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川上回魂魄被勾出身体一次后,就病了一场,现在还要天天晒正午的太阳。但是比起身体上的不适,内心的煎熬更严重。
他今天还摔了手机,就因为看微信的时候,发现同行群里有人发“滑稽”的表情。
虽然知道对方不是有意的,但马小川还是气得要命。
听到弟子们小心地提起这件事,马小川憋气地“哼”了一声。
“昨天谢灵涯和施长悬去省城了,我打听了一下去参加法会,少说也要三天才回来。”一个弟子谨慎地道,“师父,那家伙太变态了,咱们要不趁他不在报警吧,去把师弟救出来。”
要是报警了,不说谢灵涯威胁的要投靠鲍老板,他自己还要不要脸面了?马小川瞪了弟子一眼,不甘心地道,“只要找到他弱点就行了。我听说,这家伙攒钱很积极。”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还是不懂马小川想怎么样,迷糊地道:“可是,我们也骗不到他的钱吧。”
谢灵涯那么精,根据查到的资料,他自己还是学财务的,抱阳观的财产都是他本人在打理,难不成还能骗他去买垃圾股票啊。
在场没一个上了大学的,真不知道该怎么打击。
马小川翻了个白眼,看着其中一个弟子道:“我记得你,今年流年正好逢十二岁君中五鬼凶煞管辖之年吧。”
意思就是他这个弟子,年犯五鬼。而且他这弟子命里还颇带偏财——否则也不会跟他了。
这些条件加起来,使得他弟子今年非常、非常适合使用五鬼运财术。
大家恍然大悟,五鬼运财术是役使五鬼帮忙运财给自己的,一般是没有指向性,但他们如果稍加改造,完全可以使五鬼专门去搬指定对象的财运。
而且,五鬼运财不是什么去人家里把现金、存折给你偷过来,而是偷财运,明面上钱虽然可能来得有些偏或者突然,比如拆迁,但自然合法,他人揪不出什么错。
“可谢灵涯现在虽然不在,小鬼也进不去道观吧。”
“你们不是说,他有个租屋,另外还有个门面做诊所吗?另外,他家在哪儿?”在外人看来,海观潮和谢灵涯那就是一伙的,至于租屋就更不必说了。
虽然搞谢灵涯本人很难,但是他身边的亲朋好友要是都破财了,他能不伸手援助么,那不就等于他自己破财了。
马小川这个拐弯抹角的理论听得大家也是服气的,看来师父真是报仇心切。
“哼……给我把金银纸、香烛、五牲、铁犁头等物准备好,今晚就开坛!”马小川一捏拳,下定决心不让谢灵涯好过了。
到了夜间,马小川坐在椅子上指挥自己那个命犯五鬼的弟子设坛,用黄纸剪好人形,还要画上五官点开七窍,写上五鬼名。
“等等,我看你怎么画的。”马小川特意凑过去看了。
他那弟子小心翼翼地描出端正的五官,马小川看在眼里,仿佛变形成了滑稽脸一般,烦躁地挥挥手。
弟子剪了五个人形,分别写上东南西北中五方生财鬼之名,贴在一掌多长的竹片上,分别供上香烛。又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姓名住址等信息写在黄纸上压好了。
马小川亲自画符,让他把符也放在坛上,再烧金银纸。为了缩减施法速度——普通人一般要供七七四十九天,马小川教他念咒,把四十九天浓缩为七个时辰。
“天苍苍,地苍苍,五鬼在何方太公押来五方鬼,押来五方生财鬼。拜请东方生财鬼,拜请西方生财鬼……日日财,月月财,年年财,五路五方财,急急如律令!”
两人烧了一麻袋的金银纸,献了几瓶酒,最后一边念咒一边把纸灰收拢,酒倒在纸灰,说出所求之事,拜了几拜。
抬头一看,纸灰无风自动,扒开成了中空的圆圈状,与此同时,桌案上五个原本立着的贴有纸人的木牌猛然齐齐一倒,啪一声催响,拍在桌面上!
五鬼已到,响应了!
果然命犯五鬼时使用此术最容易灵验,马小川自己施展时也不一定能回回请到五鬼。当然那也是早年的事情了,现在他哪还用五鬼来给他捞钱。
东南西北中五方生财鬼得令,前往抱阳观的租屋。
马小川的弟子闭目感应,过了一会儿,香炉里的香忽然明暗不定起来,他睁开眼道:“师父,他那租屋好像没人。”
“一定是把人都叫到道观去了,这是怕我出手啊!”马小川深沉地道,“躲不过的,再去药店和他父母家!”
“是。”弟子再次感应五鬼,驱使它们改换方向。
……
而此时,海观潮和方辙正在收拾药店,忽然室内灯光一闪一闪的。
“哎我去!”海观潮一下子拉住了方辙的手臂,“这又怎么了?”
方辙看了看,说道:“没事。”
海观潮:“胡说,我见过鬼的,这还没事?”
方辙无奈地道:“好像是鬼王在搞什么……我看不清。”
谢灵涯把四方鬼王都叫来,各自保护,他们每天还得烧很多祭品。不过看起来,还真有用武之地啊。
海观潮这才放心,“要不要打电话给谢灵涯?”
“先看看吧。”方辙往外面扫了一眼,也不知道鬼王在干什么,那么激动。
过了一会儿,灯光就稳定了下来,看来也不用打电话给谢灵涯了。
同一时间,杻阳县城,谢父抱着孩子道:“这孩子怎么又哭了?”
“刚吃饱啊,是不是尿了,热了,还是怎么了。”宋静上下扒拉小孩,也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只听外面狂风大作,他们一看,不会是孩子被动静吓到了吧,怪了,平时胆子挺大的啊。
好在,不一会儿后狂风就停了下来,孩子也不哭了。
……
马小川的弟子猛然睁开眼睛,“师父,我感应不到五鬼了。”
“怎么会?”马小川站了起来,走到桌案前,把那五个竹排翻了起来,顿时捂着心脏后退几步,嗬嗬直喘气。
“怎么了师父?”弟子连忙过来一看,只见纸片上原本端正的五官不知怎么的,竟然变成了五张张嘴生出獠牙的脸,他也吓了一跳,“卧槽!”
这时,屋内的灯一下变成了绿色,弟子眼角闪过什么,一看,屋角竟蹲着五个小鬼,见他看过来,在那角落背对着他捣鼓着些什么。
“师父,它们这是干什么啊。”弟子急了。
马小川一看那方位,失声道:“生财位,它们这是反水,来挖你我的财了啊!快,破他的法!”
这肯定是有人逆转了他们的法术,五鬼运财,一下成了五鬼倒运财。
马小川急得让弟子破法,斩断五鬼和对方的感应。可是竟然没有用,五鬼竟不似受到人的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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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涯跟施长悬一起回道观住所时,迟青蕴房间的门还开着,他坐在门口头一点一点地打盹儿,看到他们回来了才猛然清醒,打着哈欠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上哪儿去了。”
“到山顶看星星看月亮,聊周易八卦,谈人生理想去了。”谢灵涯面不改色地道,顺便从施长悬手里把自己的手一点点抽了出来。
刚才两人在山上,先是非常不好意思地亲了两口,然后又默默无言地抱了半天,然后才一切尽在不言中地往回走,就是没想到迟青蕴还在等他们。
迟青蕴差点没笑清醒了,“哈哈哈哈,这么恩爱啊。”
他说着发现师弟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冰冷,心想应该是错觉吧,“不、不说了,你们回来我也睡了。”
他把门给关上了。
谢灵涯和施长悬也回了自己房间,谢灵涯去卫生间洗漱,洗了把脸一抬头,从镜子里看到施长悬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跟过来了,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门神一样。
谢灵涯一让开,一边擦脸一边说:“你来吧。”
施长悬走过来洗漱,眼睛还不时从镜子里扫一下谢灵涯。
谢灵涯收拾好了,把睡衣一换往外走,施长悬也紧跟着出来。
谢灵涯眼睛转了一下,一转身伸出双手,“师兄,伸手。”
施长悬虽然有一丝莫名,但还是把手搭在他手心,“?”
完了,好好一个天才,一谈恋爱就傻了。谢灵涯抽出一只手,另一只手顺势握着他,拉着他往前走,“你好好休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