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堃仪脸上溢满笑意:“陛下赐婚,我终于可以娶到章儿了。”
“你这个傻子!”孟章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轻轻伏在仲堃仪怀里,他从没想到,这世上有人竟会真心待他如此。
拥住孟章,仲堃仪方觉一切圆满,竟如梦幻一般。
慕容离总觉自从那日一吻,自己和执明的关系变得愈发玄妙起来。
今日,自己在亭中煮茶,他不期而至,只得为他重新烹煮新茶。
那人屏退众人,只懒懒坐在榻上,直直看向他。
饶是慕容离一向淡然,也不由在这火辣辣的目光下有些别扭。
“公子,茶好了,请饮吧。”慕容离递给执明一杯热茶。
“我从未想过,这普通红茶,竟会如此好喝。”执明喝了一口便道。
“想是公子口渴罢了。”慕容离淡淡道。
执明放下茶盏,握了他的手道:“阿离,你近日究竟在为何生气?”
慕容离心头一跳,不动声色的拨开他的手:“公子何出此言,慕容并未生气。”
“那你为何一直躲我?”执明不依不饶,扳过他的脸逼他直视自己。
慕容离忽然对上他的毫无避讳的眼神,饶是再冷静自持,也不由有些慌乱。
执明索性搭上他的肩,道:“那日我已禀明心意,你难道不要给我一个答复吗?”
“公子自重!”慕容离勉力想要挣开:“慕容身份低微,自然配不上公子,若是公子怜悯,约定期满,便放了慕容吧。”
“你对我,就无半分心动吗?”执明定定看向慕容离。
“我···”若说无心,那便是谎言。相处这么久,透过这人的玩世不恭,慕容离也知他有一颗通透敏锐之心。况且这人对自己的尊重与爱护,也让他逐渐沉沦。只是,若是自己跟着他,要做什么?做个侍君吗?他慕容离忍受不了去给人伏低做小,哪怕这人是执明,也不行。
“阿离,一个人的眼神不会骗人。”执明与他靠的极近:“只是阿离到底在担忧什么?”
慕容离在他这般温柔的语气里,几乎当下就要说出心头的不安。
可忽然而来的声音又让他清醒过来。一个小侍忽然跑过来大声说:“公子,清风苑的雅音公子重病,说要见你最后一面。”
执明皱眉,犹豫半晌,最后只得松了怀中佳人,起身与小侍离去。
慕容离心中酸楚,他怎么就忘了这人一向游戏花丛,惹了这么多桃花债,他的话又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呢?
再无心品茶,慕容离觉得被这冬日的朔风一吹,连骨头里都泛着冷意。
第52章 情关难破37
却没想到回房的路上遇到一个人,便被挡住了去路。
“站住!”莫澜见这人就像没看到自己一样直直往前走,不由来了脾气。他这几日听得下人禀告,执明对这个慕容离可谓呵护备至,几乎要气红了眼。以往执明那些寻花问柳,本就是风月场的逢场作戏,当不得真,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这慕容离可是良家子,这么不明不白跟着执明,执明又是这个态度,难道他真的是喜欢这个人!
他忍受不了,他和执明青梅竹马,岂容有人10 当前是第: 12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横插一刀?
“原来是莫澜公子。”慕容离这才回过神来。
“呸!”莫澜啐了一口:“你一个未出阁的坤性,竟然住在乾性的府上,你还要不要脸面?不知你使的什么狐媚手段,迷得执明哥哥晕头转向,你可真是个狐狸精。”
忽然被莫澜这样骂了一顿,慕容离都有些恍惚。什么狐狸精,这是在说他吗?
慕容离纵然家世寒微,到底也是个良家子,被人这样说,饶是在冷淡,又岂能隐忍不发。
“莫澜公子,你我并不相熟,还请谨言慎行!况且你不也日日前来执府又怎说慕容不知礼数!”
“你!”莫澜见他还敢反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和你岂能一样?我和执明哥哥自小一起长大,是长辈约好了要结亲家的,我当然要好好看着他,免得被那些狐媚的勾了去。”
慕容离冷笑:“我想,若是执明公子心里真的有你,那便不会轻易被谁勾了去罢!”
“谁知道你们层出不穷的手段,是怎么勾引乾性的!”莫澜瞪着一双大眼睛。
慕容离摇头:“你我又何必在这争执?公子红颜知己众多,现已去清风苑会佳人,又怎会想起你我?这话,你不若去问问雅音公子。”说罢,执萧拂开莫澜小侍阻拦的手,抽身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莫澜心中气恼,小侍凑上去道:“这慕容离太放肆了!”
“哼!”莫澜狠狠的摔了手中的帕子:“执明哥哥怎么又去什么劳什子清风苑!有了我还不够吗?就是那慕容离···也是容貌不差的,那些地方有什么好?难道真是家花不如野花香!”
“啊哟!少爷!”小侍忙止住他的话:“这里还是执府,少爷别说了,莫生气了。”
莫澜几乎要哭出来,狠狠跺脚:“跟我回去!”
小侍忙搀着他,一边劝着,一边转身离去。
众人皆去,园内一片寂静,只余几株寒梅映雪,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天色将晚,走廊尽头,一人身着白袄,缓缓而来。
“少夫人。”门口的小厮见蹇宾来了,忙行礼道。
蹇宾点点头,轻轻推开门。
齐之侃大半时间都不回家的,最近几年战事减少,齐庸不用上战场,待在家中的时间愈发多了。他自觉年纪变大,力不从心,看着唯一的儿子不怎么成气,恨铁不成钢,便也不管齐之侃愿不愿意,抓了他每日去军营操练。空下来齐之侃总会寻那些朋友厮混,因此成婚一月来,蹇宾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今日听下人来报,他回来后院,便忙赶过来。
见他坐在桌边擦拭佩剑,蹇宾走过去唤了一声:“夫君。”
齐之侃眼皮未抬,只淡淡应道:“你来了。”
“嗯,夫君连日辛苦,冬日寒冷,我着人炖了人参鸡汤,最是补气驱寒,夫君用些吧。”说罢便从白露手中拿了食盒,取出刚刚煨好的温热鸡汤。
“放着吧。”齐之侃擦着剑,表情未动。
蹇宾给了白露一个眼神,待他退下,便坐到齐之侃身边,道:“夫君,这汤还是趁热喝的好。”
齐之侃有些不耐,“我还有事要做,你先出去罢,晚间我自会去寻你。”
听到齐之侃这样说,蹇宾也只得起身退出来。
轻轻摇了摇头,人说新婚夫夫如胶似漆,可是他觉得齐之侃根本连多看他一眼都嫌多余,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相敬如宾?
齐之侃将心爱的宝剑收好,看着还冒热气的汤,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味道竟然出奇的还不错。挑了挑眉,将剩下的喝干净,便寻了本书来看。齐庸前日考究他的学识,发现他这方面实在是不学无术,气的当时就胸口发疼,火急火燎找了夫子,又耳提面命,一定要他长些文化见识。他纵使头疼,但父命难为,只得勉为其难看这些东西,想想之后夫子还要求写的策论,简直想登时砸了这些劳什子。
看着这些书上密密麻麻的字,齐之侃深觉此时就是出去和十个人打架也没这么累。
晚间回房的时候,蹇宾已经在屋中等着。他听小侍回报,齐之侃已经将汤喝完了,心中不由也是欣喜。
现下看着齐之侃面色不好,便关切道:“夫君,可是劳累吗?”
齐之侃揉揉眉心:“无妨,只是我实在不惯于写策论这般东西。”
大概了解了一下始末,蹇宾笑道:“不若我来帮帮夫君,这些东西,我也是写惯了的,都有些章法可寻。”
齐之侃看了他一眼,挑眉道:“你能行?”
“可以试试。”
齐之侃便吩咐小厮拿了题目来,蹇宾看了,思索一会儿,便和齐之侃讲起了思路。齐之侃有了章法可寻,当下便也能下笔写出一些。
蹇宾见齐之侃写的东西,虽然文笔很差,但是思维清晰,颇有些见地,便知其实这人也是胸中有些沟壑的,只是心思不愿意花在此处罢了。
“想不到你还有些见识。”齐之侃写完了策论,看了看蹇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