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行动的主要负责人,都在场馆上方的VIP席位上。
藏马站在观赛场地的落地窗前。
观赛的“包厢”在最高的位置,他居高临下看着两边的队伍,忍不住皱起眉。
“那只狐狸呢?”
飞影:“……”
听你喊别人狐狸,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在解决麻烦吧?”幽助靠着墙壁打了个哈欠,“昨天那个也叫‘仁王雅治’的孩子,不是用出了超出他能力范围的招数吗?”
“昨天真是差点出了大乱子。”小阎王无奈地道,“还好仁王君及时出手,不然那个孩子,可能会被自己的力量撕碎。”
真的吗?
藏马抱着胳膊,碧绿色的眸子里藏着了然的神色。
他想,真的是那只白狐狸“保护”了那个孩子?
“希望他今天不会迟到。”藏马说,“明天的行动,可不能失败。”
“放心吧。我们什么时候失败过?”幽助说。他眉眼间还带着少年时的锐气,更多的却是成为妖怪后被鲜血浇灌出来的如刀的战意。他看了一眼下面已经分出胜负的比赛:“对了,小阎王,明天的决赛,会邀请人类赞助商吧?无辜的人怎么办?”
“真正无辜的人,不会参加明天的‘仪式’的。明天会来的,只有敌人,和线人。”小阎王说。
他那张清秀英俊的脸无端流露出冷厉的神色,在场的所有人却并不觉得意外。
“那么,和其他人联络的工作,就交给我了。”观月歌帆微微躬身。
小阎王点了点头。
而一直站在玻璃窗前的藏马,回过头礼貌地笑了笑:“如果到了时间那只狐狸还没动静……”
“我会通知仁王君的。”观月歌帆心领神会道。
坐在擂台旁的仁王不知道有人正打算收网。他连整个比赛都处在控制和算计中都不知道。信息的不对等就是这么残酷。
他看着场上的观月。一贯精英又矜持的人现在正握着魔杖当做棍子用,间歇性给自己套上“力”和“速”的魔法,又在打斗时不间断地画魔法阵。
他打的很辛苦,因为他的格斗技巧真的很糟糕。而且魔法阵太难了,他要画一个完整的魔法阵总需要时间。
理论上他拉开距离更有优势,但观月还是保持了一定时间的近战。
他会在被对手的攻击打乱节奏时突然拉开距离,又移动调整自己的节奏后重新攻上去。
这个战术,在仁王的理解里叫做“放风筝”。
在比赛擂台上,一个“魔法师(完完全全的远程)”放近战的风筝?
这可真是一个经典又有效的战术。
在放风筝的战术下,观月不断拖延着。他是真的有天赋,就算荒废了魔法的练习,也天生拥有强大的魔力,这让他能打得起消耗战。
十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对手终于慢了下来时,观月一甩魔杖把人打飞了。
裁判报出了胜负,人类观众们纷纷鼓掌,而在场的妖怪则对人类内斗不感兴趣,因此兴趣缺缺地看着比赛。
仁王站起来,正打算在裁判的示意下列队,却突然感受到一道阴冷的目光。
他皱起眉朝着目光的方向看去,却只能看到不算太热情的观众席。
没人?
错觉吗?
他走下台时,两队准备比赛的妖怪的队伍已经站在场边了。仁王怀着看看下一场比赛对手的心情打量了两支队伍。
一支是和之前遇到过的妖怪的队伍没什么不同,野性和杀气。而另一支……
仁王心头一凛。
这种感觉,和刚才被窥探的感觉,很像。
他的视线在这支队伍上停留了一会儿,转身和队友们一起离开了会场。
他的焦躁在推开房门发现白狐狸躺在酒店大床中央时消失了。
仁王几步走过去,扑到床上的同时顺手一捞就把白狐狸搂在怀里。
半梦半醒之间被怼到胸肌里的白狐狸:“……”
“够了吧,别总是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啊。”它说。
仁王毫不掩饰他对白狐狸的“依赖”。当然这里面带着表演的因素,可也有真心的部分。他捋了捋白狐狸的尾巴毛:“无知的我被你匡到这座岛上,不把你看紧,我就被卖了。”
“签订契约的,是你啊。不要推卸责任。”
“那你能说清楚我到底是为什么决定签订契约的吗?”
“不是为了幸村?”
仁王眯起了眼睛。他撸着白狐狸尾巴的手用了点力:“不好意思,我可没有那么无私奉献。”
白狐狸不置可否地抖了抖耳朵。
晚上,趁着仁王去本丸做日课,白狐狸从酒店的窗户跳下去。
他的妖力只恢复了一半。仁王乱用精神力和灵力这件事不在他计划范围内,因此他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个“阴沟里翻船”。这会对接下来的计划造成影响吗?
白狐狸一边在夜色里奔跑,一边在脑海里模拟着可能发生的情况。
他还要留意,仁王在决赛会不会再“唤醒”一次这个世界的43" [综]逐光者42" > 上一页 45 页, 真正的未来的“仁王雅治”。
理论上是不可能的,但谁知道呢?自从他把时空转换器给了仁王,又千方百计让那小鬼成为时之政府的签约“特殊”审神者……
玩弄时间的人,是会得到报应的。
而白狐狸不仅操纵了时间,还穿梭了时空。
当然他觉得他能承受后果。
他跳过几个房顶,跳进另一间酒店开着窗户的房间。
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您很准时。”观月歌帆笑着说。
“Puri.”
白狐狸落在了藏马的肩膀上。红发的男人瞥了它一眼倒也什么都没说。他们自然而然开始商议起第二天的行动。
“确定我们没有打草惊蛇?”飞影问。
“不确定。或者说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小阎王淡淡道,“上次救回来的那些花妖,还寄放在灵界。”
“内应?”飞影哼了一声。
桑原大咧咧地翘起二郎腿:“被我们知道,就不叫内应了。”
“没关系,就算被知道了消息,以那家伙的傲气,也还是会照旧出现在明天决赛的现场的。他们为了暗黑武道大会的比赛已经准备很久了。况且人类那边,他们的老板也不会临阵脱逃的。”小阎王转着笔,“毕竟仁王君他们动手的痕迹,并不能给人威胁感。”
“噗,毕竟顶着平等院家和的场家的头衔呢,别这么说。”幽助笑着道。
“虽说如此,但新手的味道还是太浓了。”
“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小阎王抬起头。他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白狐狸:“你和平等院家商量好了吗?”
“这是继承人考核的一部分。”白狐狸说。
小阎王点了点头。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那就散会吧,也没什么要再确认的了。”
第93章 风暴前兆
白狐狸和藏马一起出的房间。
红发的妖狐瞥了一眼肩膀上的白狐狸:“你的妖力,出了什么问题?”
白狐狸心里一惊, 想起来这只妖狐曾经也是S级大妖怪。虽然转世成人类后一度掉到B级, 但现在也能随意在人类和妖狐的形态转换了。他自己妖力减半, 这只妖狐绝对感受得到。
它没有回话。
藏马也不意外。他虽然看这只狐狸不太顺眼,但也没有到讨厌的程度,基础的同事爱还是有的。
“关心你一下而已,不用介意。”他说, “你的妖力明天大概也无法完全恢复。本来以你的实力是没问题的,但你现在能确定, 你的小甜心不会有问题吗?”
……小甜心?
你说谁?
那个小鬼吗?
白狐狸挠了一下藏马的肩膀:“你觉得他会出问题?”
“我觉得你会出问题。你们俩个谁出问题, 效果不都是一样的吗?再像昨天那样来一次……你受得了吗?”藏马揶揄地看着白狐狸。
白狐狸无法反驳,只能不满地从藏马一边肩膀上跳下来,从走廊的窗口一跃而出。
藏马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地自语道:“也不知道是谁和我说过,对那个孩子好一点。啧啧啧。”
“藏马?你和仁王君在聊什么?”桑原从身后走过,好奇地问道。
藏马摇了摇头, 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交流一下妖狐的人生经验。”
不明觉厉的桑原:“哦。”
小阎王的会开的很快,也只是为了确认各人的状态没有问题,因此白狐狸回到房间时仁王还没从本丸回来。两个小时的日课对仁王日渐繁重的生活来说也算是一个负担,白狐狸也见过仁王从本丸回来流露出的疲惫的神情。
还带着稚嫩的少年有着强迫症, 他是知道的,就算再晚, 也会强迫自己完成功课的复习和预习, 还有网球录像带的研究。现在在绞首岛上是没有灵界侦探的夜巡工作了, 却有白狐狸的“特训”——也只是练习练习在日常生活中的灵力运用。练习结束后仁王还会自己模拟分析一遍可能的擂台战术。
但这都是学生的烦恼啊。
白狐狸想。
他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教导仁王一些简单使用的攻击招数,也免得等到第二天仁王又“心血来潮”把灵力和精神力随心所欲地混杂在一起。
不过灵力和精神力,就算混合,最大的可能其实是脑损伤精神力透支灵力紊乱吧?
到底是哪一步,让那只沉睡在时之政府本部的狐狸有醒来的迹象的?
难道是自体保护?
过去的自己出了问题,那现在的自己可能会消失,这个答案成立吗?
这是白狐狸想到最有可能的答案了,逻辑完全通顺。
他估摸着这个答案的可信度有百分之六十以上。
既然如此……
白狐狸看了一眼时间,爪子一挥摸出一个空的御守,又拿出符纸和特质的笔,开始画符。
仁王回来时白狐狸的符已经画好了,塞进了御守里。白色的狐狸以一种看起来很奇怪的姿势“坐”在床上,爪子里还捏着针线,看起来是在御守上绣灵力阵。
仁王愣在原地,几乎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一只狐狸,做针线?
“回来了?”白狐狸抬了抬头,见仁王略微睁大了眼睛盯着自己的爪子。
它也不觉得局促,反而觉得有趣。抖了抖耳朵,白狐狸让针线包漂浮到仁王面前,还附送了一个空白御守:“要试试吗?太郎太刀已经教过你最基础的保护阵法了吧?”
“……用针线缝在上面?”仁王迟疑道。
白狐狸点了点头:“这么惊讶?你不是挺喜欢缝纫的吗?”
仁王:“……”
“你哪里听来的谣言,我充其量就是对玩偶感兴趣,觉得高价买还不如自己做。”仁王说。
当然他最后还是尝试了用针线做御守了。
结果比较失败。
灵力阵和魔法阵一样复杂,等比缩小后完全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仁王初次尝试是不可能成功的。
白狐狸把自己做好的御守给他,又拿走了仁王失败的御守:“交换。”
仁王低下头:“你之前给过我一个了。”
“保险起见。防止你再像昨天那样乱来。”
仁王眨了眨眼。
他有了些不太正确的猜测,比如自己能安然无恙在乱用灵力和精神力后走下擂台,灵力还没有透支,是白狐狸做了什么。
像是关东大赛决赛时那样,他的身体对白狐狸的灵力是没有任何抗拒也没有任何排异反应的。而昨天的比赛,自己的消耗实在太低了,白狐狸却显得很糟糕。
仁王讨厌欠人人情,就算这个人是未来的自己也一样。
他抿了抿唇:“不会的。你放心。”
白狐狸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又从仁王的神态里读出了什么。它表情变得复杂:“你可别拘束过头。我让你来这里,是想让你赢的。”
“我知道的。”
第二日就是决赛。
虽然只隔了一天,但决赛的规模确实和前几日的比赛并不相同。
最明显的差别,就是更为拥挤,甚至连过道都占下的观众,和类似平台层的特殊观众席上的观赛嘉宾。
那是游走在黑白两界,或沉浸黑暗世界许久的人类“赞助商”,和投资了绞首岛的相关人员。
迹部跟着他许久未见的父亲走进这座古怪建筑物的顶层时忍不住皱起眉,为这周围太过明显也太过放肆的“恶”的气息。
他想,父亲究竟在做什么?
前一天临近半夜的时候,他久未归家的父亲匆匆走进家门,直截了当让他收拾东西跟着他出门。
他还以为是什么临时的会议,选择了颇为正式的装束。
当时他父亲也没提出异议,只是让他上了车。
豪华轿车一路开出东京,停在一个在附近不远他却从来没见过的港口。
东京的这个地方,有港口?
他父亲是要带着他穿越东京湾吗?
迹部带着疑问上了船。
这艘船也很可疑。排场上符合迹部财团的定位,却不是他们商用的任何一个款式,迹部甚至没有见过。不管是现实里还是给他做观摩用的家里生意的一些账本和名单里。
名为“灵域号”的船在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后停在了一座岛边。
……等等,地图上有这个岛吗?
他跟着父亲上岸时天已经快亮了,他父亲送他到酒店顶层自留的房间,和他说他还有三个小时休息时间就又出了门。
这让他怎么睡得着?
但考虑到三个小时后或许会有他准备已久的“迹部家族的重要活动”(他为了参与迹部家的真正事务已经拿了很多小分支练手,也学习了很多纸面知识了),迹部还是强迫自己躺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