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霆一愣一愣的,还转头问施长悬:“施道长,不会是真的吧?天眼通真的存在?”他觉得施长悬世家出身,应该知道得比较多吧,而且看上去不像爱忽悠人的。
施长悬摇头,“没那么玄。”
张道霆:“哎我就说……”
施长悬:“应当是问了门口的鬼。”
张道霆:“…………”
喂不是,这也很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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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几日,就是鹊东学院开学的时候了,谢灵涯兴致勃勃地陪施长悬一起去报道。
他是本地人,又在鹊东学院上了四年学,自然熟门熟路,虽然不认识哲学系的人,但带个路报道、缴费总是行的,流程都差不多。
路上谢灵涯还遇到了几个认识的学弟学妹,他们头一个问题就是:“学长,听说你出家了?”
谢灵涯:“……胡说八道!我就是在道观上班而已!”
谢灵涯先是在抱阳观实习,然后又帮程杰驱鬼,程杰因为他说以后还想继续考研,就主要说他介绍的施长悬,但是不知怎么的,传开后就变形了,竟是变成他出家了。
学弟学妹们释然,那还差不多,道观也需要财务嘛。不过他们不知道,一般这种场所的财务,也是要求信仰宗教,甚至要是居士的。
“听说你们道观还卖符,咱们学校还有人买呢,是真的很灵吗?”抱阳观的名气在杻阳市也是日益广为人知,连学弟学妹们都听说了。
何止是我们在卖,其实就是我画的,谢灵涯心道,“灵不灵,你们自己去试试就知道了,报我的名字打八折。”
“哈哈,那敢情好。”不过大家还在意一个问题,那就是谢灵涯陪着的这个大帅哥是谁。
谢灵涯考虑到施长悬不是爱热闹的性格,住在抱阳观的一小段时间里,平时都过得十分克制,手机都不怎么玩,就轻描淡写地介绍过去了,搞得有点想要施长悬联系方式的学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施长悬见状也没说什么,默认了。
告别这些学弟学妹,谢灵涯陪施长悬办完了手续,又顺便参观了一圈鹊东学院,给他简单介绍一下这里才回去。
……
谢灵涯回道观在前面没看到张道霆,顺口问了一下在这里做义工的一个信众。
中元节后一共有三位信众成为了抱阳观的义工,他们会轮流过来帮忙,做一些接待登记之类的工作,减轻了张道霆不少负担。
义工答道:“张道长和人去后院了,好像是为他们解惑。”
解惑?也是信众么?谢灵涯觉得奇怪,和施长悬一起去后院的房间里,只见张道霆与两个男人坐在桌前,那两人都穿得比较职业,一个三十多,另一个年纪稍大一些。
两人看到谢灵涯两人都非出家人打扮,还以为也是来找张道霆解惑的,说道:“同学你能先在外面等等吗?我们和张道长还没聊完。”
“没没,误会了,这是我们道观的……负责人,谢灵涯师兄,还有在我们这边挂单的施道长,他是正一火居道士,所以不做出家打扮。”张道霆连忙解释了一番,因为他们终于回来还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那两人听完,再看张道霆的神色,都反应过来谢灵涯身份很重要。现在很多景区的寺院、道观都被承包了,但是那种老板肯定不懂得寺庙内里的事,谢灵涯就不一样了。
张道霆在人前称呼谢灵涯师兄,是因为谢灵涯教了他点东西,但他又和谢灵涯平辈论交,两人听了就更觉得谢灵涯也是内行。
两人找沙发坐下来,谢灵涯随口问道:“几位来是想做法事吗?”
其中年纪最大,大约有四十多的男人说道:“……差不多吧,我们是翼水矿业的,想请张道长给我们看看风水,再做个道场。”
鹊山省矿产丰富,尤其是金玉,翼水矿业就属于省城国企鹊山矿业集团的,在杻阳有好几个矿。如果是这种公司,那信道也没什么奇怪了。
杻阳产黄金、白银、煤炭,所以地名里也老爱带什么金啊玉的。而且杻阳的矿山多在非市区的地方,或者下辖县里。
谢灵涯他爸工作在县城,就和谢灵涯说过矿区比较迷信,很多矿不会让女人下矿井,诸如此类的忌讳很多。那边有民间神棍给矿上做法事,收的钱比太和观这样的正规道观都高。
这还是好了许多的。六七十年代牛鬼蛇神一概打死,一直影响到八九十年代,大家还是认为迷信是不对的,至少不可言说,中元节烧纸都要偷偷摸摸。再到如今,矿上有的人又讲究起来,但风气也没有那么重了。
做道场还好说,谢灵涯对风水还没什么研究,张道霆刚才就是在为这个烦恼,他补充道:“老……师兄,是这样的,他们有个煤矿最近经常闹鬼,因为兴建过新建筑,就怀疑风水出了问题。从一位信众处听闻了中元法会的事,希望我们过去也做个超度道场,顺便看一看风水。”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不在县里找人,抱阳观的中元法会效果拔群,把他们给吸引了。
谢灵涯对风水了解不多,最近只在符箓和杂术上下功夫了,按理说这个活儿他要接也只能接一半,但是他知道施长悬会风水堪舆之术,上回贺樽叔叔出事,施长悬就稍稍露了一手。
但是按理说施长悬只是挂单在这儿,依照太和观道士的说法,他也不是随便接活的,之前谢灵涯把施长悬哄来的时候还说不要他做什么呢。
这会儿,谢灵涯厚着脸皮看施长悬,期期艾艾地喊他:“施道长……”
施长悬:“……”
施长悬对翼水矿业的人道:“有照片吗?”
照片?他们反应过来,应该是说建筑的照片,连忙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给施长悬看了个小视频,“就是这里,柳河矿,这个大楼是新建的,当时没请人看风水,现在总觉得不对。”
谢灵涯问道:“具体什么地方不对?”
他们过来看到道观外观时,还觉得有点不靠谱呢,不过进来和这里的信众聊了几句,听了一些事迹还看到了无蚊现场后倒是改变了看法。这时听谢灵涯提问,也无有不答。
“小刘,你都在矿上,你来说吧。”那为首的男人对旁边那个三十岁左右的男性说道。
这位刘先生点头,说道:“大楼还没建好时,矿上就出了事,那次好在没死人。建好后,有位工人在井下出事,去世了。自打他去世以后,矿井下就常发生怪事,而且前不久矿上停电,还有人在办公室里……见鬼了,直接病倒。
“在那之前,我们矿已经连续六年零伤亡了!那次运煤的溜子突然断链,工人修理时就莫名其妙跌下落煤点致死,唉!太蹊跷了,事后又闹鬼,所以怀疑是大楼改了风水导致的,想问问有什么补救的方式。然后,也做个道场超度一下亡魂。”
采矿历来是很危险的,工人们多少有安全问题,而且矿井中黑暗封闭,这也是为什么矿上多少有点迷信的原因。
柳河矿连续六年没有出过安全事故,大楼建好后就出了,而且矿井发生怪事,再到现在连办公室里都闹鬼,这即便风水没问题,也确实需要做下法事了。
施长悬这时也看完了视频,说道:“单从视频上看,并无问题,新大楼建在中轴线,且修了广场,藏风聚气,两旁的旧楼如抱,反而增添了平衡感。后方山势如楼台,与大楼也并没有冲突之处。”
“对对,以前也有人说过我们矿山山势很好。”刘先生忙点头道,“但是我们只有大楼发生改变了啊。”
施长悬轻轻摇头,“我是说单从视频看。采矿掏山,大楼内格局也未拍到,不一定。”
如是有明显的问题,他从视频上也就看出来了,但要是细节或隐蔽处的问题,只能去现场查看了。
那为首的男人说道:“所以想麻烦高人到柳河矿去帮忙解决这个麻烦,车马住宿我们都报销,事后酬金十五万。”
施长悬神色不是很感兴趣,但谢灵涯对这个金额感兴趣啊,又有点犹豫:“一定要做三天的道场吗?”
他们道观人本来就少,一出去就是三天,难道全让居士顶着,不太方便啊。
刘先生道:“这……是的,必须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