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阿邪,洗漱一下后睡吧。”
“现在还早,欸,老张,你怎么了?”
“我去给你放热水,这两天天凉,我放些热水给你泡泡。”张启山不由分说地把吴邪推进卧室里。
最后,张启山把在浴缸里睡着的吴邪捞出来擦干塞进被子里,确定他睡熟了,去了隔壁那间。
来的时间太早了,埋头钻研古籍的那位张启山一副愠怒的模样,他说:“你这次下了多少”
“不多,他半夜睡得不舒坦肯定会醒。”张启山翻看桌上翻译下来的纸稿,不满意地直皱眉头,他说:“你过会回去陪他吧。”
“你是有……”
那位打断他说:“不要着急,不要催他,八月份你们回去后那里就过了不到半月,回青岛休整一下,在回去长沙时间也绰绰有余了,阿邪把长沙九门绑在一条裤腰带上,个把月的不成问题。路上,就是路上……”
“什么?”
“老子能说早说了。”倒是年长的张启山头次出现暴怒的模样。“你他娘的问过他愿意跟你回去吗?”
“他说过跟我回去的。”
“问他,9" [盗墓启邪]思无邪8" > 上一页 11 页, 愿意,还是不愿意!问不出口是不是,你根本不敢。”
“我自己给自己办的葬礼,让他夜夜睡不着,我一张脸过了花甲就没变过,还往年轻着长,我怎么还能用原来的身份活着。我那时就是想近点,看他一眼,哪知道就成了这样,你知道他有多害怕吗?他等怕了,我张家的那位家主一走十年,阿邪看着自己一天天的被时间磨损,却偏偏要等一个永生之人,他怕自己就是等到了也是换来一句‘你是谁?’。他怕我等,怕你等,等到死都再也见不到一面,他等怕了,自己怕,也唯恐你会害怕。他不过是不说而已,你……罢了,我明天就搬走了。”
“你就这么走了?”
“我这些天强塞给你的是张家那次火灾烧掉的部分,你看完了我还留这里干什么?还有,阿邪问你是否要和他一起会吴家一趟,这你自己决定,别都来问我,老子他娘的都不知道自己的那点出路在那里,把他送回来没有。”
“也好,我会待他好的。”
“要不是心里都清楚,我自己都想把自己揍一顿,烂人一个。”张启山咬咬牙。“你去陪他吧,回长沙那一路要小心,回去后,更要小心。你也再容许我偷偷看看他,也没多长时间了,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碍眼。”
吴邪半夜觉得自己被什么给缠上了,搅得他呼吸困难,他推手,推啊推的,把张启山推开点,张启山也醒了,一副心思劳损、欲言又止的样子,吴邪抱住他的头,叹气,他说:“你要不想陪我去见我的家里人,那便算了,我一个也可以,我看他们肯定也趁着这一阵想堵我,我一人来去方便,我回家看一趟,拔起腿就可以走,你把这的房子退了,去火车站等我。”
“阿邪,我不是。”
“老张,就这么定了吧,我们先到最南边,慢慢地往北去,到八月份去长白山脚底下等着,完事了我们就回去。”吴邪说得语速极快,生怕自己改变了主意,一路上只顾玩乐,哪来胡思乱想的时间。
“阿邪……”张启山明显是还想说什么,但被吴邪打断。
“就这么决定了,决定了就不改了。”
藏在暗处的那位张启山或许也是知道这时候年轻的张启山有多少的勇气和担当,的确,张启山有了危机感,来自未来捉摸不透的压迫让他坐立难安。他正在在火车站,人来人往,吴邪和他在计划半年游遍中国的行程后,他在这里按计划买了到火车票去深圳,没机会去港澳,吴邪还显得意兴阑珊。
张启山也不是好烟的人,但他现在身上却随时备着烟,黄鹤楼。一是吴邪会向他讨烟抽,二是他自己也会忍不住来一根,即使这种棉柔和缓的烟实在不是他的口味,他喜好烟味大,味道呛得那种,但吴邪喜欢,也知道他总会有,免得吴邪去偷偷找烟抽,没个节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是忍不住的多为吴邪想想,多想多做,却不说。阿邪,也是那样,长沙平静的那两年,偏偏是他们错过的最好的那两年。
他在长沙太心安理得的享受吴邪的付出,也是自己把阿邪逼得溃逃,他们这时候,明白他们之间横跨了七十年后,倒是会珍惜了。也不知道是早是晚,但到底是他占了吴邪的便宜,他揪着吴邪心里的那点柔软,挟持了那点爱意,逼着吴邪跟他回去,却又不能许他以一个善终,回去后呢?未来的他告诫他要小心,万分小心,他收获了迷茫外却一无所有。他不敢问吴邪是否真的愿意,不是嘴上说说,心里真的愿意吗?
张启山拿着两个人的行李,火车发车的时间也接近了,吴邪早就告诉他了回去的办法,如果吴邪不来,他自己一个人,就回去吧——甘心吗?
张启山倒希望吴邪不来,跟他走就是烽火战乱,流离失所。这里,张启山喜欢这个年代,平和安全,他还记得吴邪在广州时被他那该死的一时气话气哭的时候,吴邪明明喜欢安定闲适的生活,再说,这里还有个张启山呢,年长且更成熟,他能放心的下。
张启山看着时间将近,自己宽慰自己一阵倒是放下了,他是不该去买一张去陕西的票。
第39章 c37
作者有话要说: 先解释一下,前文中出现两个张启山的问题,他们都是张启山,只是年龄不同,一个是1910年出生活了一百多年到二十一世纪的年长版本张启山,一个是吴邪从民国时候带到二十一世纪的张启山,本质上是同一个人。
只能解释到这里,再解释剧透了。
放前面就是因为怕你们看不到。
“老张,走了。”吴邪拽上张启山,一边抱怨:“你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催催我。”
“你来啦。”张启山把吴邪拉进自己的怀里他亲亲吴邪泛红的眼角,说:“我们走吧,和我一起走后就不许后悔了。”
“走吧。”吴邪拿过自己的行李箱,放下了,抛下了,一走了之到没那么的困难。为什么?这里裹挟着太多让他,逼迫他一步步成长,直到面目全非的东西。他恐惧于面对,太多的恐惧,他不怯懦,只是本能的追寻更好的,他幻想着那一辈的九门的能够善终,他想让自己的幻想变为现实。
只是玩乐的话到真的似乎是没了任何的负担。
张启山敲敲门,说:“我知道你在,开门。”张启山和吴邪已经一路玩到了北京,七月份了,大热的天,他和吴邪晚上出去玩闹了半宿,张启山也捉到了他身后一直跟着的人。
“进来吧。”开了门,也索性打开了说了:“是我不注意,没下回了。”
“我们下一站就去长白山了,你没什么提醒我的吗?”
“没有,回去吧。”独自承受了多年寂寞的张启山说:“照顾好他,做你决定下的事后,不要后悔。”
“我知道了。不过,阿邪的腰上……是你吗?”
那位年长的张启山叹了口气说:“我们是同一个人,不是你我的问题,是时间的问题,你也知道阿邪是怎样的人,你不问他便不说,有时候,即便是你问了,他也不一定会回答。”
“那你也不能……”
“不是我在我出现的这段时间里做的,是你们还没回来这里的时候,你自己去想想吧。”
“我们还会再见吗?”
“开什么玩笑,我们是同一个人,不过是时间漏洞下可以互相挖苦一番,哼,你好自为之。”
“之后呢,我带走吴邪以后?”
“等罢。”活了一百多年,也往老不死方向奔去的张启山说:“我再等上一阵,一阵也不知道是多久,后面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吴邪在酒店内,拿着手机,看着张启山打包着饭菜回来,调侃自己道:“算算时间是过得真快,启山你不会要赖着不走吧?”
张启山把饭盒砸在吴邪面前,说:“吃吧你,看吃还堵的堵不上你的嘴。”他把吴邪手里的手机夺过来,看到始终没拨出去的电话,说:“你相信他们吗?”
“那还是不打了。”吴邪把手机抢回来扔到床上,掀开盒饭盖子。他出来这一阵没带鬼玺,那玩意还好好的锁在他的柜子里。胖子会去取,他也确定胖子回去长白山,还有小花,黑瞎子,趁手的伙计也会带上,吴邪也必须要去。
胖子怀里揣着枪,靠着门蹲在那里抽烟,烟火一明一暗的,他说:“天真,小哥出来以后你准备怎么样?”
没有回答的声响,胖子摇摇头说:“当你胖爷爷傻啊,你他娘的本事啊,一早过来开路,你以为把路上那些妖魔鬼怪扫干净了,你胖爷就能放过你,他娘的给爷出来。”
“胖子……”角落里亮了台手电,他说:“有伤药没,还有清水。”
“你等着。”胖子扒着自己的背包,把各种各样的药物送过去。“我去,这样子还没挂。”
“别闹,给我药。”吴邪拿了药帮张启山换上,吴邪身上真的只有几块擦伤。
肩上的绷带被换下来,王胖子看到了张启山肩上的纹身:“这肩上,张家人,和小哥一样的,麒麟?”
“是穷奇。”吴邪用水帮张启山洗伤口,他说:“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伤得这么重。”
“倒也不是说不过去,你除了比我胖爷灵巧,跑得快些,其他哪一点都比不上我。”
“嗯。”吴邪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手。
“你们一路过来,把路上清的一干二净也不容易,这位的身手不错啊。”
“和小哥不相伯仲吧。”吴邪帮张启山盖上件外衣,“除了没麒麟血,那点都不输小哥。”
胖子也就席地而坐,说:“比小哥再有点人味,你就看上了。”
“算是吧。”
“小哥一人进去把你在外面晾了十年是有点不地道,但你这样子,不是我说,这小子的长相实在是和小哥太像了。”
“胖子,我本来……”吴邪停顿一会后说:“我本来在福建南边的山里找了个村子,村里很淳朴,我准备在那里呆一阵。要不是因为遇到他,我那下半辈子也就这么浑浑噩噩过去了,和他在一起我还知道要做什么。”
“你的那些生意呢?”
“给小花。我欠他的,是关是继续,他说了算。”
“他娘的,我和你这么多年的兄弟,你给小花不给我。”
吴邪从张启山的一副堆里掏出烟盒,他说:“胖子,退休吧,找个地方混过下半身吧,我,我可是换地方施展了,那地方有点意思。”
“也是,小哥也是彻底自由了,你这小天真反正也没什么追求,生意索性是不要了,倒不如可劲的折腾自己,话说,就是你再怎么看年轻,这地上不满三十岁的大小伙,你老牛啃嫩草啊。”
吴邪笑得前仰后合,也不说具体原因,谁是那只老牛来着。
看到张启山也清醒了,吴邪把他扶着靠在自己的身上,悠悠的看着门,时间差不多了。
第40章 C38
“你没什么变化。”他说道。
胖子上来,一把勾住闷油瓶的肩膀,弄得他一个踉跄:“哪能跟小哥你比啊?你舍得出来啊你!”闷油瓶被摇的东倒西歪。
吴邪扶着张启山站起来,他冲着张起灵笑笑,有点尴尬。因为张起灵盯着张启山的脸猛瞧,之后他又看向吴邪点点头,也浅浅地笑了笑。
吴邪扶稳张启山,“走吧。”
“喂,你们干什么在胖爷面前打哑谜。”
“胖子别废话,快走。”
只不过到了长白山脚底下民宿里,隔天早上传出来胖子的怒吼:“他娘的,这人都死哪去了?”
吴邪和张启山索性是免得夜长梦多了,连夜跑了,至于张起灵,并不是和他们一路的,准确的说,他们偷跑的时候,张起灵就不见了。吴邪和张启山到了陕西,先要让张启山修养一阵,张启山的那样子下墓有风险。
这时候他们谁都决口不提什么吴邪离开这里后会怎么样。张启山和张起灵一打照面还是吃了一惊的,就是他自己也觉得不是一般的像。说是差别在哪里,只有看不见摸不着的气质。
吴邪此时正在尽量武装他们,他们回去的年代不安生,吴邪要找的是不超出时代认知的,可控制的装备。枪械的话,吴邪没道理不带回去更先进的和最合理强力的。他们两人没车没马,又不清楚那边地上的情况,军备的分量都不轻,要做好背着两大包行李到有可用交通工具的地方。吴邪已经把□□这类的都刨了,先是他之前带过去的还剩了部分,在又是轻便的新型□□在那里太出格,也用不到几回,常规的在那个年代也都有了相应的技术。
还要带上药物,药物一类的非常有必要,到现在一颗药、两颗药可以解决的东西,那时候说不定是药石无救的病。就算是已有中成药或是西药可以控制的病情的,不是起效慢就是来源难。吴邪更头疼的是,未来面临的是战争,以张启山爱兵如子的性格,药物的话,伤药和消炎药为主吧。
还有,也是吴邪最在意的是通讯设备。两边的时间是可以通讯的,只要一部有电的移动电话,老张对技术革新后的通讯设备有多方便不了解。但吴邪却知道,一部能通话的手机多少能消解掉他内心的负罪感。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逃离了一个噩梦,投向另一个需要塑造的梦境。太真实,也太不真实。而一部手机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串联,吴邪所要的就是未亡人给他的一声平安,他却又做不到回应。吴邪收拾背包的时候把太阳能充电的移动电源放到一边,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