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婚娶,他必不会像父亲一般了。
“练功也好。”李唐笑了一下说,“正好磨磨性子。”
“戚伯父在吗?”李唐明知故问,这种礼节性问话,到哪都是少不了的。
“我去同父亲说。”戚融道。
他们这边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戚正信的,而迟迟未发话,想来他应该还是像李唐初次拜访之时一样,端着长辈架子吧。
几步走到马车边,戚融敲了下车壁:“父亲,唐大哥来为咱们践行。”
“原来是唐贤侄啊。”戚正信在戚融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贤侄这是?”
“练功出了岔子。”看着苍老了许多的戚正信,李唐轻声道,“听闻伯父要回家,晚辈特来践行。”
曾经的壮志雄心都化了灰,仿佛是被突然之间抽空了精气神一般,戚正信现在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要老上许多。
“好孩子,伯父多谢你。”戚正信眼中精光一闪,随后又是一片寂静,“是戚承负了你,想不到你竟如此豁达,还愿意来送老夫一程。”
到底父子一场,戚承对唐沉星的那点心思,戚正信也是知晓一二的,现在看来,唐沉星对戚承,也不是全然无感的。
或许,还可以利用一二……
李唐:……
他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味儿。
“这是一些当地特产。”李唐将随手买的东西递给戚融,“留作纪念也好。”
“贤侄费心了。”戚正信慈祥地说,“那日未能帮上贤侄,实在是让老夫于心不安啊。”
“伯父这是哪里的话,也是晚辈行事有些张狂,受点教训,也算是磨练心性了。”李唐说。
他和戚正信,还没有熟到让他能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说点套话,你好我好大家好。
“唐贤侄果然豁达。”戚正信捂嘴咳了一声,武林大会之上,他受的伤还不轻。
“伯父伤还未好,还是回去休息吧。”李唐关怀地说,“如果因为晚辈而害得前辈病情加重,那实在是晚辈之过。”
“也好,那我们就先回了,融儿,到家之后别忘了写信给贤侄报下平安。”戚正信说。
“是”戚融恭恭敬敬地说。
“唐大哥,我们先走了。”送戚正信上车后,戚融也上了马。
“再见。”李唐挥手道,“有机会,再一起出来玩吧。”
戚融顿时无语,唐大哥怎么还是如此幼稚。
目送戚融离去,李唐既轻松,又有些失落。
虽说天下无不散筵席,可是热闹总比离别好。
……
一路低落着回了家,李唐进门之前,先看了眼隔壁,那里依旧是沉寂一片。
院中突然传来一声童声:“主人,这样可以吗?”
李唐顿时一个激灵,这声音明显是女声,他的家,现在哪有雌性生物?
而且,主人这叫法是什么鬼?
几乎是暴/力撞开房门,在看到院中的人以后,李唐顿时崩溃起来:“白霜明,你还是人吗?”
第72章
一个时辰前
在一口气订下三十套以后衣裳之后, 白霜明被老板娘当作财神爷一样, 毕恭毕敬的招呼着。
选定布料、丈量身材尺寸、交费定金,搞定这一切,只花了不到一刻钟时间,向来很有效率的白霜明,今天也是很快地就办好了事。
衣服订好之后,不只是白霜明满意,老板娘也是美到不行, 这绝对是十几年来, 她们铺子做的最大的一单买卖。
之前囤着做镇店之宝的布料卖出去不说,光是加工费就能再赚上一笔, 这绝对是要发了的节奏。
再迎镇是个小地方,富裕的人家虽然也有,但是出手这么大方的,可是不多了。
要知道平日里她的镇店之宝,可是被这群没品味的人, 嫌弃太白不吉利, 导致迟迟卖不出去,现在好了, 她终于盼来位懂得欣赏的顾客。
再加上顾客本人也是风流倜傥, 俊俏的紧, 这一身白裳穿出去, 不但没有奔丧的感觉, 反倒是说不出的潇洒, 实在是让人欢喜的很。
老板娘简直爱死了岐山派,就这一趟举办武林大会下来,整个再迎镇商贩收入那真是直线上升。
“客官,稍等大天,我们这就加急为您赶制。”老板娘娘甜蜜地说,单看这位客官的脸,她哪怕累点也是值了。
更何况加急加工费也很可观呢!
白霜明摸了下腰部,这里方才是老板娘娘的重点照顾部位,现在他一看到老板娘娘,就腰痒痒。
“嗯”眼瞅着老板娘娘就快贴到了自己的身上,白霜明动作明显的躲过之后,面瘫着脸点头,“麻烦你了。”
扑了个空的老板娘娘连忙扶住柜台以防摔倒,为掩饰尴尬,她还特意扶了扶簪子:“客官这是哪儿的话。”
就喜欢他这股子假正经调调。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大天后再来取。”白霜明说。
这种说辞,还是刚刚和唐兄学的,别说还挺好用的。
“客官慢走。”老板娘风情万种地撩着头发说。
只恨自己今天没打扮好,十成的容貌只发挥了大四成,等这位公子来取衣服之时,她定要好好打扮一番,保准艳惊四座。
对于老板娘的小心思一无所知的白霜明,此刻正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到底是该雇还是该买个仆从?
他的衣服已经堆了很多了,而且唐兄那里看上去也很忙碌,没人服侍就不能愉快地玩耍的白霜明,难得的思考起了生活问题。
作为一个宅男,如非必要,白霜明是不会离家的。
一来是家里有人伺候,不用自己洗衣服做饭挺好,二来也是家中练手对象多,不愁没人切磋。
而之所以赴宴于家,也是因为于家人,早就安排好了专人清洗衣服,所以他们对于去于家,才没有这么多抵触情绪。
至于为什么会去无人照料的岐山派,参加武林大会,那纯粹是因为白霜明在自己的族兄族弟中,威信力很大。
有人给自己洗衣服,虽然洗的不是那么合他心意,可是看在对方是他的族人面上,白霜明还是忍了。
至于被“胁迫”洗衣的其他人怎么想的,白霜明怎么可能在乎,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更何况他也没打算吃他们。
现在传信回家调人是不可能了,等人赶到这里,估计他的衣服已经都臭了,可是一想到雇人面试什么的,白霜明就觉得头疼不已。
为什么要让他一个剑客,去烦恼这些琐事,他开始怀念戚兄,怀念奇光了。
就在白霜明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上之时,只见不远处一群人围在一起,似乎是在指点着什么。
按白霜明的性格,本来他是不会凑这个热闹的。
可是在听到周围人边指指点点,边感叹世风日下的时候,抓到卖身葬父这一重点的白霜明,还是凑了上去。
这一凑不打紧,看着自己雪白的衣服上那道黑色的道子,白霜明顿时感觉头又痛了几分。
他备用的衣服已经不多了。
还是今天连夜上岐山,让人帮自己洗了吧!
不过一想到岐山派那群人,白霜明不屑地抬高了头颅,他不是很想和他们打交道。
就在白霜明纠结衣服之时,一声女童的哭泣将他唤回了现实。
眼前是标准的卖身葬父配置,死去的男人、破草席、一块歪歪扭扭写着卖身葬父的牌子、以及两个衣衫褴褛的孩子。
看样子是对兄妹,大的年纪约末十二大岁左右,小的看上去只有个十岁的模样,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皮包骨的模样,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由于他们看上去实在太过瘦小,所以看热闹的人虽然多,但是提出买他们的人,却是不多。
毕竟是要带回去做活的,这俩娃瞅着这么不结实,实在是让人担心头天买回去,第二天就嘎嘣死了。
而对于看戏指点的众人,无能为力的男孩只能默默攥紧拳头,随后让妹妹紧紧靠在自己身后,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只卖出去自己。
只求妹妹不要入了贱籍。
正所谓每个看起来苦X的人都有个苦X的身世一般,他们的身世也是惨的,父亲屡试不中抑郁而亡、母亲改嫁、家财房屋被族叔所夺,这种种加在一起,差点压垮了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