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这是我的私事。
我的能力,我的眼睛,我的哥哥。和他有什么关系。
最终,我把注意力转回来,重新拔出了刀,直冲过去。长刀如流光般划过,切开了疾风。
“这与你无关。”
“为什么要把眼睛给他?”
微热的风沙中,我和斑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有一瞬,我错愕地睁大了眼睛,而斑似乎也闪过一丝诧异和微愣。下一秒,须佐能乎的半身再次显现了出来,斑避过我的刀,掠到我的身侧,高大的长鼻天狗竖掌成刀,向我劈斩过来,我反身回挡,斑的火遁再次袭来,我伸出手,迅猛的奔雷发出一声长鸣,飞窜出去,宛若疾驰的箭矢,直直冲进火遁的中央,在炙热的火球中炸裂。
火焰飞溅开来,再次点燃了这片荒野。
我转身接住斑的拳头,在四散的火光中,与他拳脚相接。
火焰燃烧着,发出猎猎的风声。好像刚才的那一句话只是一个错觉,被彻底吞没在四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斑的脸上也重新恢复了那种不可一世的傲慢和冷酷,那一瞬不可言说的复杂被火光所掩盖。
可能就连斑自己都没想到会说出那种话,似乎只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他之后的诧异就像那根本不是他的声音,那句话也不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而是从天上忽然掉下来的。
我挡住斑的一记直拳,反扣住他的手腕,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翻转身体,抬腿扫过。
我决定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是什么破问题,我当然是为了打鼬的脸。也许当初斑的弟弟是出于无私奉献的伟大精神,但我可不是,我做完手术醒来的时候简直恨不得在鼬的头顶上放鞭炮庆祝。那种终于扬眉吐气的舒爽感斑是绝对不会懂的。
但斑似乎也在刚才的交手中摸到了我近身战的特点,知道我最擅长腾挪辗转,早就有所准备,他微微偏头,让我的腿鞭凌空擦过他的侧脸。
“我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在我看来,虽然方法不同,但我们拥有共同的目标。”斑一边打,一边说。他抓住机会,按住我的刀,借着巧劲向前刺。长刀脱手,刀柄“哐”的一声顶到了我的肚子,原本就裂开的肋骨隐隐作痛,我闷哼一声,被击退出去。
长鼻天狗高高举起了长剑。
比山峰还要高耸的直剑斜指天空,然后又猛然挥下,带起破空的飓风。
地面上零星的火焰被飓风齐齐压倒在地,眼看着长剑就要落下,我咬了咬牙,太刀上骤然雷光大作,电光石火间我已经来到了斑的面前,裹挟着雷霆的刀刃前所未有的锋利,突破了斑的防守,划破他的手掌,直直插入了他的胸口。
我的力气很大,逼得斑不得不后退一步,长鼻天狗歪斜了一下,长剑斩空了,大地□□着裂开,留下一道峡谷般深邃的缝隙。
秽土的碎屑纷飞着,斑不顾我刺入他胸口的太刀,突然反手直接握住刀身,顺着力道将我拉了过去,另一只手仿佛凭空抽出了一根黑色长棍。
那根黑棒的力量很奇特,我和斑的距离太近,而他又抓住了我的刀,我来不及闪避,就被狠狠刺中了肩膀。
这根黑棒好似有无限的长度,穿透了我的肩膀之后直接扎入地面。
我感觉身体里流动的查克拉蓦然一滞,动作不由得有些迟缓,斑紧接着又将第二根黑棒插|入了我的右肩。
那股奇特的力量注入我的体内,一时间我只是轻微挣扎了一下,就动弹不得。
直到制住了我的行动,斑才站定,将我的太刀从胸口缓缓抽出。四散的碎屑又窸窸窣窣地飘回来,一点一点覆盖在斑的胸口上,不仅修复了他胸膛上的洞,还将他那古老的铠甲也一同复原。
我眯起眼睛,因为我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斑的胸口上好像有张脸?是我想的那样吗?
但是线条太过纷杂,我也不能确定。
“佐助,身为宇智波一族的末裔,你真的觉得这个世界是正确的吗?”斑定定地注视了我一会儿,沉声问。
十尾依然在嘶吼,山一样庞大的巨兽挥舞着尾巴,但头部那朵盛开的霸王花却好像已经被千手柱间的木遁所压制。
半空中狂乱的线条时而细密缠绕,时而分散飞舞,有些如同蛛丝那些细微飘渺,有些却比任何东西都要牢不可破,一直延伸向天际。
我暗中尝试着挣脱这些黑棒,没有说话。
——因为我不想说谎。
“查克拉才是一切的根源。”斑缓缓说道,他望着十尾,语气复杂,透出一股奇异的苍凉,却也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和坚定,“所以我要建立一个没有查克拉的世界,让每个人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用再去做不得已的选择,也不用再失去……”
原来这才是斑最终的计划。
我哑口无言。
我竟然觉得斑说的很有道理,从私心上讲,我本来也不想阻止他。
我现在可以肯定了。
我讨厌宇智波斑,那种微妙的相似感越来越鲜明。虽然好像上一刻他还想干掉我,但现在竟然能从这种角度来企图说服我。
因为他发现拉我入伙比杀死我更有利,而他也能极其敏锐地察觉到该如何拉拢我。
——这分明是我一向在做的事才对。
“你不该阻止我。”
尽管我一直没有回应,但斑最终还是做出了结论。
不知道当初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创建木叶的时候,斑是不是也抱着类似的想法。大概宇智波一族总是这样,从始至终都不曾变过,自然也看不清他只是在重蹈覆辙?
两边的战斗还在继续,大地的颤动从远处一直传到我的脚下。
可能在某个瞬间,我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我还是控制住了那种毫无缘由的冲动。
我和宇智波斑没什么可说的。
我不想再了解任何一个人了,也不想再去关注其他人是怎么想的。
斑和我的想法相同也好,这个世界的对错也好,都和我无关。
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可能改变既定的命运。
“我必须阻止你。”
我撇开眼睛,漠然地说。
但斑却忽然笑了,我也察觉到了异样。
“已经来不及了,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斑说道。
我已经无暇去理会斑说了什么,带土那边发生了变故,本来消失无踪的黑绝竟然偷偷出现在了带土的身上。
因为带土身上本来就气息驳杂,黑绝在这样的遮掩下趁虚而入,我直到带土开始结印,引动了大量的查克拉才察觉到他的存在。
其实我和斑对峙的目的只是为了等。
我暂时不能对秽土转生的斑造成什么重大的影响,也并不擅长封印术,所以我只是在拖住斑,不让他去插手带土或者十尾的战斗,我相信鸣人和鼬的实力,只要斑不横加进去搅局,两边的战斗都没有问题。
而显然,斑的目的也恰好就是拖住我,他并没有自大到认为可以轻松就将我解决,他也对带土和十尾抱有同等的信心,不希望我去任何一边,运用我极其特殊的能力,像劈开他的须佐能乎那样劈开十尾。
我在等鸣人打败带土,鼬和柱间封印十尾,然后再封印斑就大功告成。
而斑,竟然也是在等带土的失败。
我想错了,我以为斑是相信带土可以打败鸣人和波风水门,但其实,他也是在等带土最虚弱的时候,这样躲藏在暗处的黑绝才有可乘之机。
“那是什么?”我问。带土正在结的术式我没有见过,只是追寻着术式本能地感觉不妙,带土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仿佛风中残烛,但却又不像是单纯的熄灭,而是把那些失却的温度转化为了其他的什么。
“这就是带土的价值所在。”斑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意味不明地说。他似乎觉得胜券在握,将手举到眼前,缓缓抓握。
带土身上流逝的力量,出现在了宇智波斑的身上!
我骤然明白了带土所结咒术的含义——他在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宇智波斑真正的复活。
“那么,游戏也该结束了。既然你执意要阻止我……”斑说着,举起了我的刀,锋利的刀尖对准了我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