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赶紧多吃点。”
随后又夹了里面最大的一只龙虾给沈巍:
“小沈,你难得来一次,你也多吃点,别客气,你赵叔前天还在说你……。”
“你”字还没有说完,就被赵心慈的眼神给活活吞了,她本来是想缓和气氛的来着,没想到说错话了。赵云澜心中突然一乐,原来他爸聊过沈巍啊,那就好办了。但是沈巍是不吃辣椒的,刚刚他妈给沈巍那么一陀辣椒,而此刻沈巍正看着碗里红红的一片发愁,要是沈巍吃完的话不把沈巍辣死,也要把他心疼死:
“妈,你怎么能这么偏心呢?明明我才是你儿子好吧,你怎么能把最大的小龙虾夹给他呢!”
说着还不假装高兴的把旁边沈巍碗里的小龙虾一筷子夹走,一下就放嘴里含着,“滋溜滋溜”的吸着小龙虾的汁液,连话都说不清的在一旁对着赵母说:
“好了,现在是我的了!”
赵母:“……”
赵母此刻手中恐怕就差一把扫帚了吧,只能用筷子随手应付一下,在赵母用筷子准备插死赵云澜那时,大庆还很附和的叫了几声,神情和语气都听的出它再说:“您就打死了赵云澜吧,别忍着。”
沈巍倒是在旁边微微的笑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有家的感受,他感觉五千年的等待换此刻一瞬,似乎也没什么值得不值得之说。
赵心慈看着这个热闹的场面反而忍不住要制止了,可能是在工作时候当领到当惯了,在家里没人把他放在首要位置觉得难受病犯了。赵心慈拿着一直筷子用力敲了碗边?" 镇魂之会有时3" > 上一页 6 页, 赶拢?br /> “还能不能给我好好吃饭了!”
虽然没有用命令的口吻,但是又并不失警告的语气。一旁在打赵云澜的赵母还有“喵喵喵”叫的大庆才安份下来!只是赵云澜还随时比着那个防备的手势,仿佛害怕被继续揍。
大庆此刻内心os:话说赵云澜怎么说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外加上他可是有昆仑君的记忆,受到万鬼朝拜……怎么还跟个小孩私的呢?
但是此刻一定要说一句人一定要学会反思自己的,尽管它是一只猫,怎么说也是一只活了几千年的老猫,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呢?
本来赵云澜十八岁之后就再也没人给他买过生日蛋糕,从来都是他在给别人买,虽然他总是很混蛋,看起来很不靠谱,但是他对朋友绝对是好到没话说。
这次倒是沈巍在赵云澜三十二岁的时候给他空缺了十多年的生日史上送出了一个蛋糕,感动的他抱着沈巍的脸在大马路上亲了好几口,导致沈巍在来的路上没有理他。
沈巍除了能上天入地的斩魂使,还有一项别人都比不过的技能,就是特别能记事儿,能清楚的记得发生的每一件事儿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人的神情,每一句话,甚至是那个人呼吸几次,他都可以清楚的回忆出来,或这就是能让他在黄泉边上坚持了几千年的原因吧。所以,他清楚的记得赵云澜那天晚上给他庆祝生日的时候所有操作,所以他一样不落的给赵云澜来了一遍,像什么关灯唱生日歌啊(虽然他没好意思唱,大庆在旁边倒是喵的很开心),还有许愿啊,包括在赵云澜吹完蜡烛之后咱们的沈巍同志准备了好久的动作,把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一边的奶油随手挖了一陀给赵云来脸上来了一巴掌……
在那一巴掌奶油盖在赵云澜脸上的时候他绝对是蒙逼的……
当然赵心慈和赵母此刻的心路历程自然也是一样的,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更何况拍奶油这个人是沈巍呢?
直到后来沈巍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想要从地上挖条缝钻进去,羞愧的恨不得再也不出来,而赵云澜人又混蛋的总是提起这件事情,可是当时他做的时候完全没觉得什么,因为当初他生日那天也是……一……模……一……样……的啊!
生日虽然全程过的都很尴尬,就连赵云澜走的时候,赵心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门口在赵云澜上车之后对着沈巍说了几句:
“赵云澜这小子虽然很混蛋,但是待人,我希望你好好待他,不要伤了他!”
沈巍就像是立下誓言一样,一字一顿的说出口:
“我,会的。”
赵心慈像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似的拍了拍沈巍的肩膀,叹了口气说:
“去吧!”
赵心慈其实对这顿饭很满意,虽然他其中只说了三句话,但是他看着赵云澜和沈巍离开的车留下的背影,嘴角扬的很高,赵母全部看在眼里,她都知道!
赵云澜为了保全自己的形象,还有沈巍男神的形象,在车里反复警告大庆,要是敢把今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让特调处的有一个人知道的话,大庆就不是被扫地出门那么简单了,那就是特调处和它说拜拜了。还一定要求大庆和他签保证书,说从来不相信大庆那张猫嘴,虽然大庆很不愿意,但是在自己声泪俱下哭诉着说自己舍不得特调处,舍不得大家,舍不得小鱼干的话语说服下,签了这份协议。只是更可怜的是大庆那黑色的猫脚在红色的戳子上踩了一脚后,大约有三天左右,他走到哪里老李都能沿着红色的脚印找到它……这让它很想杀了赵云澜。
大庆也确实遵守承诺,但是每次一见到沈巍他就会忍不住的想起那天晚上,他当着赵心慈还有赵云澜母亲大人的面,把他脸拍满奶油时候的场面,它本来以为自己就要靠着这一个事情笑到下一个月,直到月底之后楚恕之居然拿出自己的工资,破天荒给大庆把冰箱里的全部牛奶都换了口味……换成了榴莲味的时候,大庆的世界观崩塌了……
大庆对着那一桶被楚恕之扔在垃圾桶里的原味牛奶,内心已经把楚恕之撕成了几万片。
也不知道是谁上个月嘴里念叨几万次想要换个口味的牛奶。然后被谁谁谁……记下来了。
那天晚饭回到家过后,赵云澜就给赵心慈打了一个电话:
“谢谢你,爸。”
“没事,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
“会的。”
……
赵云澜站在房子里的窗户边上,抽了好久的烟,直到沈巍从浴室出来,和他一起看起了七月半的圆月,很美。
高尔基说:“父爱是一部震撼心灵的巨著,读懂了它,你也就读懂了整个人生。”有些人往往要用一生去读,而有些人,一生用尽也没有读懂。
本身对于昆仑君来说应该从来不会有什么父母兄弟朋友一说,他曾经看着世人,羡慕过,也曾想要过,但是他一直知道从来没办法实现,知道沈巍将他送入轮回,让他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人生,有家人的感觉,真好。
更何况,人生只有须臾数年,他知道就算在经历千百世沈巍还是会等他,找到他,只是这一世,最近这短短数年,他深切的感受到自己是在已经死去的边界中偷来的,此刻仰望着星空,对着大地,只觉得此生,足以!
第17章 同性相斥
今天十二点以后的月夜格外清闲,夜晚有一种不一样的声音,似乎是微风与云的翻动,反而更衬出宁静的气息。路灯的白光微微照映着一小片地方,远处是深深的黑暗,月亮在迷雾一般的云层里,朦胧地泛出诡异的光晕。
有些偏暗色调的屋子里,要不仔细听的话,就感觉两人呼吸频率都是一样的。好像都已经睡着了,很香。可就在这时其中一个蹑手蹑脚的悄悄下了床,为了防止穿鞋子会和地上产生撞击的声音,特意光着脚,点着脚尖,一步一顿的走到了卧室外,在门还关上的那一刻,赵云澜毫无预兆的睁开了,他也没睡着,因为他始终知道此时的沈巍不得不防!
刚刚走出来的沈巍一直光着脚,这幸亏是七八月份,地上不凉也不热,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他没有开灯,可是就算是在黑暗中,他也能准确的走到沙发边上,他在客厅坐了很久,仿佛是在思考,又仿佛是在简单的发呆,他的眼神从窗户外的龙城,到室内的墙角,最后落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架子上,架子上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和架子本身一样不起眼的魔方――那是郭长城在沈巍生日那天给他送的。也亏的他能想出来送魔方这种东西,沈巍拿起魔方,此刻它是乱的,因为赵云澜偏要玩,可是他又不好好研究,最后展现出来的的就是此刻这种状态,所有都是乱的。沈巍在手里旋转着魔方,扭动的很轻,一点都没有发出“嘎吱”的声音,在就六面全部转好的那一刻,沈巍从窗户边上消失了,他的问题就好像连同着魔方一起解开了。
赵云澜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他就知道他去哪里了,所以一点都不着急的抽了一支烟,才跟了上去。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会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可是谁都知道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花好月圆,岁月静好呢?不过是有人在帮你负重前行罢了。
赵云澜一直都懂,但是却又不懂。
黄泉路上,石头凑成的阶梯,走起来,“嗒嗒嗒”的声音,和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路还是细细窄窄的一条,一路往上,就好像是传说中的天路,脚下是铁青色的石板,两边的黄泉水里间或波动浮起气泡,好像随时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冒出头来。而路的两边,却是两排像路灯一样的小油灯,十尺一个,散发出豆大的光晕,拖出长长的灯影,下面是一两朵传说中隶属大蒜科的彼岸花,开出一小片的艳红艳红。只是这次古董街好像有点,萧条。
“不是说好的,每月十五是鬼城大集,怎么今天一只鬼都没见到。”赵云澜在心中疑惑。之前那条古董街就好像是街道改造了似的,整条街都紧闭着店门,一点也没了之前的生气。
赵云澜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之前那颗大槐树,开始往真正的黄泉深处走去,一迈就落入了万丈深渊,因为他是人,没有办法像鬼魅一样可以随便漂浮,只感觉他身体如同光速一样在下降,他看不清周围是什么,除了风与风交织在一起留下的痕迹之外没有任何东西,所以,他选择紧闭着眼睛,因为他知道自己会停,会停在他想要去的地方。
沈巍沿着路的两边,两排像路灯一样的小油灯,踩着每一盏灯影子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镇魂灯源头,这是从郭长城回到灯内之后,沈巍第一次来。
一分苦乐依稀在,两种心思不曾说。
此刻看着郭长城若虚无,若显现在沉睡的身影,沈巍突然很羡慕他,羡慕他的内心的内心,一直就像一捧清澈的水。风来,只是一道道涟漪,终究会归于平静;雨落,只是一些些涌动,终究会落幕成寂;云过,只是一道道风景,终究会成为记忆。守候一片自己的领域,无关尘世,无关风月,只是一种善良,一种责任,百世化作同一种人,百世只做一件事,尽管有时候老天待他还不如别人,他选择依然会如上一次一样做同一种人。
往往有一种善良,不是容颜的闭月羞花,不是举止的温文尔雅,不是财富的腰缠万贯,更不是权势的叱咤风云,但是懂得的人却很少。郭长城就是这样子的。
赵云澜刚好落在了距离沈巍不远的地方,占据着一个易守难攻的位置,在远处看着沈巍看郭长城的背影,突然坦然的笑了,他转身离开了,此刻的他困的恐怕就差把床搬过来一边看沈巍一边睡觉了……
沈巍在感受到那比猴子还要精明的人离开了之后,将刚刚还在柔和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然后硬生生的幻化出了一副冷的似乎要滴出水来的表情,冷冷的说:
“你的目的我不想知道,我敬你,所以我信你,只是别碰我的底线。”
画风转变的如同刚刚还在举着大旗说我们追求和平,放下旗帜就立刻搬来了坦克大炮,整个黄泉最低端,声音在不停的和泉水撞击,来回拨弄,最后形成了好几道的回音,传到了空气中,传播出了好几万丈。
可是明明此刻除了沈巍空无一人!
沈巍一动不动:“在地狱,难道你还要和我装神弄鬼吗?还是我不配让你现身?”只见在沈巍对面,凭空出现了一人,这肯定是人,在镇魂灯摇曳的灯火下面,可以清晰的看见他是有影子的。在微弱的光下,恍惚之间能若隐若现的看清楚这是神农药钵,只是他依然顶着赵心慈的脸,个子不是很高,不是很瘦,本来应该精干整齐的脸,此刻放在药钵身上却稍微显得有些许的违和,一看就知道,那不会是他原本的样子。大概是用的太久了吧,早就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原本的习性,只能一直披着别人的面孔。
药钵拱了拱手:“不知斩魂使大人何出此言,小神实在不懂,请您明示。”
沈巍看着他的样子冷笑了一下,他实在是没有心思和他在这里纠缠:
“你对我和昆仑都有恩,我不想和你有多的冲突,自然希望你也不要在做伤及无辜的是的事情,我能忍你,不代表……”我会怕你!
神农药钵看了一眼镇魂灯里的郭长城,往镇魂灯的方向走了几步,手中托着一丝微光,仿佛只要轻轻一握手,就会熄灭:“上古千年,神农用血肉之躯幻化做轮回,千百年来世间万物终能生死往复;女娲用神之躯体幻化轮回晷,能通阴阳,共享生死;留功德笔,记功过,惩善恶”;留山河锥镇数以记万的亡灵,能聚人魂魄,留人躯体;昔日昆仑,取出心血,化为灯芯,又将身体化为灯托,众神都归位了,而此刻凭什么他又能像个平凡人一样活着?”
“所以呢?”
神农钵背对着沈巍,过了好久才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不会伤他的,怎么说在我心中早就把他当做“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