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的思绪只在这上面转了一秒。
他深呼吸着,强迫自己静下来。
平等院肯定是故意的。
仁王咬着牙。
他想, 他还是低估了平等院出来双打时的算计。
这算是被“厚爱”了吗?
仁王想起了德川。
……大概不算。
比起德川的吐血的话。
他抵抗着想要爆发的本能,却不是完全的抑制, 而是尽量让这样的爆发来的流畅一些,慢一些。白光包裹着他,他让妖力混在灵力里,又用精神力隔开。
于是大白狐狸凭空就在他身后出现了, 似乎毫无预兆, 又似乎是缓慢地显现的。
“异次元!”
熟悉这个模样的人都念出了这个招数的名字。
日本队的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仁王也不是第一次使用异次元了。
但德国队的队伍里,Q.P和博格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为什么是兽形?是他们对异次元的研究还不够深吗?
而平等院在看到白狐狸时,面上闪过满意的神色。
他的海盗也变得原来越清晰了, 并款步踩着空气走到了白狐狸的身侧。
体型对比下,凶狠的海盗也变得娇小了。
在看到日本队的异次元时, 德国队的贝尔蒂和坦库马鲁表情都变了。
他们对视着点了点头, 深呼吸后,白光从他们身上亮起来。
同调。
他们瞬间改变了战术。
如果日本队的两个人,在个人实力上都无可挑剔的话,那他们就只能凭借默契度先下一城了!
要快, 要速攻!
实力到达世界级,就算是陌生的两个人组双打,也能在比赛过程中逐渐调整,更何况是原本的队友呢。他们需要抓紧时间!
“坦库马鲁!”
“我知道了!”
第二个发球的形态就变了。
网球像是大炮弹一样。
面对着这样的炮弹,站在海盗之前的白狐狸上肢伏地,仰起头,分明没有声音,却像是发出了野兽一样的嚎叫。
仁王双手握拍。
他不会低估身形高大的日耳曼人的力量,而这一球甚至是直直朝着他的脸打来的。这个角度,如果想要躲闪,就必定会延误反击的时机,如果不躲,回击时手腕的压力很大,角度又很刁钻,很难让网球在最佳击球点上被回击。
但是照脸砸?
能砸到我的就只有现在站在他身后的那个混蛋!
仁王的眼睛亮得惊人,明黄色地流着光一样,像是连阳光都被吸走了。
他双手往上,类似对称地竖起了球拍,在接触到网球的瞬间往下一荡,然后右手松开,左腿后撤,左手顺势往下一带。前四分之一圈只是小臂,后四分之一圈连大臂也往后扬起来,就这样让网球黏在了球拍的中心。
他顿了顿,白色的光从手心一路亮到肩膀。
甚至击球声也没有,网球就从球拍中心飞出去了。
而越过球网后,网球像是拖尾梭一样节节增速。
贝尔蒂眼睛盯着网球。
分明在加速的网球,在他眼里的速度却慢了下来。
于是旋转的方向逐渐显示在他眼里,而后是空间坐标和变化趋势……
就是现在!
他和坦库马鲁一起动了,交换了方向,变成了澳大利亚阵型,而后他对着网球挥起了球拍。
这个国中生确实有着过分细致的技巧,但却还没有到质变的程度!
想要应对,可以先卸下一部分旋转,再以力破巧!
轰!
他和坦库马鲁奔跑的同时,身上亮着的光变得越来越柔和了,却也蔓延到了整个半场。而后被光笼罩着的半场,仿佛套上了一个平行空间,叠在了原本的球场上。
在这个平行空间里,所有回球都被放慢速度,并且解构。
他和坦库马鲁从不同的视角进行分析,得出能做到的回球方法,再选择最恰当,也最刁钻最有攻击力的那一个。
“这就是……最佳双打选手的,招数吗?”观众席上的菊丸有些发愣。
而他旁边的大石,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这是他们的“领域”。
竟然不是单人的,而是双人叠加使用的“领域”。
不,如果是单人,也具有相同的功能,只是覆盖的面积更小,精细度更粗糙。而双人的“领域”,大概是被同调所强化了……或许不止是同调?还有能力共鸣?
能一同使用同一个“领域”,这两个人的球风就有很大程度的重叠!
而铺开了“领域”,德国队就开始全面反击了。
他们并不为“异次元”而烦恼,反而利用“异次元”攻击的空隙不断试探地攻击。
大狐狸确实凶狠,但就是因为体积太大了,也总有覆盖不到的地方;而平等院的海盗,弱点也被分析了很多次了!
防守?
是以攻对攻!
而面对着这样的“领域”,就连“零式发球”也不是一定能得分的招数了。
当分析出网球上的旋转方向并解析出球路,想要应对,也和回击一个普通的侧旋发球没有太大的差别。
攻击绵延不绝,于是仁王和平等院之间的空隙也逐渐被撕开了。
“仁王不是能同调吗?”真田皱着眉,“为什么不用?”
“或许不是他不想用,而是……”
而是用不出来。
节奏被拉的太快了,而同调是需要结合“幻影”的。
但仁王现在的精神力,一半用来控制自己,一半用来控制比赛的节奏。他始终在尝试把节奏拉慢,但对手又持之以恒地不断加速。
更糟糕的是,站在他后场的平等院,一点儿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他反而又加了一把火,似乎对节奏快到飞起的现状乐见其成。
……也确实,他也适合这种节奏啊。
平等院凤凰的攻击,就是疯狂又不留情面的。
这是双打,因此仁王咬着牙追着平等院的节奏。
1-0.
1-1.
2-1.
2-2.
……
比分快速地跳动着往上,攻防的节奏过快,比分的变化也随之变快了。
分明比分是交替着上爬地,却和单方面压倒性优势时的单位比分差不多——也就是说,他们用别人5-0的时间,打出了一个5-5!
汗水从额角滴到地面上,仁王喘的有些急。
体力消耗得太快了。
交换场地时他舌尖顶着自己的上颚,平复了呼吸才喝了两口水。
平等院拿起毛巾按在他的头顶上:“控制不住就不用控制。”
“前辈?”仁王有些困惑。
“如果你不知道自己完全爆发会是什么样子,那又怎么能完美地控制呢?”
完全爆发?
“我知道啊。”仁王握紧了手里的水瓶,眼睛看着毛巾投下的阴影,“完全爆发……”
“不是指你完全失去意识的爆发。”平等院说,“那是你的力量,你需要利用它,而不是放弃它。别浪费你的天赋!”
这原来叫天赋吗?
仁王感受着自己和灵力交缠在一起的妖力。
一开始只是一小缕的,渐渐已经追上他练了一年多的灵力的量了。等到妖力能全面压制灵力时,他也没办法再用灵力和精神力压制住了。
是他控制的办法不对吗?
就像是他当初想要一个人控制同调,却一直失败,后来选择了引导的方法,先去改变自己,再去引导搭档,就成功了……
妖力也是一样的吗?
不能直接的压制,而是应该用灵力和精神力去引导?
理论上说的痛,但操作起来,可不容易啊!
太暴烈了,他的妖力比起灵力来。
再上场时,仁王跟上了对方的进攻速度。
他的体力消耗的比预计的要多,因此不能再拖下去了。
而平等院也说了那样的话。
仁王想,我如果放开对妖力的控制……会发生什么呢?
是没问题的吧?
如果是平等院前辈的说法,他需要先感受完全的爆发是什么样子的。
但又怎么能保证自己在爆发时还保持清醒呢?
……不,他难道连保持清醒的自信都没有吗?
杂念很快被清空,他的眼里只剩下跳动的黄□□球。
而他身后的平等院,看了一眼仁王。
他决定帮他一把。
一直在攻击的海盗,突然停了下来。
他任由身侧的白狐狸继续往前冲。
这样的异常,让贝尔蒂和坦库马鲁提高了警惕。
然而出乎他们的意料,转了转手里的击剑,摆出冲刺姿势的海盗,却并没有真的冲刺,而是在白狐狸几乎要越过他时反手握住了击剑的把手,往侧边一刺。
仁王脑子里突然感觉到尖锐的疼痛。
他的灵力的流动停了那么一瞬,于是妖力就迫不及待地从那个空隙往外钻。
轰!
脑子里似乎有一把火炸开了,但在失去意识之前,又是尖锐的疼痛唤醒了他。
他看到自己的大白狐狸嚎叫着,爪子上却突然多了一串佛珠。
然后他感觉几乎要从头顶冒出来的耳朵和几乎要从身后出现的尾巴,都换了方向。妖力无条理地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几秒后像是好奇一样顺着灵力的运行道路开始转圈。
而仁王的眼睛有一瞬间红了,又很快褪去。
快得让人觉得他们是眼花了。
但贝尔蒂和坦库马鲁却感觉到了明显的危机感。
怎么回事?!
咚!
咚!
咚!
咚!
连续四球,就算看清了,也只能得出无法回击的结果。
“Game won by 日本队,7-5!”
第196章 掌控力量
是失控的, 又处于可控的状态中。
仁82" [综]逐光者81" > 上一页 84 页, 王只觉得头疼, 力量像水一样一个劲儿往外流。但好在力量的外流不是不可逆的, 而是在体外像是一个茧一样包裹着他, 在他的周身不断绕圈。于是他的白狐狸像是被什么锁链束缚住一样,分明眼睛通红想要往外撞,却只是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而没有妄动。
大概和那个佛珠有关,仁王想。
平等院前辈到底做了什么?
打破了他自己的控制, 却又用了什么方式让妖力只能在一个区域移动?
因此不管怎么“乱跑”,都还是在“安全范围”内?
就像是用灵力构筑了一个不严格的结界?
仁王想, 他应该好好学学除妖师的技能的。
可关于这个的资料真的太多了,太郎每天给他上一次课都才讲了皮毛,而他自己兑换出来的书也大多过于高深。比如结界相关的内容,还得等他把立体几何和代数相关的知识都弄懂才行, 还有受力分解和磁场力学。所以平等院前辈的成绩是不是很好?数学和物理不好的话, 根本没办法随心所欲地用结界啊。
话说回来,这到底是不是结界?
他的体温反而降下来了。
平等院丢了条毛巾给他。
“还有一局,可别没打完就趴下了。”他说。
仁王嗯了一声。
他这句话是用日语说的, 但是贝尔蒂和坦库马鲁却仿佛听懂了日语一样,猛地往他们的半场走了两步,抬高了声音:“别太自大了, 我们不会再输的!”
而平等院哼了一声, 踏前了一步:“你们下一局, 只会输的更惨!”
他讲话是从来不留情的,而大部分时间里, 他说的只会成为事实。
再回到场上时,仁王已经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他很明白,自己的妖力还是有一半是失控的。但他却能控制这些妖力。很奇怪不是吗?如果是失控状态,他应该是控制不了的才对。但这些力量原本就是属于他的,属于他的东西,他如果不能控制,不是太荒谬了吗?
他就像是一个牛奶盒子,原本是满的,有一天有一个人过来,啪地一下想要打开他,却用了太大的力气。纸盒子半瘪了,也开了不止一个口,那人又慌张地想要让牛奶还留在奶盒子里。但渐渐地,牛奶把撕裂的口子都润湿了,再也控制不住想要一滴一滴流下来。这时候又来了个人,在外壳套了个塑料袋,然后很随意地把整盒牛奶都扔进去。
纸盒子没办法起到多少作用了,但是塑料袋封了口,就还是密封的,还能被摆弄成其他形状。
那原本的盒子呢?
盒子还和牛奶在一起,渐渐被牛奶浸湿了,也软化下去。
仁王觉得自己的妖力快要和灵力融为一体了。
但使用起来,也并不比单纯的灵力来的更难。
而他身后的大白狐狸也终于习惯了爪子上的佛珠。
那双兽瞳里的血红褪去,显露出原本的明黄色的亮光来。
第二局比赛,开始了。
仁王的气势逐渐压过了同在场上的平等院。
而平等院这次自然而然地往后退了退——他原本就是在后场的防守位,这一退,就是明显的进攻战术的意图了。
让比赛被国中生主导吗?
贝尔蒂和坦库马鲁想质疑,却也没有质疑的立场。
特别是同在前场直面仁王的贝尔蒂。
他的额角滴下了几滴汗水:这个国中生,身上的气息……为什么突然提升了?!他应该没有体力了才对!
啪!
是发光球。
但平等院的这个发光球,比前一局要内敛一些,至少在贝尔蒂和坦库马鲁的领域里,并不难应对。
他们选择了领域认为的最佳的应对方式。
然而球拍挥出,正要飞过中网,那只他们能看到的大狐狸就一爪子拍了过来。而后那只狐狸身后的大尾巴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