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阳不知道在他身上经历了什么,而目前的情形也不适合询问,于是,在看了几眼后,他便不再关注罗元,等寿宴结束过后,他再找机会试探对方吧。
“公子,你的东西掉了,大将军让我送过来。”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白景阳身旁,将一块蟠纹玉佩递了过来。
白景阳一看,顿时微愣了一下,这低着头的家伙不正是玄卿么?第一次见他如此低眉顺眼,努力想假装一个普通侍卫却总露出违和感的模样。
不得不说,他有点想笑。
“嗯,你可以下去了。”
白景阳装模作样地接过玄卿递来的玉佩,挂在自己腰间,然后冷淡地挥手让他下去。
玄卿不以为意,临走前稍微放出点威压瞪了腻歪在白景阳身边的小皇子一眼。
警告下这个小鬼,其实才是他不顾暴露跑上来的主要目的好嘛。
小皇子被他瞪得一个激灵,整个人龇牙咧嘴,表情惊恐到像一只被大型成年凶兽威胁还要努力故作坚强的炸毛小兽一样。
白景阳仿佛能看到他浑身瞬间蓬松,令体型变大了一倍,“彭”地炸开来的乳毛,搞笑又可爱。
就在他们注意力都放在不同地方上时,恰巧没留意到身后有一个人在看到玄卿的脸后,顿时露出了惊怒交加的表情,最后捂着脸定格在阴鸷和仇恨上面。
……………
第75章
往回走,走了一半的玄卿突然察觉到背后有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 等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却又什么都没找到, 顿时不悦地皱眉。
寿宴上热闹祥和, 一切仿佛如常。
吃了一会, 胡贵妃悄悄对过来送酒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顿时心领神会, 在宽大的袖子遮掩下动了下酒樽。
随后,宫女来到白景阳跟前,给他上了一杯青梅果子酒。
白景阳接过这杯度数低得跟闹着玩似的果子酒, 抬头又看了看周围,果然和大家喝的都不一样,忍不住鼓起了包子脸。
一直默默关注着这边的武宣帝见状, 哈哈大笑。
“小家伙,还没及冠就喝点果子酒, 不容易喝醉。”
白景阳抿了抿唇, 用控诉的眼神看了眼武宣帝, 不甘不愿道:“多谢陛下。”
闻言,武宣帝笑得更开怀了。
“哥哥你喝的什么, 本殿下也要!”
不甘被忽略的小皇子伸手攀着杯沿,似乎想瞧瞧酒樽里的酒长什么样子,却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 将酒樽给打翻了。
由于发生的太快, 来不及躲避, 青碧色的酒液倾泻而出,瞬间将两人的衣袍都给打湿了。
“旭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胡贵妃表现得有些突兀,“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自觉干了件坏事的小皇子缩了缩脖子,他盯着一脸湿漉漉的酒液,先怯怯地望了一眼胡贵妃,又转过来愧疚地看着白景阳。
“没关系,就湿了一小块。”白景阳安抚性摸了摸他白嫩的小脸蛋,又掏出帕子帮他擦拭。
不知是不是错觉,虽然看着是同样款式的酒樽,但他感到刚才盛青梅酒的那个似乎要比一般的重一点。
小皇子见白景阳并没有在意,也立刻松了口气。
尽管白景阳觉得自己今天穿的是件深色的衣服,而且才湿了一小块并没什么关系,但胡贵妃还是坚持让宫女带他们俩一起下去换身衣服。
既然推脱不过,白景阳也没怎么细想,便答应了。
太后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又把头转了回去,原本温和慈祥的眉眼,现在看着竟冷漠了许多。
小皇子湿的比白景阳多,他几乎是兜头泼了自己一脸,上半身都染上了酒液,因此他除了要换衣服,最好还洗个澡。
于是,很自然地他们被带去了不同的宫殿,分别前小皇子还十分不舍地拉着白景阳的手,不愿意松开。
“那你换好后不要先跑,本殿下一会就过来找你。”
“当然,我们说好了一块回去的。”白景阳没有丝毫不耐烦地认真回答道。
得到确切承诺后,小皇子才放心地松开手,迈着小短腿快步走进自己寝宫,身后的宫女差点追不上他。
另一边,白景阳被领着去了偏殿,宫女放下干净的替换衣袍后,立刻恭敬地退了出去,并没有什么宫女太监凑上来给他换衣服,反而留下了一个私密的空间,对此他表示很满意。
白景阳三两下脱掉自己华丽的外袍,刚想放到置衣架上,却突然眉头一皱,凑到被打湿的那块地方仔细闻了闻。
他被打湿的地方在外袍的下摆,因此一开始没有察觉到异样,而这杯酒液挥发的速度也似乎有些过快,如果不是白景阳身为虎妖,嗅觉比人类灵敏,还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的话,多半分辨不出衣摆上残余的一点点醉梦草汁液的味道。
醉梦草是一种能使人致幻,并发情的植物。
它的气味很普通,闻了也不会对人有什么效果,但要喝下去就不一样了,绝对会意识不清,暴露出极为丢人的丑态。
可想而知,如果白景阳是个普通人,还毫不设防地喝下刚才那杯掺了醉梦草汁的青梅酒的话,一定会在太后寿宴和文武百官面前发酒疯,甚至拉过身旁的宫女就欲行不轨,把全家的脸面都丢光,同样也会被太后和皇上所厌弃。
究竟是谁想算计他?白景阳不禁生出了几分薄怒。
还没等他想出个值得怀疑的目标人物来,就觉得身上有些燥热,他抬头将这间偏殿扫视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正中间桌上的一樽镂空铜熏香炉上。
真是不怕死啊,白景阳露出一丝冷笑,一计不成还敢马上来第二次,简直是明目张胆。
他上前打开熏香炉,变出一根寒光熠熠的虎爪拨了拨里面的香料,果然发现有这里面一小块快烧干净的凝香木,白景阳立刻将它勾了出来。
凝香木本是一种安神的香料,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只要加上几滴素花草提炼的精油,两种普通香料一结合就能变成强力催情药。
到时候,摆在中招者前面的就算是一头母猪,他都能下得去手,犯下不可饶恕之罪。
白景阳面色有些阴沉,这背后之人行事虽然嚣张,但还算有些脑子,那几滴素花草精油一经加热估计早就已经融进去了,光凭这一小块凝香木确实也构不成证据。
这么小的一樽熏香炉散发的气味也都被他吸进去大半了,就算马上找人来,肯定也来不及,反而一开门剩下的一点淡淡的气味会立刻散光,所有痕迹消失地一无所有。
白景阳恨恨地伸出锋利的爪尖,泄恨般将那一小块凝香木戳成了细细的碎末。
等着吧,既然没办法光明正大地揭露,就看怎么被他揪出来,再暗地里狠狠报复吧,不要以为他当了几年治病救人的神医,就真的修真养性,变成博施济众的大善人,慈悲为怀了。
胆敢算计他,就得做好付出十倍百倍代价的准备。
就在白景阳脑补十大酷刑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一道侧门被人推开,跌跌撞撞走进来一个衣衫有些松垮的女人。
“好热,好热啊……”对方一边低喃,一边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裙。
白景阳回头仔细打量着对方,凭他良好的记忆,很快就认出来这女子似乎是小皇子身边的乳娘。
显然她已经神志不清了,一看见站在屋子中间的白景阳,立刻满脸难耐地扑了上前。
“救救我,好热,奴婢快烧死了……”
白景阳立刻一个侧身闪过对方的飞扑,眉头不悦地拧了起来。
看来那幕后黑手是想让他奸污了小皇子的乳娘,这个乳娘说不定也是买通好的,等一清醒就会哭诉自己强暴她,到时候如果他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肯定会被认为年纪轻轻就是个不看场合的色中饿鬼,给白家蒙羞。
不得不说,这手段真是有够下作的。
乳娘脚步有些虚软,明显也是用了药,见一次不成,便又缠了上来,执意想抱住白景阳消火。
白景阳被纠缠地有些不耐烦,干脆一个手刀,打晕了乳娘。
但乳娘这个时候已经把自己身上的衣裙脱得差不多了,里面桃红色的肚兜都露出来一角。
这就有些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