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的利爪划破凌欢的脸颊, 血珠洒落, 那鲜艳的红一下刺激到了夏目,情急之下夏目将所学全忘记了, 条件反射一记破颜拳将妖怪击飞, 险些形神俱灭。
夏目吓了一跳, 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那个被追的满山跑的夏目贵志了,他小心的收起灵力,只余刚好将他们打飞又不会伤及他们性命的力量。
他不想让他们的未来终止在他的手里。
对夏目的顾虑和迟疑凌欢并没有疑问, 这个时刻也不允许他有疑问,他只是怔了一下就跟着调整自己的力量配合着夏目的行动, 对他来说夏目是可以并肩作战是可以交付背后的人。
他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放下心防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夏目的笑容他很轻易就心软了,或许夏目太无害,或许是夏目太温柔,他觉得看着他,有时候像在看着另外一个黎生。
那个本应该是他的情敌或者敌人的人,可他在他梦里是那么美好,他甚至记得他好看的手指,他盈满清泉的酒窝,和爱笑的眼睛。
从始至终他都无法对他生出厌恶。
凌欢一抹脸擦去血迹,挥拳打飞身前阻拦的妖怪,终于站到了“坎”位,他回头,夏目也正好找到生门,两人相视而笑,这下,他们可以脱离这个地方了吧。
循环这么多回,他们的精神一直紧绷着,现在一放松下来,疲惫就铺天盖地而来。
运转着的巨大阵法卡了一下,下一秒运转的飞快,迷雾四起。
再反应过来时,他们站在一个巨大的镜子迷宫之中。
风,不知从何而来,书页翻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叹口气,再次提起精神准备破阵。
*
金色的气息越来越多,混进灵气之中,渐渐弥漫小楼,那些金色的气息轻轻抚过相拥而眠的两人,丝丝缕缕轻柔的融入他们的身体。
小楼的轮廓在夜色里渐渐变化,好像变得更大更精致,也更像一个巨兽匍匐着蜷缩在地上,环抱着怀里的珍宝。
静谧的午夜房间里仿佛听见有温柔的女声包含着爱意的叹息,像一只手抚过两人的脸庞,他们,睡得更深沉了,呼吸更平稳了。
虽然梦里也不太平,但和能入眠的凌欢夏目相比,外面那群正扛着刀剑武器噼里啪啦打的正欢的相比,他们已经很幸福了。
阿宁为重明鸟,一手火攻用的出神入化。他面对斑和夜斗的围攻也显得游刃有余,以防守为主,并不怎么攻击。一边抵御他还一边解释自己是和他们一队的,他根本不赞同司珏的行为,他是來制止的。
奈何他没立场,此刻说真话也没人信,他依旧被追着打。
三人看似打得火热其实都没有忘记关注被天雷追着劈的司珏。
司珏并没有跑太远,就在八原周围打转,山林田地,丘陵小溪都跑遍了,破坏了不少环境后,还是很容易就被天雷劈到。
司珏在被世界意识发现的时候就做好了被这个世界警告,驱逐,伤上加伤的准备。
此时发现避无可避时他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昂首迎着天雷而去,数道粗壮的天雷劈到身上,刺眼的光芒过后,他的脸色微微苍白。
出乎意料的,天雷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凌厉,对他的伤害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大,与上个世界比起来,甚至可以说有点温和的过头了。
司珏抬头看向天空,那里一片漆黑,但他总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祂正在注视着他。
雷云还在继续聚集,在他头上形成一个个巨大漩涡,酝酿着雷电。看来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还没有消气,还想继续教训教训他。
司珏叹口气,他停下脚步不再跑了,甚至微笑起来,脚下小小的瀑布的哗啦声在这个静谧的午夜响个不停,叮叮咚咚的,就像一直永不停歇的欢快的乐曲。司珏站在原地,撤下防御等着天雷的降临,打算单凭肉体的力量硬抗过去。
如?3" [综]今天的我穿到了哪里32" > 上一页 35 页, 夏前慵傅捞炖着缴砩弦院竽抢自凭徒ソハ⒘恕?br /> 对他造成的伤害与其说是惩罚,不去说是给调皮的孩子的警告。
这真是个温柔的世界呀,真是温柔的世界意识,他想,然后吐出几口鲜血,染红了地面。
〖我不会再对他出手了。〗他说。
夏日的风总是凉爽的,乌云被风吹开,露出后面皎洁美丽的月亮,月光如缓缓流动的清泉,流淌到了他的身上,仿佛他也和这奔流的溪水融为一体。
司珏闭上了眼睛,柔和的月的力量舒缓着体内受伤的经脉,紊乱的力量,也被重新梳理。
他本属性光明,为阳;后来他堕身为魔,属性黑暗,为阴。这月之力正好对症。
水流有些湍流,水珠迸溅飞到他的眼睑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的睫毛微微颤抖。
很久了,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体验了。司珏想,早在他失去黎生的那一刻他就放弃了拥有世界意识宠爱的机会,毅然而然地站到了世界意识的对面,却没有想到居然在另外一个世界再再一次享受到了这种宠爱。
多么令人怀念呀,多么令人感到荣幸啊!
司珏睁开眼,世界意识不仅治好了他的内伤,他早已陷入瓶颈的修为还有所增长。
司珏发自内心的道:〖感谢你。〗
风走过,绿叶落在他的手心,司珏知道,天空之上的存在对他的关注消失了。
久违的喜欢上一个世界。司珏眨眨眼,这令他的心情很好,就像吃了顺滑的布丁,甜甜的感觉一路从口腔划过喉咙最终来到心里,让他在看这个世界的时候觉得它被蜜糖包裹着,散发着甜美的芬芳。
淡淡的甜,却持久不散。
喜欢这个世界,并不是因为祂对出格行为的不追究,而是这个世界的包容,不管是对他的还是其他人,不管是这件事还是其他事情。
这个世界,爱着他的每一个子民,无论他是不是来自外界。
那一瞬间,他甚至生出等到凌欢已经没事了,他就带着凌欢住在这个世界。
火焰包裹着不断后退的阿宁落在司珏面前,阿宁看着完好无损的司珏,毫无感情波动的哇哦一声,带着嘲讽,“我们圣使大人居然毫发无伤,真是太令人惊讶了,我还以为你在天雷的攻击下,你会被劈得四肢瘫痪无法动弹只能可怜兮兮的躺在这里等我来救你。”
司珏瞥他一眼,眼神体现的很清楚了,他不想和他说废话,甚至都不想搭理他的。
嘿呀,我这小暴脾气!阿宁决定挽挽袖子给司珏一个好看。
没等他给司珏好看,斑已经和夜斗追着过来了。山林里静悄悄的,刚才那几道天雷吓得周围的妖怪们跑的远远的,一直关注着这场战斗的妖怪们见几大黑恶势力都聚集在一起也只敢远远的观望着。
“交出友人帐!”夜斗落在地面上,犀利的眼神始终注视着两人。
刚才打斗中,友人帐不知不觉的丢失了,要说会到哪儿去了,除却这两人不做他想。
阿宁学着凌欢扮无辜的模样摊摊手,“那东西不是一直在你们那里吗?怎么来找我要?”他是真无辜,司珏被世界意识追着打根本无暇分心。“你们可别乱诬赖好人啊。”
斑皱着眉头,最后一个接触友人帐的人是他,可他却没有感觉到友人帐是什么时候不在的。司珏暂且先不说,阿宁确实是没有机会靠近他的。
夜斗手持长剑,问他们:“你们来八原是为了友人帐?”
他是一个神明,一个低等的祸津神。但即使如此,也是拥有神性的。可在这两个人面前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上一个能给他这种感觉的是“父亲”,那是从心里恐惧带出来的,而这个纯粹是力量,是“畏”,是低位者向高位者产生的战栗感。
“嘛,一半一半吧……”阿宁扭头看司珏,他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一纵身,长发只来得及在空气中划开一个弧度人就消失不聊了踪影。
“喂!”阿宁无语,这家伙居然就这样丢下自己不管了?!
“想跑?”斑的话音未落强烈额妖风就和他一起撞上了阿宁身前的火墙。
“喂喂喂,我真的是无辜的!”刚说完身后又迎来夜斗的攻击。
“还有一个原因呢?”
“额……”阿宁飞身旋转躲开一神一狐的攻击,这个说真话吧,肯定是不行的,说假话呢他又不擅长。
哎呀,药丸。
斑沉声,“无论如何,你们对夏目心怀不轨这是事实!”
“等,等等,我还有话要说,听我解释呀!”
已经跑了一个,这两人哪还肯听阿宁狡辩,百般手段使出来,即使弄不死他缠住他还是可以的。
阿宁仰天无语,心里默默诅咒司珏被凌欢抛弃,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这对狗男男的了。
司珏脚步轻快的移动着,友人帐什么的现在是没戏了,不过看世界意识的态度,蹭蹭夏目的气运还是可以的吧?
都说霓虹神明八百万,数不上名字的更是多不胜数,他刚才也发现那个叫夜斗的小神身上的气运了,不过他的神职可能有点问题,气运之中缠着浓重的黑色。
不过那对凌欢来说都不是问题,如果可以的话,连他的也蹭蹭吧。
这样想着,心里对到手后飞走的友人帐的那几分不甘终于散去,开始满心喜悦的想着下一个世界要去哪里?气运好蹭吗?能不能一下子就把凌欢灵魂补上?
凌欢现在灵魂的状况已经好转了许多,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
虽然可能这个一点有点多,也丝毫不能影响司珏现在的心情。
然而再多的喜悦在看到小楼的状况时都消失无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量日更,如果实在太忙的话那就只能跟榜单走了(?ω`)
第87章 友人帐借用一下
守护重要之人这个任务对庄羽墨来说不仅是对他的信任,更是他绝对要完成的责任。
凌欢对庄羽墨来说是什么呢?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黑暗中的一道光, 江河里漂着的一块浮木吧。
他全身力量被封印, 只能以原形在魔族领地艰难求生。虽然因为他身上青之一族的印记魔族不会特意针对他, 害他性命,可也不会对他友善, 各种不伤及本源的折磨从未断绝。
妖族成长期漫长,不仅仅指的是他们身体的发育,他们的心智更难以成熟, 需要不断的去经历去学习, 像是需要时光的淬炼才能打磨出上好光泽的宝石。
庄羽墨从出生至今五百年不假, 可修炼无岁月,一个闭关, 几百年就过去了, 人世间沧海桑田变化不断, 那与他从来都是没有关系的, 他依旧天真,心性仍旧是个无忧无虑的孩童。
他的心智本就和操天日地的熊孩子差不多, 身后有有权有势的族长老爹撑腰又有宠爱无极限的娘亲在, 自然是熊遍青之一族无敌手。被封印后, 他受到欺凌侮辱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对于熊孩子来说,我可以欺负你你却不可以欺负我, 所以即使自己是一个幼崽儿的体型也是要奋起反抗找回场子的。
于是他就被人家揍了个头破血流。
他可怜兮兮的被扔在雨里,冰凉的雨水冲刷着他的身体带走了他体内所有的温度, 他知道自己变得越来越冰凉,就快要死了。他已经放弃了挣扎,因为他连移动一下爪子肉垫都做不到。
身边的魔族来来往往,大声嬉闹着,谁都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
那时候他心中思绪万千,却不后悔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他打人闯入酒窖是他不对,只是想报被那长老当着众人的面教训的仇而已,砸酒却是因为那些耗费众多心力光阴的酒是失败品而已。
他的老师,他的长老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怎么会允许他做出失败的酒,怎么会允许他被人嘲笑呢?
所以在他气急败坏的大骂他时他仍是笑嘻嘻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做了好事;他也在他为自己求情的时候嘲笑他妇人之仁,心中却是饱满而温暖的。
他也不恨父亲,他知道,族长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父亲,他还是一个种族的秩序代表,若是一个种族的秩序都不维护这个种族的秩序了,那这个种族离消亡也没多远了。
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母亲。
那个温柔,慈爱的女人。
他觉得自己要死了,所以他闭上眼等待死亡的到来,上天却给了他一线生机。
凌欢把他捡回去了,那温暖的体温,那响亮的心跳声,是他对凌欢最初的也最美好的印象。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将小楼围起来的人,他们之中有人有妖皆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庄羽墨抿着的唇角露出一个冷笑,“你们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为首的人带着眼罩只露出一只单眼,他穿着黑色和服众星拱月般带头走过来,他身后的妖怪气息混杂,有些是人类的式神,又有些是自由的山林中妖怪,看到庄羽墨他皱皱眉,问身边一个妖怪,“你确定夏目他在这里?”
丙确定的点点头,他是亲眼看着夏目进去的。他也不想求助于人类,可夏目已经进去很久了,的场静司也正巧带着人来探查今晚的动静。
“今晚的八原的动静都是因为他们引起的?”的场静司的表情有些不大好,今晚突然冒出来的气息实在太强大,一点不比他的家族一直躲避的那个妖怪差。
八原是什么时候来了这样强大的妖怪,他们却一点都不曾知晓。
“嗯。”丙回答道:“他们企图夺走友人帐,夏目身边那只肥猫和那个祸津神和他们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