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花魁青倌不比那些低廉暗|娼,各个都是姿色不俗的娇俏美人。
但是要说喜红阁内上等的尤物,却不是一般的客人能够随意见到的。
喜红阁台面上的老板正是傅东来,但对喜红阁背景清楚的却都明白这皇城最大的妓院背后的势力非同一般。因此,就算有些不长眼的在喜红阁闹事,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只是风九慰接了顾惜朝这破败的身子,没有了昔日的武功仰仗又彻彻底底是身败名裂毫无退路。
虽然他清楚顾惜朝是顾惜朝他是他...可当记忆融合,身不由己所有的情绪都被眼下的处境牵制时,就算风九慰是再冷酷无情的人,他也难以对这样待遇处之泰然。
更何况此时的风九慰已然不是对自己过去一无所知的那个人了。
虽然在中间界的时候主神三番两次的试探他,试探他究竟有没有想起过去。而他也十分冷静的没有钻入主神的圈套,可是有些东西他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的确,有关自己风九慰的经历他并没有完全记起来。
但是早在风九慰灵魂受到冲击之前,早在若若跋涉千里从仙域赶到雪域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回忆起了一些散碎的过去。
大雪纷飞里,若若迟疑了很久很久问他。
“风九慰...你对我有一点点喜欢的感觉吗?”
风九慰不能理解的看着若若,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他一个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人...背负着主神的压力,还有他自己完全不清楚的债务...
若若望着他说“如果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去喜欢谁的话...你会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人非要去喜欢...不喜欢...不也一样能活着吗?”
“是啊...喜欢不喜欢的,不也一样能活着吗?何必要自寻烦恼呢?”
“我...对你没有感觉。如果不是你自己跳出来说的话,我或许也不会知道你竟然和我有关系。”
“是我太蠢了...我到现在都还抱有期望...无谓的期望,无聊的执着。”
“有人说我欠了一笔巨大的债务,可我连债主是谁都不知道...是你吗?”
风九慰站在大雪纷飞里分明的看见若若眼中倒映着他的影子。然后他看到若若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回答了他。
“你其实从来不欠我什么...可他们说你欠了巨大的债却不是谎话。收去你的记忆也是还债的途径之一...”
“原来如此。”
“你不想问我了吗?你到底欠了什么债?而你又有着怎样的过去?”
洛洛突然反问风九慰,风九慰却只是静静的站在洛洛对面,不再去着急的询问有关自己的过去了...他其实已经明白他过去大概是个怎样的人了。
虽然明白的过程出现了很多很多的犹豫和疑惑,可他是个聪明人...
那种恶心别人,也能恶心自己的聪明...
所以他不再追问自己的过去了。
若若望着风九慰,眼泪从脸颊旁落下。
“你其实应该已经隐约猜到南王的心意了吧?虽然你还是很蠢很傻,用了那么久的时间才猜到。”
“你早就看出来了吗?南王其实是喜欢着洛童的。”风九慰说。
“是啊...从最开始的时候,南王带着他的亲兵跨域一个雪域来娶洛家三小姐的时候。”
“呵呵...原来从一开始的时候,不论是系统还是主神都在耍我。”
若若走到风九慰的面前,直视着洛童但也是风九慰的眼睛。
“我知道你想起来了...从你让圣女宫的人救了我又对我完全不管不问开始...我就猜到你想起来了...”
“你这样和我说话,主神不会知道吗?”
风九慰还是没能想起若若到底是谁?他的确想起了一些事情,但却都零零碎碎很难解释他的过去。
“我也是神啊?哪怕被削去了神职可我仍旧是神...虽然这样动用力量会直接惊动上位者。不过也没关系了,因为我知道以后主神的任务只怕很难为难到你了。
想不起来......好像反倒成了一件好事。那就别想了...当个活人渣好过做个无债鬼。”
若若虽然这样说着,但是那眼神却带着道不明的遗恨。
那是在若若被主神发现之前,只有风九慰和若若两个人知道的对话。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若若就直接告诉了他南王喜欢洛童这个答案,但比这个答案更重要的却是他以洛童的身份触摸到的...属于他自己的过去...
那些零碎无比的记忆让风九慰隐约窥见了一个无比可怕的过往。
从若若的话中,他也更加明白追寻过去似乎还不如冷漠的活在眼下...
活在这个哪怕日日都是折磨的眼下。
第0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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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恢弘的大堂里, 穿着暴露的男男女女毫无节制的笑闹。
在奢华明亮的世界里,游走着的都是一些只有皮囊没有灵魂的生命。
他们每一个都看起来鲜活生动,但又无可比避免的麻木不仁。任由这个污浊的世间翻滚着呛人醉迷的味道, 任由灵魂陷在肉体的泥泞里挣扎。
那些或者看透了人间丑恶的侠客或者沉沦人间游戏的高手都无一例外的, 在高处俯瞰着鄙夷着也嘲笑着...
就如同过去那个高高在上的歪魔邪道顾惜朝一般轻蔑冷漠的嘴脸...
只不过今时今日的他失去了足以高高在上的能力,只能和天下大多数庸碌的皮囊一道陷在丑恶的凡间。
其实像顾惜朝这样的人, 自命不凡但又一辈子甩不脱出身卑贱的污名。
堕落烟花柳巷,听起来是荒谬绝伦但又好像是理所当然。
毕竟在顾惜朝还高高在上的时候, 天下的人就都知道他那不能启齿的出身。可是碍于他的恐怖和凶残哪怕是知道, 却没有人胆敢以此作为谈资。至少在顾惜朝耳边没有人不对他的手段讳莫如深。
风九慰以顾惜朝的身份站在纸醉金迷的世界里, 静静的俯瞰着那些极尽享乐的人。
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离开这个让顾惜朝深感厌恶的销金窟的那天。
那天大堂里的男男女女也是同样的手舞足蹈,也是一样的欢笑连天。所有人都不曾注意到他, 一个即将离开的即将叱咤江湖的人。
他就像现在这样静静的看着这些人,却完全不是为了纪念自己曾经呆过的生地,只是单纯的从一个极高的地方俯瞰着...俯瞰着这些永远无法挣脱出泥泞的卑微凡人。
然后他就那样离开了这个,他没有丝毫留恋也没有丝毫在意的地方。
因为他知道自己与这里所有的人都不同, 他注定是要高高在上,注定是要万人敬仰。
然后他也的确以顾惜朝这个名字一步步走到了属于他的位子,那个足够为任何人仰望的位子。
再然后, 他就落入了深渊...以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方式坠落到了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地方。这个对他而言充满了嘲讽的青楼名院...
“呵呵...”
风九慰站在二楼的栏杆后扶着自己的额头笑了。
他笑的声音很轻又很重,很淡也很沉。就着他那全然不同于烟花之地的冷清,他的样子美的如同一朵只开片刻的夜昙...
“好看...”
“你说什么?”
“我说好看。”
风九慰冷笑着抬起头,看到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的男子并未一点自怜的盯着对方。
“你这样的颜色, 却穿着喜红阁最低廉的娼衣。”
“那又如何呢?”
“不如何?即便被放在最廉价的盒子里,珍珠永远是珍珠不会黯然失色。你依旧极美。”
风九慰看着对方那双黑的幽深的眸子自嘲般的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和他说话的人当然不会是什么来妓院找知己的人,对方不知道他是谁。初次见面就是直白露骨的对话...可风九慰虽然是个极其冷漠淡然的人,却对出卖身体,博人一笑没有丝毫的兴趣。
即便他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知道任何一个靠近他的人,都该被当做救命稻草一般抓住。
但风九慰不想只是因为一个可笑的任务,一场他人的震怒就让自己被卷入他最厌恶的情|欲泥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