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鲁说罢,脚往下移了移,踩在黎簇屁股上用力碾了碾。
“啊啊——”
这不怪黎簇得惨叫,屁股是真疼。
吴邪站在不远处,塌着一边肩膀,下巴微微抬高,脸上没有表情,眼里含着几分冷意,沉默不语的看着被嘎鲁摁在身下的少年人。
少年人白净的脸上沙子和血混在一起,双脚无力地踢踏着,被反剪的双手一挣扎就会遭到嘎鲁恶意地拧转,痛的他不停大叫。
“不如先废了他一条胳膊?”嘎鲁边说边抓着黎簇一条手臂往反方向掰,倏地,他手中一麻,随即整条胳膊好像都失去知觉了。
黎簇抓住了他惊愕的这几秒,挣开了他的束缚,迅速翻身抬脚,朝着他裤·裆就狠狠踹了过去。
嘎鲁毫无防备,关键部位遭到重击,当即疼得捂裆后退,黎簇立刻爬起来,朝着吴邪就冲过去,一脸狰狞凶恶的,旁边的老麦见了,手里下意识按下扳机。
“呯”的一声枪响,纵然吴邪及时出手,子弹还是打穿了黎簇的耳朵,鲜红的血瞬间喷涌出来,染红了少年人的耳垂和脖子。
差一点点,子弹打穿得就会是少年人的脑袋。
吴邪在那一瞬间,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到,甚至连害怕都没时间,身体比大脑反应要快,打偏了老麦持枪的手。
“行了。”
苏难围观半天,总算站了出来,估计是觉得和黎簇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较劲的。
之后,她要求吴邪说出自己的计划,以及古潼京里的秘密,九门之间息息相关的脉络等等。
其他人看黎簇满脑袋的血,挨打又挨枪子,谁也不敢乱动乱说话,生怕激怒嘎鲁等人后,自己也会遭罪。
黎簇疼得跪在地上佝偻着身体,心道自己爱吴邪可真亏,上辈子嘎鲁割断众人脚筋时,吴邪应该是愧疚的吧,全程都在抓狂大叫。
那这辈子他不用对别人愧疚了,所有的罪和血都由他一个人来承受,他的愧疚,也只能给他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笑死我真的不懂黎簇干嘛冲出去还要大叫吸引所有人注意力哈哈哈哈
嘎鲁也是,明明被吴邪打败了,老麦帮忙后居然不第一个去打吴邪,反而去找黎簇麻烦哈哈哈
吴邪也是,被老麦拿枪指的时候,老麦的注意力都被黎簇吸引了,他随时可以夺枪,但他没有,估计是在试验黎簇在遇到这种困境时会怎么做。反抗还是妥协。
*
第32章 心墙
第三十二章
*
大概是一脸一脖子血的黎簇真的刺激到吴邪了吧,反正这辈子他都懒得和苏难等人周旋下去,夺了老麦手里的枪,给几个通缉犯一人一枪子,再打晕苏难打残嘎鲁。
王盟扶着黎簇,拿医药包给他止血处理伤口,“疼就哭吧……”
怀里的少年人耳朵多了个洞,眼睛是青紫的,嘴角亦裂开流着血,“你没事吧”几个字,真说不出口。
“我没事。”
黎簇吐出嘴里的血沫,耳朵边“嗡嗡”作响,不知道是不是聋了。咬着牙说完没事,立即又被王盟上药时的动作弄得痛叫,翻身扑倒在沙堆上,张嘴咬住自己的手腕,全身都在抽搐。
王盟登时有点手足无措,手里拿着药用棉花,纠结的看着在地上痛苦颤抖的黎簇,“老、老板,怎么办,我要把耳朵上这个洞缝起来吗,可肉都被打掉了,怎么缝啊?”
吴邪丢掉手里打光了子弹的枪支,几步走到黎簇身边,把少年人从地上捞起来,伸手去抠他嘴里咬出血的手腕,柔声道:“别怕,有我在呢。”
黎簇怕自己会不小心咬伤他的手指,所以马上就松口了,改为急促的喘着气,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身体的痛楚。子弹不仅打穿了他的耳朵,更贴着脑袋擦过,带走了一块头皮。
拔一根头发尚且疼的不行,何况是一整块头皮连着血肉打飞。
“王盟,继续。”
吴邪看着自己指尖的血丝,手指蜷缩了一下,觉得有点疼,像被针扎了。少顷,他摸摸黎簇的脸,笑着说:“黎簇啊,你把眼睛闭起来。”
“……干、干嘛……”
黎簇忍着痛,勉强从齿缝间挤出字眼。
吴邪的嘴角是上扬的,眼里却半点笑意都没有,他拿大拇指蹭了蹭黎簇脸上的沙子,温声:“听话。”
“……”
黎簇不知道他要搞什么花招,但还是乖乖闭上了眼睛。
吴邪给王盟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为黎簇处理伤口,而后,他站起身朝地上挣扎的嘎鲁走去。
他骨子里的善良一直没有泯灭,哪怕是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仍会给对方一线生机,但有些人,半点仁慈他也不愿施舍。
“你看,其他人都倒了,只剩下你还在扑腾。我也没办法,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只能,嗯,只能拿你出出气了。”
吴邪蹲在嘎鲁面前,手里把玩着他的骨刀,话毕,笑着挑断了他双手的手筋,接着又把脚筋给挑断,之?" [剧版沙海]山海5" > 上一页 8 页, 笱燮ざ疾徽R幌拢阉罄璐亓臣盏哪侵皇郑甯种敢桓桓卸稀?br /> “吴邪——”
整个沙丘下方都回荡着嘎鲁的惨叫,直到他昏死过去。
摄制组那帮人缩在一起,惊恐的看着吴邪,一致认为他真是个非常可怕的男人,从头到尾微笑着,嘴里更是好声好气说着话,不像在威胁对方更像是和对方愉快的聊着天,但下一秒出手,却做出那么恐怖血腥的举动。
“你们,到这里就回去吧。”
吴邪拎着血淋淋的骨刀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扫了眼摄制组那帮人。
曾爷看向黎簇,嘴巴嚅动着,正想说点什么,带血的骨刀突然就丢了过来,扎中了他脑袋旁边的帐篷,吓得他噤若寒蝉不敢再动。
“老板,马日拉跑了。”
王盟已经给黎簇包扎完伤口了,黎簇还闭着眼睛,胸膛微微起伏着。
走到这里,马日拉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吴邪并不在意,不过他不知道是,马日拉是按黎簇的计划趁乱逃了。
黎簇的计划,在重生后第一年就开始布局埋线,直到今年有意“落到”吴邪手里,他手里掌握的东西,不管是人力物力财力,绝对超出了吴邪的想象。
老九门里不仅有汪家人,还有别的人,这些人,会在关键时刻,成为黎簇的棋子。
吴邪要下的棋,这辈子,他来替他下完,不需要他割喉,也不需要他受半点伤害。
所有的一切,都将由他黎簇来承受。
是棋局也是赌局,赢则生,输则死。
结局如何,就看吴邪的心还会不会再痛。
“黎簇?”吴邪回到少年人身边,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颊,没有动静。
“昏过去了。”王盟低头看着黎簇。
吴邪的脸上露出愧疚之色,末了把少年人抱起来。
王盟问:“老板,咱还继续往前走吗?”
吴邪看着远方望不到边际的沙漠,再看向自己怀里气息微弱满脸苍白的少年人,这一刻,双腿像被灌了铅,一步也没法再往前了。
倏地,眼睛被什么东西闪了闪,定睛一看,是某人的墨镜在反光。
“走。”
吴邪蓦然回神,提脚朝沙丘后的海子走去。
他没有时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和群里的小伙伴聊天,觉得黎簇太难了QAQ
真的太难了,和吴邪就不是平等的地位,黎簇对吴邪来说可有可无,不过是第十八个人。
可黎簇却把吴邪当成很重要的人,可惜的是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没有任何能要挟吴邪的东西
哭瞎……
第33章 星河
第三十三章
*
黎簇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到真正的古潼京了,应该是昏迷后被吴邪带进来的。
“你醒了啊,还以为你要昏迷到明天早上呢。”
王盟坐在铁皮车里,支了个火架在熬粥,黎簇闻着米香味,心道他也是牛逼,背着几斤重的米在沙漠里跑。
“吴邪……”
他张嘴,说话声有气无力,脑袋上的痛意倒是消退了不少。
“就知道你要问老板,他去海子边打水了。”王盟拉他一把,帮他坐起身靠好,“别乱动啊,养养精神,等会喝点粥暖暖胃。”
“嗯。”
黎簇没什么精神的应了声,避开伤口的位置,头轻轻往后靠在车座上,目光投向被车窗玻璃切割成好几片的天空。
“盟哥,那是银河吗?”
挺漂亮的,他在城市里没见过这么多星星汇聚在一起的夜空,无数星星散在上面像给夜幕磨了一层砂,绚丽的紫色璀璨的白色融在深浅不一的蓝色里,绘出一幅世间独有的壮丽美景。
人啊,在大自然的神来之笔面前,显得那么渺小,那么不起眼,就像他黎簇,不过是千万人里普通的一个。
也许,在吴邪眼里,他和前面十七个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是他爱他。
有句歌词怎么说来着?
想是你,念是你,星辰大海是你。
忘了是什么歌了,苏万拿它当过一段时间的手机铃声。
黎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大概是受伤后休息的时间太长,紧绷的神经一放松就觉得哪里都疼,所以这会子靠在车里伤春悲秋起来。
吴邪一上车,就看到昏迷了一整天的少年人醒了,头上缠着几层绷带,脸上没什么血色,眼皮耷拉着,精神萎靡地靠在那。
小孩不开心啊?
于是故意用俏皮的语调说道:“欢迎来到古潼京~”说完一屁股坐他身边,拧开水壶递给他,“没事吧,伤口还疼不疼?”
黎簇没有接水壶,保持着看天的姿势不动,他想到吴邪心里的那个人也喜欢看天的。那个人……他看着天空时是不是和他一样的想法,觉得自己真渺小,但又不得不背负一些使命和责任,在尔虞我诈变幻莫测的人海中挣扎沉浮,努力完成自己必须要去做的那些事情。
这样想想,觉得那个人也挺不容易的,守护着张家本家的秘密,在张家人几乎绝种的情况下和强大的汪家做着斗争,通过张启山这个旁系,无意间将整个老九门都牵扯到两家斗争里。
如今,汪家人已经渗透到九门之中,到处都是谎言、陷阱,随时都可能爆发动乱、杀戮,在这种情况下,强大如神佛般的他却被安排去守原作者都没写出来的所谓终极。
那个人,也许不仅仅是为了吴邪一个人去守门,可黎簇,他做的所有事情,每一件都只为了吴邪。
“吴邪,天上的星河真美。”
黎簇喃喃自语了一声,有点异想天开,如果他是那个人该多好啊,守十年,看十年这样美的星河就能等吴邪接他回家。
哪怕和情爱无关,吴邪也会把他放在心里,把他当成很重要的人,当成下辈子一起走的人。
他真是惨啊,君生未生,生来已迟。
吴邪没有抬头看天,他的目光落在少年人莫名带着几分恍惚的脸上,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倒映出的星河,流光溢彩熠熠生辉,顿一顿,轻声:“嗯,很美。”
“这种情况下就别看风景了吧,粥要糊了。”
王盟撇嘴插了句话,鼓着腮帮子对热滚滚的粥吹气,心里嘀咕着老板也太双标了,上车后一眼都不看他,两只眼珠就盯着那小子。
搞什么嘛,他一个大活人还在旁边呢,两人卿卿我我状若旁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电灯泡呢!
作者有话要说:
文里的那句歌词出自魏晨《星辰大海是你》
本文里九门汪家张家的关系,全部是我瞎掰,和原著无关,大家不要被误导~
*
第34章 无力
第三十四章
*
吃完粥后,吴邪给黎簇换了药,黎簇嚷着睡不着,愣是要爬到车顶去看星星,吴邪拖着个人在海子里游了大半天,早累的不行了,但怕小屁孩乱跑遇到危险,还是陪他一起躺在车顶。
吴邪是真困,且明天还有事要办,不养足精神不行,便躺在车顶昏昏欲睡的。
两人待了一会儿,吴邪都快睡着了,身边的小屁孩突然伸手推推他,哼哼唧唧说后背好疼,要他帮忙看看。
吴邪闭着眼吐口气,再臭着脸爬起来,带着几分不耐烦,动作粗鲁地去剥少年人衣服。
本来外套脱了掀起衣服就好,可少年人估计疼傻了,把贴身的长袖秋衣直接脱了,光着上半身坐在他面前。
吴邪认为自己的目光不该逗留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尤其是被月光熏染后显得白如羊脂美玉的年轻躯体,便把目光往上移,结果又看到少年人红艳欲滴的嘴唇。
黎簇咬了下自己的下唇,委委屈屈的:“自从到古潼京后,我的背就一直在疼,吴邪你不会是趁我昏迷又把背给挑开了吧?”
吴邪盯着他丰满莹润的下唇,哑声道:“转过去,让我看看。”
黎簇依言背过身去,嘴里还在嘟囔:“吴邪你真没良心,我为了你差点被一枪爆头,你居然趁我昏迷挑开我背。”
“没有,我没有挑开你的背。”吴邪沉沉出声,伸手抚上少年人差不多快好全的后背,指腹顺着那些疤痕轻轻摩挲着,“黎簇,以后遇到危险,不要冒冒失失就冲过去,你得先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别人,如果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就会成为累赘。”
黎簇怎么听都觉得他像是在训·诫自己,心里不服又难受的,回身问他:“你的心一点都不会痛吗?是,也许我所有的行为在你看来冒失又累赘,哪怕我为了你耳朵多了一个洞,头盖骨差点削掉一片,你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感动。”
说这些话时,面前的少年人像是要哭了,满脸的愤怒和不甘,着实令吴邪愣住了。
黎簇在等他说话,如果他再次问他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这一次,他会回答“是”,斩钉截铁的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