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小月对我说,老狗和那个人类女的搞在一起,还弄出了个半妖崽子出来。吾当时觉得这事也许有点麻烦,月华夫人是个什么性子你我都清楚,老狗这关怕是没法过。可你知道不,老狗居然不要脸的对小月说,让小月去照顾那个半妖!老狗明明知道小月不会忤逆他的意思,月华也最看重小月,他居然想让小月当这件事情的挡箭牌。真贱啊!真贱啊!!”A一点都不想回忆那段兵荒马乱的时光,他一直想淡忘,但是却一直忘记不了。
“龙骨精那个时候来犯,老狗与龙骨精打斗一场受了重伤。月华夫人本想留老狗在西国养伤,结果老狗在那个时候捅出了他出轨的事情。老狗执意要去保护他的情人和私生子,月华夫人几乎疯狂。偏偏那个时候十六夜产子被人类杀害,小月千里疾行去了人类社会,老狗把他的情人和崽子托付给小月。杀生丸追着小月,被小月攻击了。吾出现的时候小月疲惫的就好像随时就会倒下去,吾就护送着小月先离开了。这是吾这些年一直后悔的事情,吾当时就该直接去找老狗,那样说不定老狗就不会死,小月就不会百口莫辩。”
“老狗死了,一了百了。他坑惨了小月,小月藏好十六夜再回西国,一切都变了。西国再也不是他的家,紫罗为首的大妖怪们对小月意见非常大,他们认为是小月害死了斗牙王。小月自己也自责,他被愤怒的月华夫人驱逐出西国的时候,一声辩解都没有。他被杀生丸侮辱后扛不住便投了宫殿后面的鬼哭涯。紫罗和未丸眼看着他跳的,那个时候吾在哪里呢?!吾为什么就不在呢!吾好恨自己!”A金色的眸子都是泪光,未丸低下了头,那个时候西国天都塌了,紫罗A和他三个元帅扛下了西国所有的政务。
“鬼哭涯下面的水凉透骨,月殿下下去了就再也没有上来。回过神来的西国妖怪们才发现我们做了什么错事,我们杀了那个孩子。”未丸接着A的话说道,“月殿下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苛责,一句辩解都没有。”“别说了……别说了……”罗刹手捂着眼睛,遮住了不断滚下的泪,“别说了,我不能再听了。”罗刹的心都快碎了,都是他,都怪他将他家主公一个人留在这世界,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这一切!
“找到月殿下的是杀生丸,我们不知道他在哪里找到的。月殿下的双眼失明,他说,在他被驱逐出西国的那一天,他就再也看不见了。月华夫人一直没放弃寻找十六夜母子,月殿下可厉害了,月华夫人找了那么多年硬是没找到一丝踪迹。”未丸不想回忆,但是他还是想将这些事情告诉罗刹元帅。
“月华夫人想杀了十六夜母子一泄心头之恨,她觉得只要杀了十六夜,小月就能安心呆在西国了。”A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杀生丸循着小月的踪迹发现了十六夜母子的藏身处。有一天,小月突然好开心,他鼓动吾带他出去玩。吾真迟钝,吾真的带他出去玩了。他吃了很多东西,和吾说了好多小时候和你相处的事情。吾居然一点疑心都没有起。第二天……杀生丸抱回了已经变凉的小月,小月真的去找你了。”
“可是我却没有找到他,我让他一个人在尸魂界流浪。”罗刹心疼的都不能呼吸,他需要见到小月,现在,立刻,马上。
小月站在樱花树下,罗刹风一般到来时,小月正盯着树下的泥土发呆。罗刹小心翼翼的将小月抱在怀中,小月顺势倒在罗刹怀里。“对不起,主公……”罗刹后悔为什么他要多管闲事将犬夜叉带回,他让小月伤心了。“小弥,我又让母后伤心了。我恃宠而骄,依靠着母后的宽容做出伤害她的事情。”“主公,这件事情错的不是你,是斗牙。”罗刹恨不得杀到冥界砍斗牙几万次。
“母后去见犬夜叉了,你说,母后会说些什么呢?”小月不敢随着月华去,事实上月华也让小月留下。
西国的救治小队,小月的小屋里,犬夜叉和月华第一次见面了。
犬夜叉头上缠着绷带,有记忆开始,他总是受伤。看着面前雍容华贵犹如少女的月华,犬夜叉突然之间就明白了这个女人是谁,很意外的,犬夜叉卸下了对月华的所有防备。月华在犬夜叉面前坐定,静静的看着犬夜叉的脸。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犬夜叉的脸,月华似乎在怀念什么。犬夜叉也不说话,他傻愣愣的看着月华的脸,他原以为自己的母亲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可是月华夫人的出现让他不确定了。
“我第一次见到斗牙时,他与你一般大。他是西犬的领头,非常年轻。在南犬族的樱花树下,我和他相遇了。你的脸与斗牙非常像,尤其是这眉毛,你看,妖怪也是健忘的生物,这才多少年,我竟然已经忘记了年少的斗牙的长相了。”月华笑着摇摇头,犬夜叉想说什么,但是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面对月华,不知道为什么,犬夜叉有种心虚的感觉。
“我原本以为,我和斗牙能相扶到老,我们的国家很强大,我和斗牙也很恩爱,我们的孩子又优秀感情又好。即便西国总是有战争,我也从不畏惧,因为我相信只要有他在,什么事情都能摆平。他在外面征战,我就在西国处理政务。好男儿应该在外界行走,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我与斗牙相知相恋近千年,我从来没想过他会背叛我,在外面找了女人。不管十六夜是出自什么目的接近斗牙,她都成功了。我那时觉得天都塌了你能懂么?我长子杀生丸是在战场出生的,他没有陪过我一天。我次子潋月从出生到他十岁,只见过斗牙一次。而斗牙陪伴了你母亲整个怀孕时期,有时候想想这些,我会觉得自己很傻。也许斗牙对我并没有爱情,或许应该这么说,斗牙爱我并没有我爱他那么多。”
“得知你出生,我几乎疯狂。我恨不能撕了你们母子,饮你们的血,吞你们的肉。更可笑的是我的小月,他居然护着你们。我是何等的愤怒,你想想就知道了。没有一个深爱丈夫的女人在得知自己丈夫出轨后能够冷静下来,你不用用这种眼神看我,对于你成长过程中遇到的磨难,我并不觉得我需要对你道歉。在我面前,你是没有资格喊疼的。”
“小月为了保护你们母子,死在了杀生丸的剑下。我突然就醒了,我为了一个伤害我的男人,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没了斗牙,我还能撑下去,没了孩子,我觉得每一天都是煎熬。”“你要杀了我吗?”犬夜叉知道眼前这个绝美的女人是个恐怖的大妖怪,若是她要出手,犬夜叉怕是只有去死的份。
“如果要杀你,我早就出手了。失去了小月保护的你和你的母亲,若我要你们的命,你们几十年前就已经重入轮回了。你们是我儿用命保下来的,我不想让我儿走了都不安心。而且,我突然就不想杀你们了,不是可怜你们,我月华的怜悯之心一直少的可怜。你们在我眼中的位置变了,以前我是这么定义你们母子的,你母亲抢走了我夫君,你是斗牙背叛我的证明。小月死后,你们只是无关紧要的路人了。”
“小月是被我逼死的,若是我能早些意识到,你们不值得我付出精力对待,小月就不会活在对我还有对西国的愧疚中。斗牙曾经是我的夫君,可是他确实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我居然为了这种男人逼死了我的孩子。可笑我月华千年来活在自我编织的谎言中,竟然用了那么久才意识到这点。”
“当我爱着斗牙,你和十六夜才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而今我已经不爱斗牙了,你和十六夜,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陌生人。从今天开始,西国会解除对你的追杀,你只是西国的一个小妖怪。”犬夜叉楞了很久,他第一次见到杀生丸和潋月的母亲,没想到她居然会对自己说这么多。月华的意思是……她已经放下了?
可是这些年的伤和痛呢?就这样放下啦?可是就像月华说的那样,在月华和小月他们面前,犬夜叉是没有资格喊痛的。犬夜叉有些茫然,他傻愣愣的看着面前微笑的女人,觉得眼睛渐渐模糊了,他怎么就突然之间觉得无法压制自己的委屈了呢?
“我儿既然让你们留下,你们就留下吧。西国也算是你的家。”月华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犬夜叉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走出小月的小屋,月华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了。她是真的放下斗牙了,她的心里再也不会为了斗牙激起波澜了。曾经那个与她相知相守的夫君,她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