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少爷,请跟我到安全的地方。”
身边的那个忍者在说什么?
我把视线从遥远的地方挪回身边,却看到那个护卫站起身,嘴里还说着什么。
等等!先不要动!不要出去!
“呀呀呀!”我揪着鼬胸前的衣服拼命挣扎,想要阻止他们从藏身的地方出去。
“佐助、佐助。没事了,没事了。”鼬不得已停下来哄我,毕竟在我挣扎的时候想要抱住我也很不容易。
但那个忍者却没有理会我,他无知无觉地向外走去,一边回身说话。
“鼬少爷……”
“轰隆!”
承受了九尾攻击的石墙终于不堪重负,塌了。
我的瞳孔骤缩,看着刚刚才松了口气的忍者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就被沉重的石墙砸了个正着。
巨大的石块将忍者掩埋在下面,只有一只手从石块边缘露了出来,轻微抽搐着。过了一会儿,才有血液慢慢从石块下流出来,如小溪一般蜿蜒地顺着地势流进了我们所在的洼地。
墙会塌……因为九尾的一次攻击就是这栋墙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我知道,但我却没有办法说出来。
有凉凉的东西溅到了我的脸上,我抬头看着鼬,发现鼬脸上似乎也有血迹。
但鼬却没有在意,他愣愣地看着倒塌的石墙,脸上是震惊和恐惧。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突然之间消散了,刚才还说话的人就在眼前变成了一滩肉泥。虽然一直都知道忍者是个危险的职业,随时可能付出生命,一直都知道周围有人在出任务时死去。但如此直接地直面死亡,确实第一次。
眼睛火辣辣地烧灼起来,我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我看不清鼬的脸色,但我知道,他吐出的气息是颤抖的,冰凉的。我好歹是成年人,并且死过一次,比鼬的接受能力强。
现在还不是发呆的时候,我抬起手,努力向上够,在鼬的脸颊上拍了一巴掌,小婴儿的力气很小,尽管我已经很用力了,但连他的脸都没拍红:“呀呀。”
鼬浑身一颤,像是猛然间惊醒,他慢慢地低下头来看着我,呆呆愣愣,仿佛透出了一丝脆弱,半晌,他用力地把我抱进怀里,不停地念着我的名字,好像这是一条能让他安心的咒语:“佐助,佐助,佐助,佐助……”
“不要死……我不会让你死的,佐助。”
“呀呀。”我用小肉手拍拍他,虽然还是听不懂,但安慰他总是没错的,能让他少变态一点是一点。
再次抬起头时,鼬收敛了脸上的慌乱与难堪,重新恢复了冷静。但他的眼神似乎更深了,他看着我,在我的脸上擦了擦,似乎是仔细地擦去了我脸上的血迹,然后站起来,向那个忍者指的方向跑去。
我转头,通过鼬的肩膀上方看向火影岩,那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而另一边,似乎有人将九尾逼出了村子,九尾被一根铜柱抵着,大声咆哮,身后九根尾巴疯狂摇动,然后我看见四代火影的身影一闪而过,带着九尾一同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占据了半边天空的庞大身躯一消失,苍茫的夜空就显露出来,没有了建筑物被破坏的轰鸣声,村子一下子变得寂静起来,而痛失亲人的村民们的痛哭声也就愈发清晰。
空气中代表着九尾查克拉的粗狂线条渐渐淡去,但房屋和路面却都破败不堪,大多数房子看起来还完好,但那飞快下降磨损的数据,都显示着它们其实摇摇欲坠。
结束了。
鼬的脚步慢了下来,带着我一路走过,到处都是歇斯底里的哭泣声,废墟下鲜血流了满地,有人在疯狂地扒着倒塌的房屋,一边高声叫喊着,似乎想要把埋在里面的人挖出来。也有人瘫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具冰冷的毫无知觉的尸体。有些人埋头痛苦,也有的人呆滞地呐呐自语。
我的世界仍然是黑白的,我分辨不出血的颜色,但却能看出这些人的痛苦和疯狂。悲伤和痛苦转变成可怕的数据挤满了我的脑袋。
眼睛里火烧一样的痛苦更剧烈了,我忍不住闭上眼睛。我的能力只不过是能看穿一些数据而已,所付出的代价也仅仅是一些色彩。这其中并不包括眼睛的痛苦,至少我的眼睛上辈子二十多年还从没有这么痛过。
难道是因为穿越它变异了?
我这么想着,突然觉得很累,下意识地在鼬的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唔,关于鼬的事。
动漫里只是说鼬四岁就经历过战争,我的理解是他四岁时忍者大战,但他应该不是上过战场,只是呆在村子里看着大家各处奔忙,不断听到有人死了这样……比较压抑的气氛吧。
如果有错,请大家一定指出来,我会修改。
☆、智障与说话
九尾袭村的一夜,给许多人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也给村子带来了难以挽回的损失。四代目死了,还有很多优秀的忍者在这场劫难中丧生,新晋的一大批精英忍者中,有很多人的父母都因此而失去了生命。
村子进行了重建,那些倒塌成碎片的房子重新立了起来,就连倒了半边的宇智波大宅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修复了。
但有些东西,一旦出现了裂痕,就再也无法挽回。
能控制九尾的,只有宇智波家族的写轮眼。这是木叶的机密,正因如此,木叶高层和宇智波一族之间的矛盾也就更加清晰,到了难以忽视的地步。
信任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当它存在时,可以让人忽视一切,但一旦失去,就再也难以修复,以往的种种都成为了丧失信任的理由。
不过,那些都是以后的事了,对于我来说,目前最大的变化,就是这个天天在眼前晃荡的哥哥,宇智波鼬了。
有时候成长也只是一夜之间的事,如果说那之前的鼬还带着小孩子的天真与稚气,那么,那之后,鼬就早早脱去了孩子的稚嫩,变得越发深沉了。
鼬对于修行变得更加积极,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不同于以前只是为了优秀和完成父亲的任务,现在,他几乎是在逼迫自己快速成长,似乎是找到了更高更远的目标。
他每天都独自修炼到大汗淋漓,浑身是伤。他抓紧了每一丝时间去提升实力,看忍术卷轴,提炼查克拉,每时每刻都摆弄着手指练习结印,腰间总是带着满满一包手里剑。
忍者是一个很看天赋的职业。有些人终其一生努力也不过是个中忍,有些人却能小小年纪就荣升上忍。
而绝佳的天赋,再配上超乎常人的刻苦,就能造就一个天才,一个变态。鼬,很显然,就是这样的。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过去,鼬很快就七岁了,而我也从瘫痪的生活到勉强有了自理能力,并拥有了一间独立的小屋子。
作为两岁的小屁孩,每天晚上都在和自己的膀胱进行艰苦斗争。——其实这并没有什么用,有时候身体并不是意识所能控制的,我努力的结果只不过是明早床单上的地图到底是日本还是美利坚。
也是在这一年,在丧失了大量忍者的木叶,鼬以全校第一的成绩毕业了。
天才之名传遍了每一个角落,人人说起他,都是一脸赞扬和仰慕。
但相比起人们的喜色,鼬却没有对此表现出丝毫的高兴。他对待“天才”这样的称号,几乎是厌恶的。
鼬能早早毕业,早早成为真正的忍者为村子做任务。父亲母亲都极其高兴和自豪,也许对于火影这个世界来说,这才是常态。
但我却没办法表示出欣喜。
我不知道在九尾出现的那一夜,鼬一宿没睡到底是悟到了什么,我看不穿鼬的想法,但却能感觉到,他所坚持的忍道非常可怕,甚至可以说不正常。
小孩子还没有建立起完善而坚固的世界观,就过早地经历了太多,拥有了过于强大的力量,很容易就造成心理的扭曲。而因为扭曲到了一定程度,所以想改过来非常困难,最可怕的是,拥有扭曲想法的本人,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也许是由于从小就鹤立鸡群,鼬在某方面相当自傲,想让他改变主意,还不如直接把他的脑袋敲碎了重新灌进去一套新的理论。
和鼬相比,我的生活则悠闲得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