
这是他的一个小习惯,别人不知道,肖放却清楚,只有在司徒域对心中所想之事,犹豫不决时,他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不过他很少会这样就是了。
肖放见他一直低垂着眉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回神,再加上他半夜将卓识进叫进宫,居然只是跟他打听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这一切都太反常了。
肖放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司徒域有要同他说一说的打算,肖放没了耐心,眯着眼看他道:“域,你……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那个卓子昌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你如此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