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鼠猫之朝野绮年完本[bl同人]—— by:若不问

作者:若不问  录入:05-25

雍王已死,赵奕赵离保住了性命,但展昭气愤填膺不能自持。他坚持将罪证交给包大人,为此不惜与白玉堂几人决裂,为的不过是一个公义、一个真相而已。可双煞旧案的证据被皇上扣下了从此石沉大海,流风岛灭门案则全推在了已死的摘星阁原阁主常风和待斩的松江府知州马丹身上,全然未提雍王的操纵。
“以谋害储君、贪污结党的罪名处置雍王,任谁都说不出什么不对,百姓则当个新鲜事听听就过去了。”事情了结后,公孙策为他解惑道,“可双煞当年杀过那么多无辜百姓和江湖人,如今流风岛逝者的家人也正当悲愤,若宣告天下如此恶行追根溯源都是皇家争储所致,即便罪在雍王,天下百姓将如何看待皇室?太子日后如何坐稳皇位?”
“什么谋害储君,根本就是皇上布的局吧?我已打探过,那宫女是从小在皇后宫里长大的,不知怎么逃出了宫禁,携家人不知所踪了。”展昭忍不住含怒道,“如果所谓法办就是这样掩没真相却编排些真真假假的罪名,我还不如闯进王府一剑将雍王杀了,还省得连累大师兄、离兄弟和那么多无辜下人。”
公孙策和包拯交换了一个含忧的眼神,展昭意识到自己失于稳重了,和缓了声气向两人施礼道歉,心中仍然满是失望和自责。若不是他执意要上交证据将雍王法办,兴许他们能想出别的法子处理此事。结果或许好些,或许更糟,但至少他可以和白玉堂在一处有商有量,万事共同应对。
如今白玉堂音讯全无,而他不但卷入了官场之中还整日被人称作什么劳什子御猫,眼睁睁看着赵奕赵离兄弟遭到幽禁却因为顾虑牵连包大人而什么都做不到。本来他也无颜为他们做什么,赵奕兄弟落到今日不正是他一力促成的吗?白玉堂听说了如今的状况一定会更加生他的气?0 当前是第: 12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桑?br /> 这些日子他几番进宫都极力找机会为赵奕兄弟打点求情,但费了不少力气和积蓄也只送进去了些衣物用品,在皇上那里则只得到不置可否的一句“朕再考虑考虑”,让他抱着侥幸希望继续忍受煎熬。他想,若是白玉堂在,肯定直接劫了人就走,管它前路荆棘纵横身后洪水滔天,可他却不能。本来是可以做到的,可是承诺守护包大人周全、把自己和开封府捆到一条绳上不是他自愿的吗?
“圣上有他衡量的准则,也有他做事的道理,不论罪名如何至少殊途同归,他总不曾加害任何无辜之人。总有我们力所不能及的事,你也不要太耿耿于怀了。”包拯拍拍他肩膀劝慰道,“至少咱们开封府可是实打实依法办事。你抓回来的那些个或凶徒或小贼的,我可丁是丁卯是卯决无一个错判的啊。”
这也是展昭待在这里的原因了。入职以来他已适应了开封府护卫的生活,每日早出晚归地巡街理事,若有案情便为搜查线索追捕犯人而四处奔忙,不然便是协助包拯公孙策料理民生处理卷宗,闲时也去府衙后的善堂给公孙策帮忙。那善堂是包拯请命集资修建的,公孙策无事便会去那里坐诊。开封府清水衙门,能拿出的资财的有限,善堂里许多贵重药材竟是庞统四处淘换了送来的。展昭隐隐觉得包拯对此事敢怒不敢言,公孙策倒是不置可否地来者不拒。
不出几月,开封府百姓大多已认得了这个温润俊秀、智勇双全、拿谁家事都当自家事操心的年轻护卫,习惯了一个颀长挺拔的红衣身影每日在大街小巷间行走穿梭。茶楼酒肆乃至烟花巷陌里闲谈的话题多了好几项,且长时间保持着一开始的热度,那便是展大人当年挑过几个山寨、新近又端了哪处贼窝,展大人武艺多么高强、轻功多么灵巧、剑法多么凌厉漂亮,展大人前天给西街独居的李奶奶修房顶昨天送南巷走丢的小顺子回家,乃至展大人一身大红官服多么明艳而端庄、偶尔春风一笑多么温润儒雅见之忘俗。
对展昭来说,这样的日子远没有游历江湖来得潇洒自在,但他过得很是心安,只觉能够尽心尽力护一方平安,没有什么是不能捱过的。
也只有用锄强扶弱尽可能将日子填满,他才能够捱过种种糟心的事。比如晚上一躺下,他就一会儿担心白玉堂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为何还不来兴师问罪,一会儿自暴自弃地断定白玉堂肯定是要与他老死不相往来,胡思乱想地整宿不能成眠。所幸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两天,他白天实在熬得没精神晚上也就困得睡着了。
再比如开封的冬天真的比常州冷得多。他从小畏寒,即便生长在江南也一到冬天就除了练功根本不想出门,出江湖后天气一转冷便往南方和暖地界走,而今却不得不每日早早离开温暖的被子在外奔忙,真是一把辛酸泪。也幸亏他大半时间都不在屋里,否则分配到的那些炭火根本不够他用。
还有就是朝中那些大大小小的各色官员,耍官威刁难人的有之,腆着脸膈应人的亦有之,让他判断不了那种更难对付。这些人他一并不卑不亢以礼待之,其实不甚放在心上,倒是对于来自江湖的声音忍不住感到有些难过。
江湖南侠展昭于耀武楼献艺封官、得号御猫之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成了近来一桩大新闻。对于江湖人来说,这桩新鲜事比落马了个把王爷什么的更令他们来劲儿,因为他们谁都可以啐口吐沫、做番品评,闲来还可以亲自来找找展昭的麻烦。对凶徒恶贼展昭可以毫不客气地料理,对那些前来挑衅奚落的江湖人,其中甚至包括他昔日的朋友,展昭却只得按捺心性任由他们满嘴“朝廷鹰犬”“官府走狗”,后来索性懒得辩解只求让他们过了瘾走人便好。
轻慢嘲笑展昭不是受不得,令他在意的是,为难他的并不全是那起子不着调的小人,亦有些真正侠肝义胆傲骨铮铮的江湖好汉。他们不是有意侮辱自己,而是真心认为自己追名逐利使侠者蒙羞。
“别理这些人,他们是嫉妒罢了。”包拯曾试图安慰他。
“大人,江湖是有逢迎拍马者,也不乏真正有傲骨的人。他们并非嫉妒,”展昭苦笑道,“他们,是真心瞧不起我的。”
包拯语滞,不由得心头升起一阵愧意,求助似地望向公孙策。那人上挑的凤目此刻柔和中隐含着担忧,轻抚上展昭肩头温声道:“不知者不愠,不亦君子乎?”
“展昭不求能做君子,只做好自己的事罢了。”青年察觉了年长者的忧愧,遂展颜一笑,眉目粲然如朗月长风。
作者有话要说: 展大人和五爷还在两处沉吟各自知。。
☆、夜值
冷月照影,清辉如水洒遍中庭,映在残雪之上显得澄澈而寒凉。今晚又轮到展昭去宫中当值,他照例被安排到东宫为太子赵祯守夜。皇上近来有事无事屡屡召他进宫伴驾,有大半时间倒是命他护卫赵祯学政理事,排班守夜也直接算在东宫的人手里,俨然是将他作为储君近臣来培养。
太子赵祯还是个十二岁的半大孩子,面貌清秀还没怎么长开,身量瘦瘦小小的似乎底子不大好。他半日读书,半日跟随皇上皇后或其他朝臣学着经手各种政务,小小年纪倒是极为勤勉用功,行事有模有样,待人也极为谦和知礼。
赵祯在人前人后都尽量显现出持重模样,连在皇后面前都谨小慎微,唯有面对皇上时偶尔会说笑两句逗他父皇开心,那稚嫩却很努力显得老成的模样看在展昭眼里,令他明知僭越却不自觉地有些怜爱这位年少的储君。是以当赵祯掩不住孩子心性,好奇地问他种种江湖故事的时候,展昭总会和颜悦色地尽量讲得有趣些,让赵祯抽出身来躲上一刻的懒。
这晚展昭在东宫寝殿外站定,正凝目于花枝疏影想着积雪后易生事故要加紧扫除巡视,见赵祯披衣出来笑道:“霜前冷,雪后寒,展护卫不妨进来守着。”展昭推辞不过,而且确实觉得寒气透过夹衣直往脖子里钻,便告了罪随他进入寝殿在外间站定。
已入了夜,赵祯却还没有安歇的意思,而是在外间隔出的小书房里研读皇上批阅之后交给他学习的一沓奏章,在一旁帮他誊抄整理手记的却是于枭。
这是自雍王府交手过一场之后,展昭和于枭第一次如此相近的接触。之前展昭本来也并非时常入宫,和于枭没有排到过一回班,因此即便偶尔得见也是隔了一大堆人说不上话。此时于枭见了展昭不由得紧张尴尬,便向赵祯请退,却被赵祯拦阻道:“我今晚将这些学完,明日里才能抽出功夫听飞岚弹新学的曲子。你字最好又最细心,答应了要帮我的怎么能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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