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次不依不饶的抓住了他准备继续撒药粉的手:“跟春药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阿初顿了顿,摆出了一副医学博士的专业脸:“这种药安全无毒,能天然、健康、持久的催发情欲,保持人体需求平衡,绝对是一种造福人类的好药。”他瞄了一眼兀自怔愣的阿次,忽然笑道:“要不,咱们也试试?”
“我、我、我才不要试!”阿次脸色瞬间变得通红,说话也结巴起来:“明、明明就是春药。”
“春药你个头!”阿次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莽夫就是俗,不懂欣赏这么有情趣的东西,他索性心一横,无赖道:“是又怎样,杨慕次,你现在是打算揭穿我吗?”
阿次脖子闻言一梗,脱口道:“当然,四少和信之都是好兄弟,我不能让他们被歹人所害!”“歹人?”阿初气得叉起了腰:“我看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阿次眼睛爆了爆:“背地里下药,可不像是好人!”
真是个死脑筋!阿初气得直跺脚:“祖宗,信之是个闷葫芦,喜欢人家不肯说,四少又是根傻木头,一门心思在你身上,若不下点猛药推一把,你想让他们继续蹉跎多少年?”
“你说什么?”阿次惊得掉了下巴:“信之喜、喜、喜欢的人是四少?”
“不然你以为是谁?”阿初狠狠剜了他一眼:“英明神武的杨参谋,这药到底还下不下?”
下药,坑兄弟。
不下药,也坑兄弟。
阿次闭眼思索了一会,脑中天人交战,十分挣扎。
“我只有一个要求。”他终于松开了手,神色有些勉强:“四少翻脸断绝关系的时候,请务必申明与我无关!”
至少还能做兄弟。
“嘿,你这臭小子!”阿初一把拧住他的耳朵,忿忿道:“四少那个脾气,万一拿枪指着我的头,你管还是不管?”
“不管!”阿次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沉痛道:“四少要崩了你,阿次就把你带回南京埋了。”
“那我现在就灭了你,免得黄泉路上孤单!”这混蛋怎么这么拧巴,阿初火气一上头,将人揪了过来就想揍。阿次猝不及防被拽得往前倒,一口气呛在了喉咙,忍不住咳嗽起来。
“干什么!”刚到门口就看到杨慕初在欺负阿次,四少立即冲了进来,将人护在了身后:“姓杨的,你敢对阿次动手!”
“这事轮不到你管!”阿初冲他吼了一声,又紧张道:“阿次,大哥跟你开玩笑,没事吧?”他也就是嘴上吼吼,要真动起手来,是一根头发也不舍得碰的。
阿次咳得十分辛苦,苍白的脸憋得通红,那两个人还在对峙,谁也不肯让着谁,信之见状不好,立即跑过去将阿次扶着坐了下来,轻轻拍着他的胸口,一下一下顺着气。
“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点?”信之关切的望着他,一如既往的温和。
阿次缓了缓,又喝了口水,终于觉得好受了些。“你的身体不好,有任何不适都要及时告诉我们。”信之蹲下身,给他做简单的检查。阿次有些感动,任何时候,信之都是这样,毫不张扬,却始终默默守护着朋友和兄弟。
信之,你真的喜欢四少吗……
(督军府)
“四少去哪了?”
“回夫人,杨慕初做东,四少晚上去赴宴还没回来。”
“混蛋!”砰的一声,程谨之劈手推翻了书桌,径直走出院子上了车。
自从杨慕次来了以后,四少脸上的笑容便没断过。但平日里他即便再喜欢跟那人相处,晚上也一定会回到督军府,她相信他有分寸,这也是她的底线。可是今晚,竟然连这点底线都守不住了!她紧紧握着方向盘,却仍控制不住双手的颤抖。
沛林,你真这么狠心,连最后一点尊严和脸面都不留给我吗?我倒想亲自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慕容家别墅)
阿次和信之一人拦住一个,好说歹说总算是将人劝了下来,四个人又重新坐回了席上。再几碗酒下肚,四少和信之脸上就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
“好热……”酒碗掉落在地上,信之撑着站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摔下去。四少神智也不太清醒,只是下意识伸手去扶,一个趔趄两个人便摔在了一起,肢体相遇的一霎,血液瞬间沸腾起来……
“这里留给他们。”望着地上已是欲火焚身的两个人,阿初淡定的捂住阿次的眼,啧啧道:“辣眼睛,咱们回房间。”
地上,两具躯体纠缠在一起,剧烈的喘息着,身下欲望快速膨胀,逼得人想发狂。
“阿次,阿次……”四少低声唤着,他双眼已经迷离,下腹一阵阵发紧,反手就将人压在了身下,张口咬住了对方的柔软的唇瓣。
这一句呢喃仿佛在烧红的炭上浇了一桶冰水,信之眼神一黯,稍稍清醒了几分。未及将身上的人推开,身体就被一道强劲的炙热贯穿,他痛得呻吟出声,双臂一紧,修长的腿便不由自主的缠上了上去。
沛林,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爱上你了。可惜,除了杨慕次,你心里再也容不下旁人。不过没关系,我依然愿意,一直守着你……
药劲扇着欲望又火热了几分,神智已经昏聩,只留下满身情欲……
夜长情深,
耳鬓厮磨,
一泻千里,
且顾当下!
第一百三十章
哀莫大于心死。
一枪打落门锁,印入眼帘的,是两具赤裸交欢的躯体,以及铺天盖地的旖旎气息。缠绕已久的噩梦此刻真实的展现在了眼前,以灰飞烟灭的姿态,击溃了程谨之所有的侥幸与理智。她抱着头凄厉尖叫起来,惊醒了地上尚纠缠在一起的人。情欲褪去,两人赤裸对望,皆是难以置信的惊慌。
“大哥……为什么……为什么是你……”程谨之哭得撕心裂肺,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最亲的亲人,却选择用这种最残酷的方式来背叛自己。
信之颤抖着拿起已被扯得狼狈不堪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上,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作为医生,意乱情迷前那一刻,他已经意识到被下了药,他甚至还清楚的听到四少口中的人不是自己,但他就是拒绝不了。或者说,这是他内心压抑已久的渴望,在酒精和药物的刺激下,荒唐无遗的暴露了出来,甚至主动去迎合。
“对不起……”他低下头不敢看谨之的眼睛,只能反反复复的说着这三个字,尽管这根本于事无补。
相比信之的清醒,四少还处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眼前的情况让他完全不知所以,他望着信之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胸口急剧的起伏着,只觉头痛得厉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做了什么?和自己的好兄弟酒后乱性?
太阳穴突突跳着,仿佛就要冲破血管,他用力甩了甩头,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慌张:“谨之,对不起,今晚……我们喝多了……我……”
他的歉意和内疚发自肺腑。他不爱谨之,自娶她以来,也没有善待过她,现在又跟信之发生了这种事,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两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朋友……
该死的,他到底干了些什么!
谨之渐渐停止了哭泣,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大哥,你也跟我一样,在很多年前就喜欢上四少了吧?”
“我……”信之猛然抬起头,颤声道:“你……你早就知道了?”
谨之大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又流了出来:“是,我就早知道了。从小到大,你都宠着我,但凡是我想要的,都会让给我,我以为沛林也不例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沛林,他是我的丈夫啊……”
半生的痴念,换来短暂的怨恨相守,这场费尽心思求来的婚姻,拼上了她所有的自尊和骄傲,如今,竟要以这种不堪的方式结束……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已冷冻成冰,千疮百孔的心此刻只剩下了绝望和悲伤,程谨之颤抖着双手,对着他们举起了手枪:“我受够了!既然活着这么痛苦,倒不如一起死了干净,一了百了!”
四少和信之皆是一惊,未及躲闪,便听到“砰”的一声,子弹斜斜飞过,在墙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坑槽,与此同时,一把小巧的手术刀和枪应声掉落在了地上。
“不关他们的事,是我下的药。”杨慕初拉着阿次从楼梯上跑了下来。
四少的神智已经彻底清醒,他飞快整理好衣服,指着人怒声道:“杨慕初,你敢对我下药!”
他是动了真怒,常年征战的冷肃杀气在脸上凝结成霜,令人望之胆寒,但阿初浑不在意,只依旧望着程谨之,心平气和道:“这么做是我不对,但四少和你之间并无可能。他不爱你,你也不爱他,勉强在一起只会互相折磨。”
程谨之显然不能接受这种不可理喻的说辞,怒气不由更加盛了几分:“你有什么资格来多管闲事!我爱他,这世上绝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他!”
“爱不是占有,是包容和成全。你爱的是自己,不是其他任何一个人。”阿初转头望着信之:“可是你大哥不一样,他心地善良,一直默默守在四少身边。 你在拿阿次的命逼迫四少跟你在一起,而你大哥却可以为了四少去救阿次的命。”他上前一步,对着谨之恳切道:“放手吧,放了四少,也放了你自己。”
“哈哈哈……事到如今,你让我放手……”谨之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分不清是哭还是笑,片刻后,她蓦然抬起头,一个腿风朝着阿初劲扫过去,阿次拉着他往旁边快速一闪,眨眼之间,枪已经重新被谨之握在了手里。
“你们两兄弟,一个以色惑人,一个下药害人,我错在没有早杀了你们!”她脸上被恨意扭曲,黑洞洞的枪口便指向了阿初的身侧:“杨慕次,你什么都不用做,却让沛林死心塌地对你,所以,你最该死!”
四少大惊,冲过来便去夺她手里的枪:“你疯了,这些都是我的错,跟阿次没有半点关系!”
程谨之张口咬住了他的手,生生撕下来一大块血肉,四少痛呼一声,力道一松,她已趁机脱身,朝着阿次攻了过去。
她是军中的女诸葛,枪法和身手都俊秀非凡,此时已是豁出了性命,要拼个鱼死网破。四少心中有愧,不欲下重手,反而让她屡屡脱身,一时之间竟无人制得住她。
拥挤了五个人的客厅并不宽敞,阿次左躲右闪,十分吃力,一不小心胳膊就被穷追不舍的子弹擦伤,他身形一顿,衣袖迅速晕染开了一大片殷红的血迹。
“阿次,去外面!”阿初拉开了大门,冲着他大喊。程谨之一脚将椅子踢飞过去,挡住?8" [一触即发]生死相随27" > 上一页 30 页, 巳ヂ罚饣巯拢拥蜃虐⒋蔚谋承暮粜ザァ?br /> 这一枪既快又狠,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子弹即将入肉的一瞬,一个身影毫不犹豫的扑了过来。
血花四溅,子弹深深没入了那人腹中……
第一百三十一章
没有任何预兆,永远都只是温和笑着,仿佛世界崩塌也不值一提的信之,在子弹射出的一瞬,闪电般扑到阿次背后,堪堪挡住了那一枪,浓重的血腥味在屋内蔓延开来……
“信之,你怎么样……”阿次咳了几声,费力的爬起来,轻轻推着地上的人。
程信之是少爷出身,又是个文人,身体算不上强健,他不过微微睁了睁眼,便昏了过去。
四少冲过去按住了他的伤口,冲着杨慕初大喊:“急救箱呢,快拿过来!”
“这里没有足够的条件做手术,给他止血后马上送医院!” 阿初奔向沙发旁的储物柜,取出了一卷纱布,刚转身就撞到了枪口上,不由得怒声道:“你疯了,他是你大哥,你想害死他吗!”
“不,不是我,害他的人是你们……”爱人与亲人的背叛,亲手弑兄的意外,接踵而至的变故刺激了她的神经,她的瞳孔渐渐散乱,只举着枪失控的叫着:“是你们,你们害了我大哥……”
眼见阿初要吃亏,阿次跃起身出其不意从后面攻了过去。可惜他力道不足,一击并未能伤其根本,但也成功将程谨之引了过去。
阿次一边费力的招架,一边冲着四少大喊:“带信之走,这里交给我们!”
“不行,你打不过她!”四少心急如焚,想过去帮忙,又不敢松开手,这颗子弹没伤到要害,却导致了失血过多,拖下去还是会要人命!
“接着!”阿初将纱布扔了过去:“信之等不了了,你们快走,阿次交给我!”
屋内打了这么久也没看到沈家平冲进来,想必也是被杨慕初给支走了, 他望着屋内缠斗的三人,又看了看已经昏死过去的信之,终是咬了咬牙,恨恨道:“姓杨的,阿次先交给你,这笔帐我回头再跟你算!”
他捡起纱布,一把将人抱起就往外冲,程谨之被兄弟俩死死缠着,脱身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
“别执迷不悟了!”阿次箍住她的双手,将她控在了怀里:“你和四少之间没有可能。”
程谨之抬脚朝他左膝狠狠踢了下去,趁阿次吃痛之际又回身捏住了他还在不断冒血的胳膊。
“唔……”阿次闷哼一声,脸色变得煞白,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放开他!”阿初捡起地上的手术刀刺了过去:“你这个疯子!”
程谨之被逼得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阿次忍痛向前,一计肩肘击落了她手里的枪,翻身捡起后迅速和阿初并肩站在了一起。
“你们真以为可以活着走出这里吗?”程谨之忽然笑了起来,慢慢从腰间摸出了一个手雷:“杨慕次,如果我拉着你一起死了,四少一定会恨我一辈子,这样他就会记我一辈子,你说这样的结局,是不是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