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泽伸手,准备将用于锁灵的八卦阵收起,手指都压在了特制的符牌上,忽然又歇了撤掉的心思。
虽然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他却总觉得花盆里的小芽,一副很紧张的模样?
或者是错觉?
身为一个修道中人,李天泽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松开手指,已经激活了的符牌还亮着,李天泽决定符牌保持这样,先去洗个澡。
爬了爬落到额前的头发,李天泽脱掉外套,伸手拽住T恤的后领,很轻松单手就将T恤给脱了下来。
随着他的动作,露出来的光裸脊背,动出了好看的肌理曲线。
美得很刺激!
池愿很庆幸,自己现在是个盆栽,没鼻子!
好看的美背,在皮带被解开后,还露出了两个好看的腰窝。
再然后,卫生间的门“咔嗒”一声扣上,遮掩了好风景。
十个花哥九个妖,作为一个真花哥,池愿表示,他是剩下的那个。
可惜,有贼心没贼胆,也没有好运气的遇上过什么他真看上的人。在穿越前,还是个初哥的池愿,现在很想问,这个大帅哥,算不算他穿越往返成就达成,老天爷送的赠礼。
前狼后虎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池愿想再好也是没用的,事实就是,他还是个盆栽。
李天泽做什么与他毫无关系,他顶多被摆在茶几上当个摆设。
李天泽到家时,已经是傍晚,洗完澡出来,天色已黑。
穿着一条宽松运动裤的李天泽,进房间去套了个运动上衣,就出来叫了份外卖。
喷香的饭菜被李天泽放到茶几上时,池愿觉得自己也饿了!
从他穿越到现在,小算算也该有百多年了。他的身体是个真·盆栽没错,但是他的灵魂曾经生而为人啊!不能吃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人在他面前吃得这么香!
简直,不能忍!
最惨的是,不能忍他还必须忍着,毕竟还没搞清楚目前的状况,他只能老实作为盆栽,在茶几上呆着。
接下来几天,池愿就连个窝都没被挪过。
李天泽身为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一二岁的年轻人,他的生活竟然很规律。
池愿在李天泽家的第一天,太阳从窗外晒到池愿所在的茶几上时,李天泽就已经从房间的床上爬起来开始洗漱,然后就换上运动服下楼跑步了。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带着一身薄汗的李天泽才再次出现。
池愿在李天泽家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下雨。
李天泽的这套房子不大,却有个很宽敞的阳台。不能跑步,李天泽就在宽敞的阳台上打完了一套太极拳。
第三天,天晴,李天泽大概又下楼跑步了。
早晨是运动,吃完早饭李天泽就会在家里看书。已经是智能手机泛滥的时代,这人看得还是纸质书。
下午的李天泽则会挑一部电影看,国产片或者国际大片都有。
这大概也是池愿一天中,比较有趣味的时候了。唯一不好的是,得控制情绪,否则,他的叶子和须须不小心就会跟着摇动起来。就像人高兴就会笑,难过就会哭一样,这是本能。
克制本能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池愿表示,没试过你都不会知道,简直精疲力竭。
晚饭后的李天泽,会燃一炷香,在沙发上打坐。
如果不是最开始出现的地方是在片场,还有幸看到过新鲜的肉体,池愿都要以为自己穿到了一个老头子的家里。
一转眼,三天过去了。
这天下午,李天泽接到一个电话。
旁听的池愿听李天泽的说法,似乎是接到了一个新的角色,对方让他明天下午三点之前去试镜,李天泽也很认真的答应了下来。
大概是觉得实在没有等到什么反应,接完电话的李天泽,总算将那圈带有封禁阵法的扑克牌,从池愿周围撤去了。
阵法撤去的瞬间,池愿小心地放松下来。
放松下来的小芽叶,无形中看着就显得有点萎靡。
李天泽看着花盆中显得蔫哒哒的小苗,发现花盆中的土色,似乎比刚刚带回来时显得干燥了许多,给花盆浇了一杯水。
虽然是普通的自来水,并没有什么灵力,觉得自己花盆中的土已经有点干燥的池愿,还是舒服了很多。
第二天要出门,李天泽将花盆浇完水,就将一直放在茶几上的池愿,挪到了他家大阳台的栏杆上。
直到李天泽在客厅打完坐,关上灯进房间去睡觉时,都还显得一切正常。
几天下来一直精神紧张,总算没人动不动就盯着自己,封禁阵法也被撤去的池愿,竟然觉得自己也有些困了。
迷迷糊糊就有点睡过去的池愿,是被嘈杂的声音给吵醒的。
“让开,这是我先发现的!”
“你才让开,它好香啊!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好香那也是我的!”
池愿醒过来时,元识所及,便是看起来空无一物的阳台,竟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屏障外面几个灰色的团子正在拼命的挤来挤去,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几只灰团子,黑溜溜的眼珠子里,看着他全是贪婪,总觉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如果它们有嘴的话。
这是什么东西!!
池愿看着和自己咫尺之隔的几个灰团子,须须都炸直了。
不等池愿看清楚这些东西,远处一道带着血色的黑影从屏障上一晃而过,将那几只灰色的小团子给吞噬了进去。
“啊啊啊!救命!”随着之前那几只灰团子的尖细叫声,池愿已经感觉不到那几个小团子的存在。
那团似乎染着血色的黑影“嗝”了一声,往外绕了个圈又“嘭”一声撞在了屏障上。
屏障上爆起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池愿也在那团红黑的影子上,感受到了莫大的恶意。
如果说之前那几个灰色小团子对他是贪婪,这团黑红色的血影子,对他就是一种狩猎者志在必得的杀意。
身在东图洲那么多年,他作为盆栽虽然没怎么出过门,他爹爹却没有少教他东西,面前这个东西,怎么看怎么像他爹爹说过的那种名为“血魑”的东西。
这东西是由人的恶念而生,且是由有杀孽之人的灵魂中诞生出来的。这东西虽然出自人的灵魂,却已经脱离了人的根本,由恶念主导。这东西在九华大陆对修者而言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但是一旦落到凡俗中人的所在,却可以闹出不小的事情。
他爹爹当初那么详细的说给他听,是因为这东西对于初生灵智的生灵,也有着威胁。
池愿在这瞬间,差点以为自己还是在九华大陆。
但窗外不远处的世贸大楼几个字,灯光明亮的穿透着夜色,窗外还有夜行的车辆从小区外路上疾驰而过的声音。
池愿很是恍惚,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血色黑影子一次未能得逞,已经再一次绕远又划着弧线往阳台上,池愿所在的位置撞过来。
“嘭”一声,池愿看着面前的屏障,似乎变薄了一层。
拉着窗帘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卧房中,本该睡着的李天泽,忽然睁开了眼睛。就算隔着自己设下的结界,也能闻到窗外传来的腥臭味道。
按理说,他家应该是这些东西避之不及的地方,竟然有这种脏东西,堂而皇之的找上了门,还在冲击他设下的结界?
这东西撞击的那个位置?好像就是前几天带回家的小盆栽今天放着的位置。
已经准备下床的李天泽顿住了动作,果然,那小盆栽还是有问题?
坐在床上的李天泽闭上双眼,打了个响指,再睁开眼时,那双眼睛的眼珠已经变成了浅银白色,这样的颜色在乌漆麻黑的房间中,亮得很突兀。
阳台外,那个血色黑影子又往阳台的屏障上撞了两次。
随着一次次的撞击,那屏障显得越来越薄,池愿的小卷须也不由得越吊越高,就像他此时七上八下的心一样。
这房子的主人,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这血魑明显是冲着他来得,不知道结界被这样冲击,有没有惊动李天泽。如果结界不被撞破还好,一旦撞破,他是动手还是动手?
前有狼后有虎,不管怎样好像都是一个死字。死在这他伸手就能捏死的小东西手上,似乎也太丢脸了。大家都是人的话,也许,大概,可能,还有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