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特么的点儿背,竟然累死累活地扛了你一道儿!”
“我求你背我了?我特么在路上走得好好的,让你丫给整这来了,我还觉得亏得慌呢!”
宣大禹冷脸朝门口一指,“赶紧走。”
小伙子腿一盘,赖了吧唧的口吻说:“三更半夜的瞎折腾什么啊?这会儿再打车回去都几点,我还睡不睡觉啊?”
“我管你睡不睡呢!总之别在我们家待着,爱去哪去哪!”
“黑灯瞎火的,我往哪走啊?”
宣大禹勉强耐着性子朝小伙子说:“我告诉你,从我家门口出去,朝右拐,上大路,一直朝东走……”
“我不认识道儿!”小伙子打断宣大禹的话。
宣大禹从皮包里拿出十张钞票,塞到小伙子手里。
“这钱够你打车了吧?”
小伙子搓了搓手里的钞票,撩起眼皮看着宣大禹,说:“大半夜把我弄到你床上,然后再给我一笔钱……我怎么越琢磨这事越邪乎呢?”
小伙子这么一说,宣大禹突然想起一句话,就是夏耀刚趴到他背上时说的那句话。他说有个男人看上他了,那会儿“错以为”是夏耀说的,闹了半天是这小子说的。
宣大禹似乎明白点儿了什么,阴测测的目光朝小伙子甩了过去。
“你丫是不是基佬,存心粘糊上来的?”
小伙子从床上一跃而起,猛的朝宣大禹扑了过去。
“你特么才是基佬呢!”
宣大禹一拳又把小伙子砸回床上,小伙子在床上呲牙咧嘴,叫得特别血活。
宣大禹打量了他一眼,大花衬衫加带窟窿眼儿的牛仔裤,典型的小混混打扮。地上有一张身份证,是刚才争执的时候,从小伙子的裤子里掉出来的。
宣大禹捡起来看了一眼,不由的一愣。
“你叫王治水?”
王治水眉毛一挑,“正是爷!”
“那你今个算栽我手里了!”
“怎么?”
“我就是大禹。”
“……”
34引贼入室。
王治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宣大禹拎着衣领,连拉带扯地拖拽到客厅。宣大禹以威慑为主,打人为辅地大肆蹂躏了王治水一翻,一边挥拳头一边逼问:“走不走?走不走?”
这王治水真不是一般的轴,要是换了别人,早就揣着一千块钱跑了,谁还在这自讨苦吃啊?可王治水偏不,宣大禹越是轰他撵他,他越是赖在这不走。
“我说大哥,你也忒没人情味儿了!你们家这么大,我随便找个地儿就能眯一宿,能碍你多大事啊?”
宣大禹冷着脸说:“我不习惯别人睡在我家。”
“那你本来想背的那个人呢?你要是不打算留他在这过夜,你把我背到这干嘛?”
“他是个例外!”
王治水说:“那你也把我当个例外。”
宣大禹一脸嫌恶的表情打量着王治水,“你有什么资本当这个例外啊?”
“就凭着咱这名字啊!”
王治水说着把身份证拿出来,在宣大禹眼前甩了甩。
“那句话怎么说的?上辈子的五百次回头看,才能换来这辈子的一次碰面……”
宣大禹一脸黑线,“那叫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对对对,还不是碰面,就是擦肩而过,等于没看见一样。就咱俩这缘分,喝醉酒背错人都能背个和自个儿名字凑成一对的,上辈子不得把脖子转歪了啊?!”
“去去去,甭跟我臭贫,拿钱麻利儿滚蛋!”
宣大禹推着王治水往外走。
王治水拽着宣大禹的衣领不撒手,还没完没了地说:“大禹治水,大禹治水,没我这个治水,谁知道你是大禹啊?”
“我特么不治水我也是皇帝老子!”
王治水被推到门口,两只手死死抵着门框,脑袋夹在门缝里,苦哈哈地朝宣大禹说:“皇帝更得关心天下苍生百姓啊!!”
宣大禹瞧王治水扒着门框的手背青筋都爆出来了,眸色一沉,砰的一声把门摔开,怒道:“让你丫在这睡,行了吧?”
敛着一身寒气走进卧室,拿出一个枕头扔到王治水身上。
“睡客厅!”
王治水说:“我一个人睡外面害怕。”
“给你丫脸了吧?”宣大禹怒声警告:“老实在外面待着,敢进来一个试试!”
砰的一声将门撞上,从里面反锁,然后戴上耳机,免得受到某人的骚扰。
一觉睡到大天亮,宣大禹伸了个懒腰,胳膊酸得几乎抬不起来。这才想起昨晚的事,也不知道那个小混混走了没?想到这,宣大禹踩着趿拉板走了出去。
推开门,看到沙发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枕头,顿时松了一口气。
结果,目光往门口一扫,神经再次绷紧。
鞋架空了。
之前摆在这的四五双皮鞋没了,有一双是专门从意大利带回来的顶级鳄鱼皮的鞋,还没上脚就不见了。再去旁边的卧室,打开衣柜,所有的正装都没了,就剩下一些浴袍、大裤衩和袜子……
皮包更甭说了,里面的手机、一万多现金和几张金卡全被卷走了。
钱丢了事小,最特么可恨的是没衣服没手机,没法出门还联系不上谁,只能坐在这干耗着。
我操!宣大禹拳头攥得咔咔响,铁青的面孔朝着地板,正瞪得出神,门铃响了。
35昨晚我咬的不是你?
打开门,夏耀站在外面。
宣大禹阴沉的面色瞬间缓和了不少,心里窝着的恼火排空了一大半,大手抄着夏耀的后脑勺,长叹一声。
“总算来了个人啊!”
夏耀没注意宣大禹说了什么,只是盯着他的耳朵一个劲地看。
“看什么呢?”宣大禹问。
夏耀说:“看看你的耳朵有没有被我咬坏。”
宣大禹一脸糊涂,“你什么时候咬我耳朵了?”
“昨天晚上喝完酒……我模模糊糊地记得我咬了你的耳朵,貌似劲儿还不小。今儿早上起来嘴里有股腥味儿,我以为给你咬出血来了,赶紧过来看看。”
宣大禹用手抖了抖自个儿的耳朵,挺诧异地说:“没啊!我这耳朵没啥感觉啊!真要让你咬了,就算不残也得掉块肉吧?”
“那我咬的是谁啊?”夏耀摸摸脑门儿,“我记得昨晚上就是你把我背回家的,我在路上叼你的耳朵咬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