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很多地方规定不让排名,但他们学校还是会排。顾倾淮,差二分满分。至于他,他们是总分七百五十分,他考了六百七十二,总排名较上一次大考提升四位。
也算有进步了。
顾倾淮直接把手机给了栾澄:“自己发。”
栾澄没客气,拿过来之后在数字栏里填了“2333”,但到指纹确定付款的时候他又退了回去,用脚尖踢踢顾倾淮:“哎我怎么记得有人好像欠我钱没还呢?”
“有么?”顾倾淮一脸“茫然”。
“有啊!”栾澄说,“就我俩第一次一起逛商场买鞋嘛。你说,你是不是打算肉偿?”
“那你欠我的画呢?”顾倾淮说,“你还欠我个大爷。”
“好像还真是。”栾澄记得顾倾淮说自己没大爷,然后他说要给画一个,“既然这样,那我就还你个大爷,你肉偿你的欠款怎么样?”
“早上刚吃完肉还吃肉?”顾倾淮似笑非笑地说。
“去你的!我是让你脱,没让你戳啊!”妈的这话说起来怎么这么邪恶!栾澄自己被自己说不好意思了,看到顾倾淮笑得肩直抖更是羞怒交加。他梗着个脖子红着耳朵:“你去,脱衣服坐好,就坐在床上,这样,然后……没叫你脱裤子!”栾澄炸毛,亲自上阵给顾倾淮做示范动作,“腿这样,然后手放膝盖上这样,自然点儿看着我。”
“这样可以吗?”顾倾淮坐下来,动作跟栾澄教的不完全一样,但看着又好像更好看了。他修长的腿一伸直一弯,一只手自然地搭在曲起来的膝盖上,微转首,看着栾澄。
“可以,特别好。”栾澄拿出画纸和笔,找准位置坐好,“别动啊。”
“嗯。”过了一会儿,顾倾淮忍不住问:“你怎么也不动?”不是说好了画画吗?
“咳,这就画。”主要是顾倾淮看他的眼神太温柔了,他感觉像要溺死在里面,所以一个没注意,画画就变成了相面。
栾澄轻吸口气,偷偷安抚一下扑通乱跳的小心脏,朝顾倾淮笑笑,笔落纸面。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沙沙”的纸笔摩擦声音。
栾澄画画的时候大都很安静,而顾倾淮看着他,似乎渐渐看进了心里。
很久以前顾倾淮曾想,自己一辈子或许会一个人走过去。他除了一个无血缘的哥哥外就没有一个靠谱的家人,也没什么谈得来的朋友。他那时候觉得他或许根本不需要朋友,可能也很难会有喜欢的人。虽然从没在嘴上说过,可他知道他自己的性格很不讨人喜欢。
但是栾澄出现了之后,这一切都变了个样。栾澄就像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节点,与这个节点有了交集之后,他那比一碗白粥还要没滋没味儿的人生里就添上了不一样的味道,而且添的最多的就是甜。
顾倾淮突然轻轻笑起来。
“怎么了?”栾澄拉线条的速度无意识变得缓慢。
“没什么。继续画吧。”
“嗯。”栾澄看着画板,“以后每年我都给你画一幅画吧?”
“好啊。”顾倾淮说完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直到栾澄画完为止。画完之后,顾倾淮也没让栾澄动。他拿了手机,把正在看画的栾澄拍了下来。他说:“以后老了你画不动了,我也照不出来了,我俩可以互相交换画和照片,慢慢看,你说好不好?”
“好啊。不过是不是想得太远了?起码还有几十年呢。到那时候搞不好咱俩都买了机器人管家,一叫就来给我俩拍照甚至是全程记录我俩的生活。”栾澄觉得,他跟顾倾淮活到六七十肯定不成问题,到时候这世界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再说了,看也得多看合照啊,看独照多没意思?”栾澄说完搂过顾倾淮,对着镜头便拍了好几张大脸自拍,还厚颜无耻地叹道:“啧,太帅。”
顾倾淮笑着怼开那张带笑的脸,倒是没说什么。但再出去之后,他却拍了许多张两人的影子。
后来他的手机锁屏就成了两人的“合影”。影子里的人牵着手,望着彼此,似乎一望便是一辈子。
栾澄回去之后注意到这些笑话顾倾淮是个闷骚,但转天他就用自己的狗爬体写了四个字拍下来放在手机锁屏上头。
——形影不离。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正文完结的感觉……
☆、迟飞雨
上岛的时候,栾澄跟顾倾淮就想着大致住个五六天就走, 毕竟祖国的大好河山遍地有, 也不能总耗在一个地方。
栾澄还想去看看江南水乡,顾倾淮也想跟栾澄去看看大草原。他们还想一起骑马, 看羊群, 甚至是躺在草地上就静静地牵着手看看白云。
反正是怎么都好,只要在一起。
于是离岛之后, 两人又买了南上的车票。他们没有任何系统的计划,想到就走。用顾倾淮的话说,就照着把两张银符的钱花完再回家的标准, 先玩儿着再说。
栾澄自然是没意见, 虽然照他以往的消费观念来看, 此行略显奢侈。不过他们不是朝父母伸手要钱, 所以这钱花得倒也算心安理得。
是啊, 心安理得。
花的是自己的能力所得, 带的对象被家里认可,去的是自己想去的地方,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
栾澄躺在卧铺上, 仗着中铺和下铺的人都已经睡着,跟顾倾淮偷偷牵了牵手。明明就是牵个小手,心里却甜得跟吃了蜜似的。
顾倾淮小声说:“出息!”
栾澄翘着二郎腿傻乐。
本来此行该是坐飞机才最省时省力,但栾澄说自己从小到大没坐过卧铺,顾倾淮一听,登时关了买机票的页面选了要坐九个多小时才能到目的地的火车。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他已经无形中把栾澄惯出花来了。
栾澄白天睡过,此时有些睡不着。他拿起手机,跟顾倾淮隔着不足一米的距离聊天。后来韩诚东也参与进来,主要是谈谈关于泰城地魔的问题。
经过这些天的净化,泰城地魔身上的怨气已经没那么重了。包括玉牌在内,颜色也恢复了不少。韩诚东想问问栾澄和顾倾淮,彻底净化完之后是要放这两口子走,还是让他们留下。如果要放他们走,这一次出行到的好地方也不少,倒也能找个清静地给这两口子送出去。
——到时候再说吧。如果他们有意留下也没什么不好。
栾澄和顾倾淮不方便讲,就只有在手机上打出来了。
韩诚东看见内容,点点头:“我和明玥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他们若留下来,栾澄的灵气耗费得可能要更多一些了。”
现在玉牌里住着那么多的亡灵,可不是谁都能拿的了的。这东西如今这世道可能也就栾澄驾驭得了。
栾澄摆手: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反正每天都在吸收,又不缺这东西。我倒是看到他们想起白幽来了。白幽到底能不能从猫身体里出来啊?
白幽现在跟罗运在一起,感觉就有点像泰城地魔那一人一狼。只是泰城地魔虽为一人一狼,但总归都是灵体,至少这点他们一样。可罗运和白幽……
如果白幽一直是只猫,那累死也不可能把罗运追到手。罗运是对白幽有一种占有欲,但这种占有欲跟情人之间的还不是一回事。想想白幽还怪可怜的。
罗运的家人不在了,所以也没人管着,没人催他赶紧成家,顶多有些不知情的人会给有意给他介绍对象。罗运现在似乎没这些想法,可哪天万一这人一个冲动再找一个呢?那白幽还不得伤心?
栾澄觉得自己想远了,但肯定没想多。这个问题,对白幽来说就是个大问题。
顾倾淮似有些犹豫,片刻后在手机上输入道:这次回去之后把白幽接回来住几天,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顺便问问爷爷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变回人形。
总不能一直就真让白幽留在猫的身体里。
栾澄回复:行。
两人又相继聊了些其他问题,韩诚东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随即飘到车外去。
栾澄问顾倾淮:诚东怎么出去了?
顾倾淮随手回:可能是出去看看夜景吧。
到了后半夜栾澄才睡过去,顾倾淮这才问适时飘回来的韩诚东:看到是谁了吗?
上火车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了,不过未免栾澄心里惦记这事再影响了游玩的情绪,所以他也没急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