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爱罗却很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无力,他对我说话的口气,不是愤恨与怨怼,而是仿佛来自朋友间的劝诫。
朋友?
鸣人一号刚和我说完朋友,现在鸣人二号也能和我讲这一套了吗?
我爱罗的眼神让我有些莫名的焦躁,可是我终究没有做什么。
“佐助,他们都说你是为了毁灭五大国,但是我不相信。”我爱罗说,他看起来微微有一些激动。
“哦?”我嘲讽地挑起眉。
我要毁灭五大国这事我自己都差点信了,这家伙有什么资格说不相信?我有点搞不懂我爱罗了,其实我和他并没有太多交集,只是在中忍考试的时候有过短暂的接触,后来我唤醒了他体内的尾兽导致他暴走,对他身体造成的伤害暂且不提,单是让大家对他的戒备和敌视更上一层,就足够我们不死不休了。
就算尾兽暴走的事他不知道,可是晓差点害死他总是事实吧?
我也是晓的一员啊!
虽然我没有亲自出手,还因为种种原因恰好错过了参与抽取他尾兽的机会,但我明知道晓要抓他,抽取了尾兽他会死,却选择了放任自流袖手旁观,这锅我怎么也甩不掉。
他可是已经死过一次了啊!
为什么反而修身养性起来……脾气这么好?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多话?
还打不打架了?!
“你从来没有对普通人出过手。”我爱罗轻轻说,“袭村的时候你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平民,就算在暗杀大名的时候,你也没有伤过守卫的武士和忍者。”
我差点没有维持住自己嘲讽的表情,好在小小的幻术弥补了我演技上的缺陷。
我不知道我爱罗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我从没想过能让大家忽略这个问题,我只杀我要杀的那些人。可是我每次都弄得声势浩大,嚣张无比,刻骨的杀气更是没少放,杀那些人更是做出顺手的样子,用火烧和用雷劈这样看起来可怕的群攻技能也能很大程度上让大家以为那些人死只是因为运气不好。
而大家对我不伤平民的举动更是可以解释为不屑一顾,忍者之间的争斗本身就习惯性忽略平民,这种奇怪的强者逻辑反而更容易让大家接受。
我也有让香磷他们小心地控制舆论导向,绕过一些盲区。
我爱罗是第一个从这种角度来解释我的行为的人!
“佐助,我觉得我们很像。”我爱罗依然在说,他说得很认真,似乎全然不在意我嘲讽和不屑的神情。
“我知道一个真正的复仇者和杀戮者是什么样子,因为那就是我的曾经。我之前也以为你像他们说的那样,彻底沉入黑暗中,准备向整个忍界复仇,但当我真正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确定了……你不是。”
“你没有沉迷于杀戮,也没有被复仇的欲|望所控制,你比那时候的我要清醒克制得多……你一直都比我厉害。”
“毁灭者不是你这样的。想要毁灭的人不会顾及别人的性命。”我爱罗的声音在沙漠呼啸的风声中显得格外坚定,他直直看着我,丝毫没有动摇和妥协的意思,因为他坚信着他所说的一切。
“可是你会在意别人。”
我噎了半晌,我爱罗说的太认真了,我竟然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语。
我在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诡异的形象?
虽然我确实不会被血腥和杀戮所控制,但我有在很认真地毁灭五大国好嘛?我是在认真拆房子和杀人啊!为什么被我爱罗一说,就变得没什么大不了了?
而且我来砂隐村的目的,可不是参加平民保护协会的,而是为了杀掉他的小伙伴啊!
我爱罗到底有没有搞清状况?!
这样说下去我都要被他洗白了!
不知道反派中途洗白是大忌吗?会掉粉的啊!
太可怕了……
他和鸣人简直就是一套恐怖的组合技!
不行,我必须要赶紧说点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二蛋表示懵逼:世界变化太快,当年的傻白甜竟然向鸣人学习了嘴遁?!而且还自带洗白功能,说着说着差点把我都忽悠了……
呃,我爱罗自从成为鸣人后援团团长之后,似乎变得特别能说特别有哲理,而且严格秉承第一教义,见到佐助先来一发嘴遁。
“佐助不伤及无辜”是鸣人第一个发现的,然后他就向自己的后宫广为传播了。
☆、朋友(下)
黄沙随着苍茫的风在半空中细细吹拂,好像漫天都是淡淡的黄色。一时间,仿佛风很静,遥远的地方出现的人影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困住鸣人他们的幻术也在逐渐松动。毕竟幻术离我太远了,本来就没有精心布置,失去了查克拉供应,被攻破也在所难免。
“你体内的尾兽是我抽走的。”我一字一顿地说。
我爱罗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说起这件事。只有真正经历过死亡的人才明白那种绝望的痛苦,并不是轻轻一笑就能够释然。
反正这个小傻子也不知道到44 当前是第: 46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底是谁动的手,估计到现在还对当时发生的事都有些懵吧?我真的很想知道,一个人面对杀害自己的凶手时会有什么反应。就算他活下来了,那也牺牲了另一个敬重的长辈。
他们真的能轻松跨过那些流血与牺牲吗?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爱罗,扯出一个恶劣的笑,又继续道:“看着你痛苦挣扎的样子真是很有趣。”
我爱罗的目光略微暗沉了下去,他的拳头捏紧了,似乎有细细的手指从紧攥的指间流出。
“就像被碾死的蚂蚁一样。”我把自己想到的绝佳比喻说了出来,微微拖长尾音,没错,我一向是一个有文采的人!
我爱罗终于皱起了眉,我有些期待地看着他,但他却并没有像我希望的那样勃然大怒,甚至就连沙子都只是鼓动了一瞬。也许,我的话真的在他那双湖水般的浅绿色眼睛里激起了一阵波澜。但当他深吸一口气之后,那些沸腾的沙子就随着那一丝波澜全都归于平静。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幽静的湖水依然那么透亮。
好像差点被我杀死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呼一口气就可以把全部的痛苦和恩怨都吹走。
我就讨厌他们的这种态度!
仿佛什么事都可以放下,什么都可以原谅。他们从不坚持任何事!就算曾经再珍贵的东西,须臾之间都可以当做尘埃拂去。莫大的死亡与哀痛都只是他们心里的一颗小石子,扔进去,假惺惺地弄出一些波澜,便永远淹没在湖底。显得曾经的一切是那么可笑,他们的感情与执着是那么廉价。
既然轻易就可以忘记,那为什么要摆出那副珍惜的面庞呢?
总说什么仇恨会带来更大的伤痛,却不想想曾经的那些痛苦就可以轻易消散了吗?
生命就这么卑微?
我害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就这样原谅了我?
伤口永远都在。
就像我爱罗想起被抽取尾兽的痛苦时那一丝下意识的颤抖。可他们却自欺欺人地假装一切都不存在。
无论是我爱罗,还是鸣人,又或者是木叶的很多人……都是这样。
给所有丑陋的东西蒙上一层伪善的假面,既愚昧又天真。
我爱罗想要继续他的说服大业,我轻声道: “鸣人就是最后一个。”
我爱罗的一腔话语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没有再说那些可笑的陈词滥调了,只是定定地看着我,好像在看一匹固执地跑向悬崖的马,又好像正在瞪着一只咬住人不放的蠢狗。他的拳头攥得更紧了,我几乎能听见骨节发出的咯吱声。
直到风都已经停止,我爱罗才轻声说:“佐助,你一定要把所有人都推开吗?”
我微微皱起眉,没有说话。
“鸣人……鸣人他一直都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他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我爱罗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他的查克拉四处激荡着,搅得空中的黄沙都在旋转,“他为了你在五大国游说,试图为你争取最后一线机会!他一直信任着你,他说你很温柔,是他见过的全世界最好的人,哪怕到了现在,他依然相信你不会伤害大家!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即使他要和五大国的忍者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