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她沉浸在叶缥遥的温柔呵护中,几乎要完全成了一个只知情、爱的小女人,但她疏忽了叶缥遥也会累,她也是个与自己相同的女子。当自己开始学着放软身姿,去依靠那个总是对自己无限温柔的怀抱,却忘了去问她,缥遥,你是不是也会觉得累?
“左斐那边,也该多些注意了。前些日子,宫里就不太平,想必与他也脱不了干系。”揉了揉额头,沈暮歌自责不该过分沉溺在叶缥遥给予的安定中,而忘了潜伏在四周的危机。
既然左宗明归于柳丞相的门下,身为左家嫡子的左斐自然也不可能成为长公主的盟友。要说在此之前,她对左斐只是防备之心,那现在,就不得不进入对立的角色了。在这场没有硝烟的争斗中,没有人可以凭借善心和仁慈取得最后的胜利。无论是父皇还是叶缥遥,都曾对她说过,不管一场战争以任何形式开始,都一定会以有人死亡作为结束。所以一旦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沈暮歌自然不会愚蠢到姑息了左斐,给敌人一个袭击的机会。
叶缥遥脚步匆匆地从长公主那里离开,直到回到自己房里才敢将袖子里的画册取出来。刚才她其实并不想对待沈暮歌这么冷淡,只是那画册好死不死地在那时有了滑落的迹象。若是耽搁久了,或者动作幅度大了,弄不好画册就会掉出来。到时候沈暮歌追问起来,她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最主要是她自己还未曾见过画册上面到底是什么,总觉得有些心虚忐忑。
看到桌上摆放着沈暮歌命人送来的饭菜,不用想,就知道碗碟之中盛放着是自己最爱吃的菜。这番贴心,让叶缥遥感到温暖。身为长公主的沈暮歌,竟然如此用心地记住了自己的口味,还转化成了行动。这与从前,简直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今日连着走了几个地方,叶缥遥其实早就饿了,摸了摸碗碟,都还是温热的,想必是沈暮歌命人不时地加温,确保等她回来时不会吃到凉菜冷饭。叶缥遥大口地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糖藕,想着边吃饭边看看今天秋蝉塞给自己的画册。她含在嘴里的藕片还没被嚼碎,就噗的一下全都喷了出来,叶缥遥一顿猛咳,却仍旧舍不得放下手里捏着的画册。
等到她终于将这口气给顺下去,也顾不得继续吃菜,双手捧起这本画册仔细端倪了起来。她生怕光线不足,特意又凑到了火烛之下,这才清清楚楚,线条分明地看清了画册上的图像。
简直是!叶缥遥不知该如何形容这里面的东西,饶是她游走江湖多年,又假扮边塞浪子调、戏过多少不知情的人。但是当她如此直接地看见这样的画面,仍然是面红耳赤,脸烫得如同火烧。
她琢磨了一阵,仍是想不明白这样的画册,为何会让秋蝉是那副表情,还说是受了雨燕的嘱托。可是雨燕一直都对自己冷冷淡淡的,最多是几句宽慰或者鼓励之语,怎么可能会让秋蝉给自己送这个?但是秋蝉更没有理由这样做,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是沈暮歌的意思。
叶缥遥沉重地摸着下巴,她在想,难道是前几次自己一点一点地开启了她的禁地,让她有了不同的感受,所以想要获得更多的体验?但是自己又不好意思出面,只好婉转地让身边的宫女去做,而雨燕又委托秋蝉来送给自己。叶缥遥不禁点头,觉得这样的解释最为合理,也的确很符合沈暮歌的性子。
可是,这本画册分明画的是男女,并不适合她们的情况啊。叶缥遥又拿起画册仔细看了起来,新的疑惑又涌上心头。但当她翻过几页之后,这迷惑又被解开了。虽然画册是男女的身形,但是所有的动作,都像是专为女子间设计的。叶缥遥不知,这画册并非民间画坊里胡乱流通的东西,乃是大内的御用之物。专为这些皇家主子们准备的,好让她们无所顾虑地宠幸身边的太监和宫女。而长公主向来冷清端庄自持,自然不会有这样的东西,但是千城公主生性活泼,又专爱搜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好奇心特别重。这才是雨燕拜托秋蝉的原因,除了千城公主,其他主子那里,她是打死都不会去求的。事关长公主的清誉,若是传了出去,那还了得。
叶缥遥渐渐被画册的内容吸引,目不转睛地看着,遇到些角度不明的页面,还来回翻阅,认真研读旁边的批注释义,生怕疏漏了什么细节。大致翻了一遍,叶缥遥啪的一声将画册合上,深吸了一口气。
她思索了一阵,自言自语道:“没想到世间竟还有这些奇妙的姿势和方法,看来是我才疏学浅了。”说罢,她又想起与沈暮歌的几次亲近,忍不住砸吧砸吧了嘴。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从前她还未曾见过更广阔的天地,自以为自己知晓的那些便是绝活,怎知今日才一本画册,就打开了她的眼界,醍醐灌顶地让她自叹不如。
作者有话要说: 叶缥遥(满目猩红,手握画册):“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长公主!”
沈暮歌(满脸疑惑,双手护胸):“你在说什么????你别乱来!”
作者君(含泪望天):“车一停,连留言的小天使都没了,嘤嘤~”
第87章
叶缥遥经过了画册的洗礼, 整夜都睡不踏实, 仿佛坠入了一场虚幻的梦境。梦里她穿过重重纱幔, 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裸、露着背对着她。她想要走过去看清楚那张脸,可是这条路似乎很长很长, 她拨开一重又一重的纱幔,却始终走不近那坐着的身影。
“暮歌, 是你吗?”叶缥遥在梦里费劲力气开口问道, 可是那人依旧坐在那里, 纹丝不动。
叶缥遥脚步开始趔趄,喉头一阵腥味上涌, 心里燥热无比, 她抬手按住胸口,努力控制着自己的不适。可是还没等她走到那身影旁边,就已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正好喷在那玉、背之上, 像是一朵沾血的花朵。
叶缥遥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在那光滑的背脊之上,熟悉的触感让她再一次确定背对着自己的人就是沈暮歌。这世间上再没有人可以给她这样的感觉, 只要轻轻一触, 就仿佛震颤了她整个灵魂。可是那人并未对自己的举动有所异议, 依旧沉默,好像全然不曾察觉。叶缥遥眼前浮现着画册上的图像,忍不住想要照做。而令她印象深刻的,就有这样从后开始的一幕。
用手指将刚才喷上去的血渍轻轻抹干净,叶缥遥的指腹游走在那背脊之上, 终于听到了似有似无又好似在刻意压抑的喘息。而自己小腹内的那团火焰被这不规则的气息煽动地几乎要爆炸。她忍不住地伸出另一只手,两手并用,从背脊缓缓爬上细窄的肩膀上。光滑的肩头,因为叶缥遥手上血迹残留的缘故,而落下点点殷红。这一幕更加刺激叶缥遥,她渴望越过精致的锁骨顺流而下,再擒获那柔软的玉、兔。
“浮生?浮生!”叶缥遥的手正要逐渐滑下,就被一道尖锐的声音给惊醒了。
猛地睁开眼,叶缥遥眼前只有床顶的银色,而刚才梦里的粉色纱幔毫无踪迹。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她迅速地起身调整自己的情绪。当她醒过来的片刻,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是入了梦魇,只不过不知为何会是这样的梦境,这是从来就没有过的。这本该是一场春、梦,可为何自己醒来时确是心有余悸的感受?
“浮生,你到底在不在里面啊?”雨燕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回比之前的还要尖锐,还带着显而易见的着急。
连忙更衣将门打开,叶缥遥知道雨燕已经不是过去的雨燕了,早就不会再刻意与她为敌。一大早就急忙来找自己,想必是沈暮歌的吩咐。而沈暮歌也不会闲得发慌一早就来破坏她的睡眠,定是有急事。
“雨燕,怎么了?唤我如此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么。”浮生还在整理腰带,但已经无伤大雅。见雨燕眼里的焦急退了下去,这才放下心来继续整理仪容。
“说要紧也不算,但也不能怠慢了。长公主命你前去候命。”雨燕欲言又止,还是将话留给长公主自己说吧。
叶缥遥见到沈暮歌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非常正式的宫装了。这一身装束好似许久没有见到了,叶缥遥不经意地挑了挑眉,猜到了什么,但也没有主动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