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人有点失神,在他记忆里这一幕已经出现过了。他失神的刹那,羽人已将他压下,淡道:“昨晚我是这样对你么?”
燕归人愣愣地点头。
羽人捉着他的衣领,在离他的嘴唇一寸处停下,低声道:“再做一次,我需要和你对等的回忆。”
记不得,那便需要手动创造。羽人觉得他的想法没有错,这第二次,才是他决定与否的关键时刻。
燕归人一乐,伸长胳膊将人捞入怀里,这就反压了上去,笑道:“你果然很特别,这也是我觉得不甘心的原因,可以的话,我确实想追你。”
“来吧,我等着。”羽人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很快地与他吻? 5 页, 谝黄稹?br /> 两人在床圌上翻滚,本来就乱的床单这会儿被踢到了床下,跟着一起被抛弃的还有他们身上的衣服和裤子。
有谁的419经历,可以成为驾驭两个男人连系的开端?
就连他们自己,在热情的这一刻,也没有想到这一层。
(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冷又来大姨妈,精神好差,边打瞌睡边写ORZ
被河蟹了,加上分隔
☆、关键词:我也一样
越小枫喜欢乐曲,最喜欢的是《羽境弦歌》。听过无数的盗版之后,她有一瞬间不相信正主就站在眼前。
弃天帝降临苦境后,她的住处被一锅端了。没想到这么隐蔽的地方也会被波及,逃亡途中若不是受汲无踪一救,她就得命丧黄泉了。
而当弃天帝之祸平定了,也知晓汲无踪再次顺利退隐,她仍奔波在路上。有时候,想着四处为家时,反而变得自由了。义祖父背九命已在仙山,只有她一个人,很快就作了一个决定。
去看望一下羽人非獍。
这并不是她心血来潮。最近听闻了很多正道中人遭殃至今还没有下落的消息,其中一位就是羽人非獍。至此已过了两年之久,她沿途询问路人落下孤灯的情况,只为了去探一探究竟。
彼时是秋天,落英缤纷,很快迷了眼睛。越小枫艰难地抬起手背挡住风势,忽见密林尽头出现了一抹亮眼的红。她二话不说拔腿就跑,没花多少力气,很快将人拦住。
“嗯?”她跟前的人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正直的一张脸陷入了沉思,大概在想对方是谁。
“燕归人!”试问越小枫是谁?她虽跟燕归人不熟,但她那会儿天天跟着羽人非獍。有那么一段时间,羽人冲着外边跑都是为了这个男人,想不记住都难。见到了燕归人,她知道寻找有望了。
这边燕归人看着她,礼貌地笑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越小枫激动极了,马上道:“羽人非獍在哪?”
燕归人瞧了她一眼,了然。他转过身,越小枫很积极地踩着他留下的脚印亦步亦趋。
燕归人十分高大,影子将她遮了个严实,连秋风也一并挡了。不过,取而代之的是被掀得老高的披风,呼呼地刮在她脸上,她不得不伸出手挥来挥去。
他们朝的方向并不是落下孤灯,越小枫庆幸没有白跑一趟。不过如果燕归人没有出现,她照样是会去碰碰运气。毕竟已过了许久,常听闻这个出事那个出事,羽人非獍要转换根据地也是很正常。
怀着满心期待,已经穿过一条又一条小径。越小枫本还打着主意刻下印记,以便日后轻松前来,可这九曲十八弯的竹林跟迷宫似的,她很快打消了念头。
羽人非獍就站在竹林那端,透过纷纷竹叶,手持着寂灭刀,仰望着天空。他的侧脸如神衹般肃穆,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使得那一双眸子黑如曜石,又如深潭,就连长身而立的一袭白衣,也在这一刻感染了神秘的气息,存着淡淡的疏离。
他很快发现了越小枫,微微一惊。随着对方过来,他不禁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越小枫是非常开心的。怎么说呢,她一直视羽人是偶像,而在认识了一段时间后,那份情感就升华了。今时虽不同往日,可那份情感并不会消失,这会儿见到人了,更加汹涌。
她将一路的遭遇一一述完,这时三个人已坐在石桌前。竹林尽头豁然开朗,但也不是什么桃花源,而是很简单的木屋,和自家的差不了多少。等她察觉到这两个男人是一起住时,不知怎地感觉很怪异。
他们没有煮茶,好像都不喜欢喝茶。
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燕归人蓦地从怀里掏出一坛酒,木塞从桌上掉落,滚啊滚地滚到了越小枫的脚边。她正看着羽人,不过羽人正因为燕归人的举止不悦,清冷的目光盯着对方。
“她还小,不能喝酒。”羽人道。
越小枫想说我已经不小了,早成年了。
这边燕归人很低调地将他的话无视,并给小杯满上了酒液。酒香悠悠,即使不会喝的,闻着也要醉了。她正偷偷摸摸地准备要喝一口,羽人眼疾手快,将她的酒杯截了。
羽人很快喝光,不留一点痕迹。喝完后,他皱起眉道:“你祖父交待过我,不能让你喝酒。”
越小枫心想,祖父都过世这么久了,说不定他现在正在仙山看得起兴哩。饶是不甘心,她还是很高兴。你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还这么关心你,能不开心吗?
少女的心思一般都掩饰不住,燕归人瞥了她一眼,勾起了嘴角。他忽道:“你能活到现在,还能找到,真不容易,有家室了没?”
很显然的,他又被羽人瞪了。羽人淡道:“你都从苍云山爬出来了,她为什么不能来找我?”
燕归人无辜道:“那不一样,那是因为有你,只靠我自己徒手爬,要爬到几时?”
“三年五载,等你出来,就可以去倒斗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越小枫根本插不上话。
这般惬意的羽人非獍,也与她见过的完全不一样。当初是寡言又沉闷的,现在虽差不了多少,但整体好了许多。不是换了一个人,而是蜕变了,那光华内敛的模样,即使只是安静地坐着,也有着致命的魅力。
他应是经历了太多事,慢慢将一切冗杂的心绪沉淀了下来,于是变成了今天的羽人非獍。
越小枫本还没看够,羽人突然起身,道:“你们先喝着,我去看看今天有什么食材。”
他走得飞快,绕过木屋正门去了后方,看来那边别有洞天。越小枫伸长脖子,恨不能一双眼睛跟着飞出去。燕归人看得失笑,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别看了,他只是去查看,并不是做菜。”
越小枫奇了,“那谁做?”
“我。”燕归人见她一脸不信的表情,挑眉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坐在一块,说真的没有什么话题,说真的唯一的话题就是羽人非獍。
燕归人正旁若无人地消灭着那坛酒,没有人看着,更是大胆了,有几回直接对坛饮,并朝越小枫努了努嘴唇,表示这是羽人不让你喝,不关我事。
越小枫觉得这个大人童心未泯,倒也有趣。也许这样开朗阳光,才能影响羽人非獍也说不定。毕竟,一路走来都是好友。她沉吟了片刻,忽道:“你之前说苍云山,他去救了你吗?”
燕归人笑道:“嗯。不奇怪吧,他一向都是这样乐于助人的。”
确实是。越小枫见过好几次为友人奔波的羽人,为了这些朋友他都是万死不辞的。不过……“我当时听说你受了很重的伤,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
“但我现在还在你面前。”燕归人看了一眼怀里的酒,将还剩了些的一坛放回桌上。他翘起腿,目光穿梭,不出一会儿就好像穿透了木屋,到达深处某个人身上。
那人应该正皱眉探着厨房里的玩意儿,看来食材并不太够。
越小枫唤了几回,这燕归人就跟傻了似的,手肘撑着桌沿,轻轻笑着。
“嗯?你说了什么?他去救了我,我又救了他,然后就这样了。”他回过神,简单地将这个话题划上了句号。
越小枫叹道:“他真好。”
燕归人沉默了半晌。
越小枫又道:“他没有遇上喜欢的人,真可惜。”
“为什么这样问?”
“有人照顾他,不孤独,不用再一个人。”
燕归人笑了,“你也很好,不去跟他说你喜欢他么?”
“你!”越小枫涨红了脸。完全没想到竟会被看出这等小心思,面对燕归人温柔又促狭的笑意,她张了张嘴就是说不出话。明知道不是恶意,但少女家家的就是怕被发现,藏着多好啊。
“你慢慢考虑,我去帮忙了,放心,我不会告诉他。”
燕归人潇洒地溜走了,管也不管越小枫,不过那道笑声真是……越小枫杵在石桌前难堪得要死。以往知道燕归人是那种寡言又稳重的性格,谁知开起玩笑来这么不得了。
越小枫的心思,其实不难理解。任谁,见着了可放在心目中的一束光,都会欣喜的。燕归人小声地哼了哼,拐着角落而来,进去就见羽人一手攥着青椒一手拿着红椒。
羽人看他踱来,道:“这怎么吃?”
“照样做,做个绝代双椒。”燕归人低着头在找竹篮,也许竹篮里会出现一颗洋葱或者几个西红柿。
羽人打断他道:“不用找了,没有。”
“哈!”燕归人笑道:“早知道我在半路打只野兔。”
羽人看着他,“现在就去。”
燕归人一顿。
羽人已经过来要推他出去。
燕归人叹道:“我就不能再待会,放你和越小枫两个人在,我是不放心的。”
羽人睨着他,“不放心什么?”
他手还没够着燕归人,后者就一把拉过他,两人靠着墙。
燕归人喝了不少酒,虽酒量很好,但酒味还是很明显。那浓郁的酒后反应,倒映在了他深邃的眼里,微一呼气,羽人就好像自己也喝着了,皱了皱鼻子。
燕归人凑了过去,闻着他的发香,低声道:“我问她她是不是喜欢你,你猜她怎么说?”
羽人淡道:“我早知道的。”
“所以你,为什么不给她机会?”
“我的命运,不容许我去靠近任何人。她是我的恩人,我的朋友,我关心她,保护她,但不会是恋人。”
“你这句话,对她来说就够了。”
羽人有点低落,也许想起了很多事。他在最后把燕归人当成了救赎,但其实他早就得到了救赎。他只是为了找个念想,在苍云山的时候,想的最多的是:不要连你也走了,你不可能死。
之后不知不觉,他们俩就从互相舔着伤口的野兽时期过渡到了相依为命的平淡生活,好像很自然而然,没有任何的突兀和不应该。
燕归人想了想,突然道:“你也问我。”
羽人疑问,“什么?”
燕归人眯了眯眼。
“……”羽人才反应过来,无语一会儿,配合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聪明的人,知道他加的是句号而不是疑问号,但要命的是就有人不管这一层。燕归人蓦地将他揽紧,沿着墙根倒向了案桌,原先摆在那里的“双椒”被可恶的主人扫到了地上。
羽人被压着,燕归人覆了上来,看着他笑,“你怎么知道?”
“你真是……”“幼稚”还没有说出口,嘴已被堵住了。
平淡的生活不一定所有的互动都是平淡的,至少这贴唇的亲密举止很快不受羽人满足,你看我我看你的感受也逐渐加剧,一点都不过瘾。
当你将这人看成特殊的,并在特殊的层面再产生依赖和依靠,那种心思就诞生了。像越小枫对羽人的,也在羽人的心里波动了起来。他们最初的相处和迷谷的日日夜夜没有什么不同,慢慢就变成了这样。
“我没有立场笑她,我不也这样,要不是你没有拒绝我第一次吻你,我应该会藏好久。”燕归人感慨地想着,在那口里汲取的劲儿也变得热烈。
为了不让羽人烙到头,他伸出手将那后脑勺托住,让羽人靠近自己。两人因为姿势更近,吻得也更深。羽人沉溺在了里头,一时忘了所有,指尖本还摩挲着燕归人的脖颈,马上就向下流连,到了腰际,穿过了腰带。
他冰凉的手泛起了热度。
燕归人跟随着他的主动咬开了他的围襟。
“你们还没好?”
直到这一声响,羽人才蓦地一怔,想起外面还有个人等着。他想也不想将身上的男人推开,后者都快将他腿拉过来了,这突然使出的力道,让他顿觉空虚。
“快去打野兔。”羽人已站在门前,大步迈了出去。
越小枫站在木屋的旁边,大概不识得路,又怕会有什么不明生物出没。见羽人出来,他看了两眼,这才跟着一同回去石桌前坐着。
羽人的面色很是红润,一头长发更是乱了不少,有几缕翘了几翘,生动许多。他坐着,看到桌前有酒,立马拿来喝,于是那唇,也更有润泽,在日光的照射下,好像受了雨淋似的。
羽人道:“多谢你来看我,我到时给你找个新的住处,原来的地方不要再回去,不安全。”
越小枫点了点头。
这时,燕归人从两人身边经过,肩膀上扛着孤问枪。他先看了羽人一眼,翘起的嘴角好像意味深长的样子。羽人不得不咳嗽一声,这才让越小枫和他自己转移注意力。
“你们感情很好。”这是越小枫憋了很久的话。
羽人一愣。
越小枫道:“你们的强大,或许是因为心无旁骛。但真的心无旁骛,是因为身边有人,才所向披靡。”
羽人怔怔的,这时才发现,越小枫确实长大了。
“他很好。”越小枫重复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