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谁观看比赛,都会想到这句话。
打到后半场,柳生已经有些狼狈了。但他的眼神没有变过。
尽管他戴着眼镜,日光让眼镜反光,但仁王就是知道,柳生的眼神,没有变过。
比分最后停在6-4.
这大概算是柳生和真田战绩的一个高点,但他还是很不甘心。
连那两招,都没有逼出来吗?
他走下场,按部就班地喝水,擦汗,整理网球袋,走出球场。
“没赢哟~”他停在仁王身边时,听到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压低嗓子这么说。
柳生眉头都没动,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真无趣呀,柳生·君?”仁王换了个方向,身体面对着柳生。他还斜靠在铁丝网上,视线却对着柳生。
而柳生目不斜视,看着走进场内的幸村和丸井:“适可而止吧,仁王君。”
“Puri.”仁王勾起唇笑了,“太冷淡,我可是会伤心的。”
“哦?”柳生抬手推了推眼镜。他终于侧过头,和仁王对上了视线。
很短的几秒里,他们以一种诡异的,自己都说不清的方式交流了用言语无法形容的信号。
不远处,桑原正为丸井而担心着。他喊着文太的名字,又为场内开始攻击的幸村和苦苦抵挡的丸井而握紧拳头浑身冒汗。搭档之情溢于言表。
而隔了几步的立海大的另一对双打,却陷入了沉默。
然后仁王站直了,转过身,一会儿后又弓起背:“你没把我送你的假发丢掉吧?”
“当然不。那太失礼了。”
“我听说,你和青学的海堂,打过一场交换身份的比赛?”
柳生略微勾起唇:“仁王君是在表达不满吗?在我和你的特别战术出现在中学联赛的正式赛场上前,我先和别人……”
“战术也有专利权。”仁王眯起眼。
“我倒是不知道,你这么关注我。”柳生道,“连校外的比赛,都收到消息了吗?”
“Puri.”这个在任何场合都很合适的古怪口癖过后,仁王啧了一声,“我关注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是啊,他们还是正式的搭档。
并且,双方都没打算拆伙。
“全国第一双打。”柳生说,“你想要这个吧?”
“你不想?”仁王反问道。
柳生闻言摇了摇头:“我很高兴,我们终于有目标一致的时候了。”
仁王哼了一声:“说的像是我们时时刻刻都在吵架一样。”
吵架?
听到现在的柳忍不住插了话:“恕我直言,你们这不叫吵架,充其量算闹别扭。”
第105章 例行会议
幸村和丸井的比赛结束的很快。
丸井确实在试图解决自己的弱点——体能不足, 网前技巧远胜过后场控场,攻击远胜于防守。
一个网球选手可以有擅长的部分, 但不能有短板。他可以在五维平均的基础上有那么一两个强项,却不能让弱点过于明显。
而他的强项,在幸村面前,就变成弱项了。
6-0,很直接。
幸村没有用精神力的招数, 他纯粹是用网球技巧掌控的这场比赛。
“确实完全恢复了。”柳用释然的语气道, “幸村一直说自己没事, 但他到假期开始之前一直每周去医院复查。但从他现在的五维来看, 他确实是在关东大赛开始之前就痊愈了。”
那当然。
仁王心情复杂。
他可花了好多功夫呢。
虽然给幸村的种子到底有什么作用他还是没弄太明白,但白狐狸的态度他还是能辨别的。而为此他还签了莫名其妙的契约, 打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比赛。
他到现在没太明白白狐狸为什么非要让他参加暗黑武道大会。
当然收获也是有的, 比如和他的队友们因并肩作战而培养出的友谊(说真的, 日吉就算了, 观月和他在此之前可是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关系,更别提每次必用网球砸他脸的平等院), 比如作为队长承担责任过后对“责任心”和“担当”的领悟, 又比如他对自己实力的更准确的评估,和对灵力运用的更进一步的感悟。
而附带的,他也知道了他妈妈确实不是一般人, 而他也可能不是一般人这件事。
不是一般人就不是一般人, 就算是妖怪……
啧, 等他真的长出耳朵和尾巴, 只能用四条腿走路时再考虑这种问题。
“剩你的比赛了,柳。”仁王说。
柳合上了笔记本。他好整以暇地拿起了自己的球拍:“比赛结束后留一会儿,在社办开个会。”
“……为什么又开会?!”仁王啧了一声。
柳生“假惺惺”安慰他:“为了解决问题而开会,是很正常的事。众口难调。”
“学生会会长先生,是在解释自己每次学生会例会都会训练迟到的原因吗?”
柳和桑原的比赛结束后,幸村集合了所有部员,发表了“这次正选选拔赛已经结束,没有进入正选的不要灰心,全国大赛正式开始之前会有三次的集体训练,除去正选和正选后备役(也是八人)外可以不参加,正选和正选后备役若有事需请假。全国大赛的观赛以自愿为主,如果想要参与(当观众和啦啦队),在20号之前向柳报名。现在大家可以解散继续过暑假了”这样的讲话。
解散后,有决策权的四个人,又聚集在了小会议室。
这次的议题是全国大赛阵容的初步安排。
全国大赛在一周后,连续四天,中途没有休息。东京距离神奈川近,比赛的时间也不算太早,他们完全可以每天乘坐大巴来回。
而全国大赛的赛程安排已经定下了,抽签会是在仁王去参加暗黑武道大会时结束的,幸村和柳去的抽签会,作为种子选手第一轮轮空,而整个半区需要注意的对手也只有狮子乐(还是橘和千岁转学后的狮子乐),倒是下半区的竞争激烈,青学,冰帝,四天宝寺,都在下半区。
“山吹在上半区。”柳总结道,“除此之外,都是关西的学校了。”
“挑衅柳生的六里丘在上半区。”仁王道。
“六里丘吗?”柳玩味地道,“他们的一个经理,上次冒充迹部的后援团,企图混进冰帝。”
“不可能成功的。”真田道。
“确实,迹部能把网球部和网球啦啦队的几百个人记得一清二楚。”幸村挑了挑眉,“那女孩居然能走到迹部面前?”
“故意的。迹部当时心情不太好。他大概想看看‘间谍’要做什么。”
“然后呢?”仁王趴在桌子上听得津津有味。
柳顿了顿:“迹部骂人了。”
“‘母猫’?”
“你知道?”
“不是都传遍了么。《网球周刊》还特意发了一篇文章,评论说迹部这样的富家子弟涉足日本中学网球界,到底是不是对日本中学网球界的一种腐蚀。”
“《网球周刊》。”幸村轻笑着,神态里带了一点不屑,“这种杂志,除了专业版面外,其他内容当故事看看就行。”
“说起来,柳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清楚?”仁王问。
柳很轻地勾了勾唇:“我当时在现场。这就是关东大赛第一轮,冰帝和青学的比赛结束后发生的事。”
“刚和手冢打完的迹部…48" [综]逐光者47" > 上一页 50 页, …么?”
闲话到此为止。上半区的比赛阵容,至少说明他们在半决赛之前不会遇到重量级的对手。
而上半区需要注意的学校,除了狮子乐,还有其他吗?
“名古屋星德。”柳站起来,贴了两张资料在白板上,“他们今年换了全留学生阵容。我弄到了关西大赛的录像,他们的球风很野。”
“关西的球风一向很野。也正是因为他们球风很野,才一度压着关东的学校。到现在为止,全国大赛的名额都不是等额分配的。全国大赛的二十八所学校,关东五个名额,九州四个名额,东北四个名额,北海道两个名额,冲绳两个名额,四国两个名额,关西八个名额,推荐名额一个。”柳说。
之所以是二十八所学校,是因为关东,关西,九州和东北的区域冠军获得种子选手身份,第一轮比赛轮空。但光从名额来看,就知道关西的成绩是什么水平了。而对比一下往年比赛的名次,四强里关西的学校通常能占一半以上,八强就更不用说。在立海大连续两年获得全国冠军之前,甚至有过四强学校全是关西学校的情况。
“这样看,四天宝寺也是一股清流。”仁王说,“校风和狂野相去甚远。”
“所以在狮子乐和牧之藤排名下降之前,四天宝寺在关西大赛也一直止步决赛。”柳非常不客气,“倒是今年他们就拿了冠军。啊,对了,虽然四天宝寺没有明确的暴力网球选手,可石田的波动球,攻击力可不弱。”
“嘛,我们和四天宝寺只可能在决赛相遇。”幸村笑的意味深长,“但不管是冰帝,还是青学,面对四天宝寺,胜利都是对半分的几率。白石会很惊喜的。”
还是说回名古屋星德吧。
“关西大赛的决赛录像里,名古屋星德的留学生们似乎还有所保留。”柳说,“他们好像和原本的正选有些矛盾,继而有一部分人并没有上场。因此四天宝寺赢得还算轻松。”
“校内矛盾吗?如果是学校主张组建的留学生全阵容,那么全国大赛,以前的正选们就不会再出现了。”幸村沉吟了一会儿,“面对暴力网球……安全起见,对方有暴走的苗头,不妨弃权。”
他说完这句话后,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
“哇哦。”仁王支起上半身,“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说。”
“怎么?我在你眼里是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人吗?”幸村笑着道。
仁王分明从幸村的眼里读出了一点威胁的意思,却还是直接地点了头:“不只是你,立海大的校规就是胜者至上。”
“那不择手段呢?你不反驳?”
“唔……某种程度上,也没错?”
幸村看着他,略微收敛了笑意:“胜利当然很重要,但打网球本身是令人开心的事。如果因为一时的冲动,而造成无法打网球的后果……不,也不需要多,就像是手冢那样,也足够让人痛苦了。我知道无法打网球,是怎样的感受。而那种痛苦,我不希望你们知道。最好你们永远也不要知道。”
他突如其来的煽情让整个会议室突然安静了几秒。
真田忍不住别过了头,蹙起眉,是十足动容的表情。
幸村等了一会儿,自嘲地笑笑:“好了,别说这个了。如果确认名古屋星德是上半区最有可能进入半决赛的对手,那么可以根据现有的资料,先排出一版出赛名单。”
柳点了点头。
他粗略地讲了一遍留学生选手的基本资料,最后停在一个淡金色头发的少年身上。
“这是名古屋星德正选阵容里唯一的一年生,据说是他们的王牌。”
王牌吗?
“咱们立海大,也有王牌啊。”幸村说。
而仁王听着柳关于“藏兔座有百分之XX的几率会在单打三有百分之XX的几率在单打二”的话,心里却想,一年生?
留学生的一年生,是年纪更大吗?
如果不是……
唔,他看起来可比切原还年长呢。
第106章 全国开赛
正选选拔赛正式结束,但立海大的正选们并没有太多的休息时间。
切原已经被预定了“特训”, 其他人也修改了部分训练单, 调整比赛状态。
反而是仁王闲了下来。
这个闲是相对的。他的“夜巡”工作暂停了一段时间。白狐狸的意思是“灵界在给之前的行动扫尾, 有大批人员出动, 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仁王:“所以我到底转正了没有?”
白狐狸含糊地嗯了两声:“工资都按时给你了。”
仁王不满地抬手捋了两把白狐狸尾巴上的毛。
和切原的特训在正选选拔赛后一天。而第一步, 是兑现他和幸村“报备”过的比赛。
他带着切原去东京前,柳还特意打电话过来和他嘱咐,一定要防止切原迷路, 下车时也要特意提醒,别自己下车了切原还在车上睡。
仁王:“参谋, 你真的把切原当孩子带吗?”
“没办法。”柳在电话那头假笑,“他因为迷路和坐过站, 闹出的乌龙够多了。”
想起来某次受邀去打练习赛结果切原一个人坐过了站最后还麻烦柳亲自去领人的仁王:……
据说那次切原还迷路去了青学。
怪不得那小子对越前龙马格外在意。
看在柳一片“慈心”的份上, 仁王第二天早期晨训完给切原打了个“起床电话”。
他自己回家换了衣服以后出了门,根据柳给的资料去了切原家门口,发了短信后才敲了门。
开门的切原姐姐有些局促地打了招呼,转身有些尴尬地上了楼。
几分钟后切原也有些尴尬地下了楼:“前辈……我真的不至于要你来家里接……”
“刚好顺路。”仁王随口道, “走吧,你东西都带齐了吗?”
结果新干线上切原真的握着吊环睡着了。
仁王:该感叹柳真了解切原, 还是感叹切原真的能天然到这种程度?在电车上坐着谁就算了,站着也能睡得着?
仁王和日吉约在网球俱乐部里。
是迹部财团的产业, 封闭的单个网球场, 适合“特训”。
有监控, 但仁王想了想, 这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比赛。说起来迹部到底知不知道日吉家里的背景?都亲眼见过了,应该对培养接班人有新思路了吧?他还挺想和迹部交流交流的,可惜没有联络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