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先生。”贾维斯停顿了两秒,道,“莫里亚蒂先生正在发出一条指令,他要求一名名叫格木的男人进入伦敦,为他让一个保安‘保持安静’。”
托尼啪地合了下手,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
——
“——托马斯,我以为你是最应该明白我的脾气的。”莫里亚蒂把玩着一支笔,阴恻恻地道,“我们认识了差不多有二十年,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为我打理那些犯罪生意……我信任你的能力,把最值钱的那些收入都交给了你,可你现在却告诉我,我们马上就要损失今年以来最大的一笔入账了?”
“但我以为事情并不难解决,吉姆。”一个男人坐在办公桌左侧的一把?" [综英美]爱妻狂魔4" > 上一页 7 页, 巫由希嵘赣锏氐馈K鲎邮莞撸贩⑴埽髯乓桓毖д呤降难劬担赋さ氖种溉缰┲胍话愦钤诓园椎氖直成希拔颐羌笆狈⑾至宋侍猓虼艘灿涤谐渥愕慕饩鑫侍獾氖奔洹拖褚郧耙谎灰环⒆拥桓錾笔郑歉霰0簿湍苡涝侗兆欤谖颐堑玫侥侨蛴髦埃蝗四茉僦阑锏陌旅亍!?br /> “我现在不想杀人,托马斯。”莫里亚蒂把笔扔在了桌子上,向后靠住了椅背,“想办法让他学会闭嘴,忘掉自己的发现。你可以给他一小笔款子,拿他的家人去威胁他……”
“亚力·伍布里奇没有家人,他单身,人际情况简单,唯一的爱好就是观星,也正是因为这个爱好才让他发现了画里的不对劲。”托马斯道,“恐怕他也不会对封口费感兴趣,据我所知,他已经把事情告诉了一名大学教授,只是对方暂时没有相信他而已。”
莫里亚蒂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为什么我会觉得你在迫使我做杀人的决定,托马斯?”
“——因为这正是最正确的决定,也是以往的你会做出的决定。”托马斯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你还记得自己咨询罪犯的身份吗,吉姆?还是说你开始变成一个好人了?为了那个从天上掉下来的美国男孩?”
莫里亚蒂微微挑眉,看着自己的财务总管:“你觉得我变了?”
“毫无疑问。”托马斯道,“你变得优柔寡断了。看看你最近做出来的事——那个本来应该死去的老妇人,那栋被炸毁的公寓——你居然请了一帮演员来完成这些事?明明只有真正的死者才是最好的演员!我认识的那个吉姆,从十几岁的时候起就可以利用一个空包裹让一家六口自相残杀,那个首要的报复对象到现在还呆在重犯监狱里,再看看你现在——你为什么会不想杀人?”
“——因为用不着这种手段,我也能达成所愿。”莫里亚蒂轻声道,“我不知道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嗜血的屠夫,凡事只会用暴力去解决?你应该庆幸自己和我认识了二十年,托马斯,不然我会把你的牙齿一颗颗敲掉,扔进鱼缸的鹅卵石里。”
托马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么说,如果有必要杀人,你也会杀了?”
“为什么不?”莫里亚蒂敲了敲扶手,不耐烦地道,“但我现在不想杀人,我希望你能记住——把格木找来,吓唬吓唬他,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了。”
托马斯深吸一口气,慢慢站了起来,躬了躬身:“我会记得的。”
门关上了。
——
“……先生,我觉得您现在不适合……”
“很适合。”托尼把眼镜架在了鼻梁上,按了下镜架上的一个按钮,“——能投影个东西给我吗,贾维斯?——谢谢。”
一支扳手的三维结构图出现在了托尼的视界中,托尼吹了声口哨:“就好像又回到原始时期了一样。”
“先生,我还是建议您——”
“进度多少了,贾维斯?”
声音无奈地顿了顿:“百分之百。”
“很好,这样你就能为我提供必要的援助了。”托尼试了试背包的重量,穿上外套,弯腰系着鞋带,“现在告诉我格木的位置。”
“格木已经进入了伦敦,正在接近目标。”
“吉姆呢?”
“——卧室的灯已经熄灭了,也许他睡着了。几个小时前他向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手机发送了一张图片,地点是泰晤士河南岸沙滩。”
托尼直起了腰:“一个擅长赤手空拳杀死对手的大个儿,一个上夜班的保安……把东西扔进水里的确是个好主意,根据泰晤士河的涨潮时间和保安的经过时间,这地方一定会是明天出现线索物品的地方……不,不是绑架案,那幅画太值钱了,他要的是让保安闭嘴。那就是打算误导福尔摩斯这是个杀人案了?”
他耸了耸肩,自言自语道:“不管怎么样,揭穿一场骗局总是件好事——贾维斯,我以前有收藏过这类值钱的画吗?”
“您会去收藏一些具有上升价值的画,先生。”贾维斯答道,“毕竟在发明钢衣之前,您除了这个钱就没地方花了。”
“胡说,我还做慈善,送女人礼物。”托尼随口反驳了一句,站在了门口。“现在我们可以出门了吗?”
“已为您准备好出行车辆。祝您出行愉快。”
穿着一身低调的运动服,背着个帆布背包,托尼压了压帽沿,走出了这栋大楼。一辆不起眼的轿车正停在大楼门口,没有熄火。托尼自然而然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顺利地出了庄园,开始向伦敦方向行驶。贾维斯已经在眼镜上投影出了地图,一个代表着杀手格木的红点正向着代表保安亚力的绿点逐渐接近着。
“计算出最优路线,贾维斯。”托尼把眼镜拿了下来,“你来指挥导航——这玩意儿看得我头晕。我真该把屏幕改进一下的。”
音响里放起了摇滚,托尼随着曲调轻轻摇晃着身体,很快开进了无人的街道中。
凌晨两点多的伦敦很宁静,托尼可以放任自己把车开得快一点。亚力才刚刚出门,格木正在他必经的那段河岸旁等待着……托尼估算了一下距离,把车停在了几百米外,从背包里拿出了电棍和迷药喷雾,静静地等待着。
几分钟后,美术馆的保安亚力从他的车旁走了过去。等他走出几十米后,托尼打开了车门,也悄悄地跟了过去。
他的打算很简单,这会是一次黑吃黑,一个对莫里亚蒂的小小恶作剧。当格木准备带走人质的时候,他就从背后击昏杀手,抢走人质,放他去报警……想象一下莫里亚蒂得知这一切后的表情,托尼就觉得自己实在是有很充足的理由在这件事里扮演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正义使者。
“——有辆汽车正在接近,先生。”贾维斯提醒道,“昨天下午的时候这辆车曾在庄园里出没过。里面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托马斯·希金斯,41岁,莫里亚蒂先生的好友兼下属,在伦敦一所小学内担任数学教师。他们进入了监控盲点,先生。”
“时间够用了,贾维斯。”托尼悄声道,看着亚力走近了格木隐藏的树丛,随时准备接近,“等会儿我一得手你就制造点动静,让我们有时间跳进河里逃生……!?”
树丛里蓦然扑出了一个黑影,亚力只来得及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叫喊,就被人掐住脖子提在了半空中。背对着托尼从树丛里站起来的人几乎有一层房子那么高,他像是对待一只待宰的小鸡,右手掐住亚力的脖子举高,左手只是在他的脖颈上轻轻一敲,保安就一声不吭地昏迷了过去。
巨人松开手,亚力软绵绵地落在了地上。托尼握紧了电棒,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他知道格木身材高大,很难对付,但他没想到格木竟然会这么高大……以他现在比常人高出几十倍的体质,对付格木不算什么问题,但体格不算柔弱的亚力几乎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击昏了过去,格木的实力也可见一斑……而他没有太多时间来和格木进行缠斗,原本准备的电棒和麻醉剂在面对格木这样体格的人时也显得有些不够用。如果抢夺人质的时间过长,他的异常可能就会被那辆车里的人发现了……
考虑了两秒后,托尼还是决定收手。他需要尽量减弱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影响,那么就势必不能被更多人发现自己身上的不同之处……
汽车的灯光打了过来。托尼背靠着一棵大树,慢慢地随着阴影挪动。靠在树后,他微微侧头,看见一个个子瘦长的男人下了车,走到了格木面前:“看起来你似乎干得不错?”
格木声音沙哑地道:“我只希望得到被许诺的那份酬金。”
“——现在你拿到了。”托马斯手指里夹着张卡,递给了格木,“我想你应该不介意我来处理人质吧?”
格木没有动弹:“我以为酬金还是和以前一样,是莫里亚蒂先生亲自发放给我的?”
“哦……这次有点不同。我加了一倍,买你闭嘴。”托马斯微笑着又把卡往前递了递,“同意交易吗?”
格木迟疑了一下,接过了卡。托马斯在保安身边蹲了下来,似乎在观察他脖子上的勒痕,语气中带着满意:“看样子是昏迷透了。”
他轻轻戳了下保安的额头,左手间多了把手枪。托尼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枪口就抵住了保安的额头。清脆的枪鸣声响起,托尼心里一紧,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你干得很好,格木。”托马斯微笑着站了起来,“我会把你的成果报告上去的。把他丢进水里吧,你可以回家了。”
他跨过了保安汩汩流血的头颅,慢吞吞地走过格木身边。忽然间他举起了手枪,对准托尼藏身的树后,连续扣动了扳机。
第19章
托尼回到实验室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清晨了。天边朦胧地透着光,鸟儿的叫声开始叽叽喳喳地响起,他若无其事地穿过了几道关卡,进入了大楼之中。整座大楼都静悄悄的,托尼按下了电梯,径直上了顶层。
门缝里亮着光。托尼把拇指印在把手上,滴地一声轻响,灯火通明的客厅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莫里亚蒂正坐在正对门口的一张沙发上,穿着一身睡衣,却好像穿出了国王的气势,手臂搭在扶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托尼。托尼反手关上了门:“……你醒着?”
莫里亚蒂盯着他看了两秒,慢条斯理地举起手来,鼓了鼓掌:“哇。哇哦。凯旋归来,值得恭喜。把问号去掉,你知道我醒着,因为我会在早晨六点钟爬起来的原因再清楚不过了。”
“用不着这么阴阳怪气。”托尼硬邦邦地道,“我现在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再清楚不过了——我觉得我们该正式地谈一次,开诚布公地谈谈,不提及那些所谓的感情因素,直接说说自己面对某些事时会做出的真实判断。”
莫里亚蒂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这话说得简直像分手一样,而我们还没交往过呢,托尼。”
“——我承认,我的确感觉你很不一样。”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托尼的镜片有些反光。莫里亚蒂看不见他的眼睛,却清楚地看到他脸上正浮现出一种隐忍的神色。“管它到底是因为什么,你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罪犯,全世界有至少百分之三十的案件都同你有关,不管你有没有直接杀死过一个人,每天因为你间接死去的人却不知道有多少……你手上染满了罪恶和血腥,而我竟然会对你抱有期待,认为你也许是值得信任的,觉得你那套自圆其说的逻辑也有可取之处——就像个天真的孩子在做梦一样。多谢我现在梦醒了,然而我直到现在还觉得应该听听你是怎么说的……如果你的确有话要说的话。”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冷凝。莫里亚蒂慢慢地站了起来:“……我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托尼。”
托尼喉咙里短促地发出了一声冷笑,收紧了手指。
“我知道你因为什么而愤怒,但你现在想听的显然不是我对这件事的解释。”莫里亚蒂轻声道,“我不知道你是从怎样的一个世界来的,托尼,但它对你来说一定很美好……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也是,哪怕到处都充满了无聊、无聊、无聊……但我能找乐子的手段比我的许多仍禁锢在道德躯壳里的同类要多得多。也许如果我拥有过一个幸福的童年,现在也会是个标准意义上的好人,会成为一个学者,或者打造一个商业帝国……但我没有。我是在一种相当冷漠的环境下长大的,人们像是被上好了发条的机器,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莫里亚蒂先生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不苟言笑的上班族父亲,而莫里亚蒂夫人兢兢业业地扮演着一个把全部爱意都奉献给了孩子的家庭主妇……邻居扮演着邻居,园丁扮演着园丁,只有孩子才只是他们自己,会简单地根据自己的喜恶来决定是跟汤姆玩还是排斥杰西。
“但这未免也太过简单了,他们的思想就那样赤裸裸地摆在我的面前,好像正等着我去破坏。我轻而易举地就能毁掉他们之间的友谊,扭转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这又有什么意思呢?我宁愿一直旁观,保持安静,让自己游离在团体边缘……假如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也许我也不会走上今天这条道路。但有一天莫里亚蒂先生忽然失了业,按部就班的生活被打破了。仅仅三个月,我们从干净整洁的公寓里搬了出来,莫里亚蒂先生开始酗酒,莫里亚蒂夫人渐渐忘了每天整理房间,他们之间开始争吵,无休止地互相指责,最后将战火蔓延到了我的身上……我好像忽然间变成了世界上最坏的孩子,长着一副倒霉相,头发乱糟糟的,不合群也不聪明,身体虚弱,没有任何特长,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荣耀。我又容忍了他们几个月,直到莫里亚蒂夫人开始打我。你知道后来她怎么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