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我轻声说,声音喑哑。
鼬的手指又慢慢落在了我的颈间,这本来是忍者最致命的位置,但我却感觉不到任何一丝威胁。那只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后颈,我原以为他的手是冰凉的,但却莫名感觉到了暖意。
“那人留下的咒印已经消除了。”我知道他想问什么。
鼬愣了一下,然后彻底露出放心的笑容:“那就好。”
“我知道……”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所知道的一切,“一切。”我顿了顿,补充道,“我什么都知道。”
鼬沉默了一会儿,道:“你都知道了……我猜到了,在你找团藏的时候,只是不确定。”
我再也忍不住,紧紧抱住鼬。
“你不会死的。”
我喃喃道。
“……佐助?”
我知道,鼬这样的表现,是认为自己就要死了。也是,他这样的身体,任何人都会认为他要死了,但我怎么可能让他死?
“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也别想逃。”
我恶狠狠地说,几乎要在鼬的颈边咬下一块肉来。
一条白蛇突然从我手腕上窜出来,飞快地在鼬手上咬了一口,然后用细长的身体紧紧缠绕住鼬的手腕,又缠上我的,将我们俩牢牢绑在一起。
鼬昏了过去,身体软软地靠在我的身上。
周围的画面突然破碎,残破的建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鼬的身上也没有血,他还是穿着晓袍,安安稳稳地躺在我腿上,白蛇牢牢连着我们。我跪坐在地上,有点脱力地喘了口气,一边把鼬脸上散乱的头发别到他耳后。
就像对团藏那样,这次也依然是幻术,一切都发生在幻术世界中。
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鼬待在那个宇智波的旧址中,无论是面具男,还是绝都在暗中监视着我们。
所以,我随便和鼬打了两下,就飞快创造了幻术世界,在那个地方放下一个以假乱真的幻术,让绝和面具男都以为我和鼬在打架,然后真实的我带着鼬利用飞雷神离开。
是的,飞雷神。
那次进入鸣人的封印与九尾见面,本来是想看看残留在封印上的查克拉,以此来推演四代目波风水门的飞雷神之术,却没想到那里还留着水门和辛久奈的一丝力量和精神。再加上在大蛇丸那里的推演研究,正好让我完善了飞雷神之术。
虽说远距离移动会耗费大量的查克拉,但确实方便我在五大国之间来回赶路。
而这里,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一处极为隐蔽而且安全的地方,有我画下的结界,再加上早就留的飞雷神术式,我只要发动忍术瞬间来到这里就好了。
不可能被任何人找到,哪怕是神通广大的面具男和绝。
结界的力量十分稳定,还足够我修养一段时间,把实力恢复到巅峰。
好累啊……
这段时间一直在奔波。
终于完成了,我已经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
我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
然后等我醒来,就带着鼬回木叶。
“噗咳咳咳……”
我喉咙中忽然一热,猛的咳出一口血来,鲜血溅在了鼬的脸上。鼬的脸很白,在阳光与树荫编织成的光晕中仿佛山巅之上的初雪,我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的五官,看见他沉睡的面容,但我的血却是浓黑的,好像晕开在白纸上的墨汁。那些黑色的血肆意流淌着,将雪践踏成泥泞。
我慌忙伸出手去擦滴在鼬身上的血,一边努力压抑着呼吸,拼命吞咽着从喉咙里涌上来的血液。我死死闭着嘴,尽量不去想把吐到嘴边的血再咽回去有多么恶心。
“咳咳……”
血太多了,我只能偏过头去,徒劳地捂着嘴,粘糊糊的鲜血弄得到处都是,我向后退开,离鼬远一点,兀自在一旁歇斯底里地咳嗽起来。
越来越多的血涌上来,我一边喘息着,浑身虚软,一边随手把血抹在身边的草叶上。
没想到这么快……连眼睛都还没换呢。
不过没关系,我想做的已经都做了,只差最后一步。
剧痛就像是来时那样突兀地褪去,我突然不再咳血也不再疼痛,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我慢吞吞地把血擦干净,然后重新抱起鼬,拦着他靠在树荫下休息。
冰冷的感觉从指尖开始蔓延,我的手指划过鼬的脸颊。
也许触感是柔软而温暖的吧……不过好像我有些感觉不到了。
鼬,我们终于要回到你所爱的木叶了。
鼬……哥哥。
我们回家。
我紧紧抱着鼬,好像溺水的人用尽全部的力气抱紧唯一的那根浮木。
哥哥……
好痛啊。
作者有话要说: 唔,鼬至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自己会死的命运,因为在鼬的认知里,即使佐助知道一切的真相,他还是会杀死自己……事实上他想的确实没错,佐二蛋就是这样一个人。
但鼬还是低估了自己在二蛋心中的分量。
当然啦,兄弟俩都是这样,二蛋现在还是以为鼬心中最重要的是?7 当前是第: 49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疽叮涫怠缧睦锟唷?br /> ☆、回归
树林刷刷摇晃,木叶的标志镌刻在不远处那个古老的大门上。视角向四面八方蔓延出去,穿透了障碍物,天空,地底,树后,山洞,每一个角落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缠绕在腕上的白蛇嘶嘶作响,我一手摸着白蛇凉冰冰的鳞片,第一千零一次确定鼬就站在我的身边,不是幻术,也不是分|身,而是那个真真正正的他,打在他身上的术式依然是完整的,时时刻刻发挥着作用。
特殊的白蛇可以把我们绑在一起,无论如何都无法松开,必要时白蛇可以用惊人的速度将毒液注入鼬的身体里,使他昏迷。而飞雷神的术式保证了就算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鼬逃了,我也可以瞬间再把他抓回我的身边。
我没有封住鼬的查克拉,因为没必要,也因为他还需要忍者的体质支撑着走过这最后一段路。
四周没有异动,无孔不入的绝和面具男都不在,他们恐怕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正在四处寻找那个杀死了哥哥而离开的我吧。
我必须保证没有人会在这最后的时刻搅局。
我没有去看近在咫尺的鼬,哪怕我几乎能感受到他低低吹拂在空气中的吐息。他一直沉默着,仿佛潜藏在水里的鱼。
其实最开始,在鼬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就慌张地看向我,睁着那双半瞎的眼睛试图看清我脸上的神情。也许我的态度太过捉摸不定,他无法得知我的真实意图,所以一时间,我们两个都沉默地望着彼此。
我已经机智地抹去了我吐血的痕迹,但从心底翻涌而上的反噬却让我腾不出更多精力去应对鼬。
当然,也没有什么可应对的。
抓都已经抓到了,鼬是我到手的鸭子,只能任人宰割,他还能飞了不成?
“你……”
当时鼬想问什么呢?用那种犹豫又奇怪的态度。是想问我“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是问我“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又或者,他听见了我说的那句话并没有自动过滤掉,所以他想问我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我并不关心他的想法,或者说……我好像下意识地不敢面对鼬。
明明我没有做错什么,明明错的是鼬这个无可救药的混蛋,但莫名的我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鼬的问题,无论他问的是什么。
所以我恶狠狠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要把你抓回木叶,这样我才好将功赎罪。”
我那时候是这样说的。我没有去看鼬的表情,也假装没有看到鼬轻轻颤了一下的手指。我没必要去在意他的想法和感受,就像他也从来不会在意我的。
那就是我们之间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过于冷硬的表情彻底杜绝了鼬和我交流的可能性。
现在鼬只是我的囚犯。没有人会去和囚犯说话。
我闭上眼睛,骤然解除了写轮眼状态,静静等待着。
窸窸窣窣的风声带来了远方的消息,急促的脚步声在林间松软的泥土地上响起。我微微抬起头望过去,隔着重重叠叠的树影,有两道身影在快速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