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么做,是不是要将陆诚颜送回陆家?”叶缥遥过了许久,才又开口。
“是。只有让他回到陆家庄,才能动用陆家的势力。只是,在放他回去之前,我们必须要收服他的心。”
“能不能不要伤她性命?她是无辜的,我不希望因为四叔的事情,而伤及不相干的人。”叶缥遥握紧双拳,艰难地做出决定。
她的眼前不停晃动着陆诚颜在江南时祈求自己带她去找叶缥遥时的真诚,还有入宫相认后她的雀跃和欣喜,甚至是被困在宫中许久,仍然不忘追寻叶缥遥的初衷。从头到尾,陆诚颜都是一个最单纯最纯粹的人,她答应自己的事,都一一做到了。可是自己的承诺,却一字未达。不仅如此,自己竟然还要去利用陆诚颜,如果不幸伤及她的性命,这对于叶缥遥来说,或许会是一生的愧疚。
这样的抉择,对于她来说,似乎是第一次觉得这样的为难。她几乎是梗着喉咙说出自己最后的底线:无论如何,不能伤害到陆诚颜的性命。
而被众人盯上的陆诚颜全浑然不知,她现在最害怕面对的,就是千城公主。可是每天给公主上药的重任落在她的身上,令她避无可避。现在,她正与沈语琴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可是周围的空气温度,却早已不一般。
第91章
沈语琴自从恢复清醒后就没再用正眼瞧过陆诚颜, 即便是在迫于无奈接受她替自己上药之时, 也是侧着脸, 昂着下巴不肯与之对视。这样的疏离和拒绝, 令陆诚颜每次来上药都如临大敌,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背后的冷汗一阵接着一阵。
“嘶。”沈语琴冷不丁地抽了一声,陆诚颜立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惊恐地望着她。
“看什么看, 你动作快点!”沈语琴被她这么一望, 更加觉得不自然。可是现在的姿势令她无法随意移动,更不愿在这样的场合下与陆诚颜有过多的交流。
“公主。你。。。再忍耐一会儿, 马上就好了。而且, 我今日看你这伤口,比前几日好得多了,相信很快就能完全好了。”陆诚颜连忙低下头, 继续手上的动作,只不过仍是放轻了力度。
陆诚颜说者无心, 可是听在沈语琴的耳里, 就分明多了一层别的意思。身体也控制不住地有些反应, 她死死咬住唇,紧紧地压抑着身体的反应。可是她越是想要控制就越是让身体失控,而越来越有反应的那个地方,此时正完全暴、露在陆诚颜的眼前。
“还有多久?你就不能快点吗?”沈语琴用尽最后的冷静,咬牙切齿地问道。
“就快。。。”陆诚颜正要脱口而出地答道, 快要好了,却不经意地发现了千城公主私、处的变化。
两个人的脸都灼烧起来,却没有人敢说破。毕竟这大白日的,又没有任何缘由,她们自然是避而不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陆诚颜现在的动作变得更加缓慢,似乎总也找不准位置,在边缘来来回回地磨蹭了好几次。这个举动真把沈语琴给惹毛了,她顾不得之前的隐忍,抬脚朝着陆诚颜的肩膀就是一踢。
“哎哟。公主,你这是干啥啊?”陆诚颜毫无准备地被踹到了地上,一屁股坐到地上,还真的挺疼。
“谁让你上个药都那么慢,笨死了!”沈语琴已经放弃最后的上药了,趁着陆诚颜在地上摔懵之际,匆忙穿好了裤子。
“你那里突然又湿了,药膏都化了,我有什么办法!”陆诚颜被千城一骂,肩头还隐隐作疼,一时口快,怼了回去。
这不说还好,一说就更惹得两个人尴尬不已。尤其是千城公主。整个脸简直就成了火烧茄子,连头也跟着压低。丝毫不见那日强求小陆子替她解毒时的果决和妖媚,似乎经历了蜕变之路的她,反倒是比过去更加清纯了。
“咳咳,其实公主,那日你也知道,我本是女子,何况那日是为了替你解毒才不得不冒犯你。所以。。。”陆诚颜见沈语琴被她这么一说,好像情绪有些低落,心中不忍,正想开解她。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语琴突然抬起的眼狠狠瞪着,仿佛她再多说一个字,就会被拖出去斩立决。陆诚颜吞了吞口水,扯出一个干涩的笑容,继续小心翼翼地哄道:“所以,你我都是女子,上药的事,算不得什么的。公主你不用太过介怀,就把我当成是秋蝉好了。”
千城公主的心里可不这么认为,她原本也以为在做那件事时,将陆诚颜当成任何一个普通宫女都可以。可是却偏偏在那场翻云覆雨中,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而陆诚颜这三个字,随着她的手指,一同深入到自己生命的最深处,将自己生生擒住。在云端的那一刻,沈语琴看到了绽放的烟火,却无法忘却与自己紧密相贴的人。
这也是她醒转之后再也无法淡定面对陆诚颜的原因,特别是第一次听见她要替自己上药时,满脸不可置信地看了又看,直到探明陆诚颜眼底的纯真她才勉强说服自己。但是嘴上说得再坚硬,也难以抵消身体的反应。沈语琴讨厌这种被人拿捏住的感觉,更讨厌自己的心思被人摊开来研究的境地。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何况对方是陆诚颜。堂堂千城公主,因为一场无厘头的陷阱,而将自己陷进去,岂不是成了天底下的大笑话?
沈语琴将自己的这个反应归结于经历太少,尤其是对于情、事,更是一直都纸上谈兵,缺乏实战经验。所以当自己的第一次被陆诚颜占有之后,才会起了这样的心思。她一定不能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就把主动权让给了陆诚颜。
“好了,你不必再找各种理由了。这药已经用了几日了,效果还不错。往后,就不再需要了。至于,那日的事,你绝对不许向任何人提起。记住,是任何人。”沈语琴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确定已经没有任何不妥,坐直了身子,对陆诚颜下了最后封口令。
陆诚颜用力地点头,这件事她巴不得不再提起。又怎么会对旁人说呢。看这样子,公主应该是不再追究自己隐藏身份的事了,那么,是不是也会放她出宫了?可是在想到出宫二字时,陆诚颜的心再一次出现了那种古怪的感觉,酸酸闷闷的,像有一股气团堵在胸口,让她无法顺畅呼吸。忍不住地捏紧了手里的小瓷瓶,陆诚颜抿着嘴不敢再多说一字,生怕泄露了自己现在的状况。
沈语琴最见不得陆诚颜这个样子,从前她逗趣小陆子时,就最喜欢看她被自己欺负时软软的样子。可是现在这样刻意掩藏悲伤的样子,是她讨厌的。心中一股无名的烦闷涌起,沈语琴不经大脑地说了一句:“既然你做了那件事,那以后,这种事,就都由你来伺候好了。”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目瞪口呆。沈语琴恨不得咬舌自尽,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可是她没有失忆,自然清楚从自己嘴里说出去的话。可是,这明明与她之前准备说的话全然相反。现在看来,自己是要召小陆子做内宠了,这真是太毁坏自己的形象。
陆诚颜愣愣地准备开口回话,就听到长公主驾到的通传。沈语琴正担心陆诚颜接下来的话会让她无地自容,正好皇姐前来,不给陆诚颜任何开口的机会,挥手将她赶了出去。
当沈暮歌转入屋内的时候,沈语琴已经站了起来,衣衫整齐地立在那里恭候皇姐。虽然那处伤口依然有隐隐的疼痛,加上药效的微凉,让她走路的姿态有些别扭。好在只有几步的距离,又有宽大的裙摆掩饰,沈暮歌也没有实际经验,所以一时间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来。
“皇姐怎么突然来了?”沈语琴跟在沈暮歌的身后,小心地挪着步子,生怕动作幅度太大,扯得疼。
“你这话说的奇怪。你病了,皇姐来看看你,有什么突然的?莫非是你在怪皇姐来得迟了还是来的少了?”沈暮歌见到妹妹的身体似乎并无大恙,心情跟着好了起来。
“皇姐你又和我开玩笑了。你来看我,我是高兴还来不及呢,恨不得跳起来欢迎你。”沈语琴嘴上这么说,人却迅速地坐到了沈暮歌的旁边。
她不像从前那样,总是喜欢粘着皇姐一起坐,又或者是趁机撒娇讨几句夸赞后再坐回自己的位置。沈暮歌对她的这个反常努努嘴,却没有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