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抽屉里是几本书,《神话与历史的隐秘联系? 2 页, 贰吨泄返南嗨菩院拖嘁煨浴返鹊龋饷嫔下渥乓徊惚”〉幕摇@璐孛辉趺从淘ィ蜕焓帜昧艘槐痉械愫闷娴聊乖艨吹氖槭窃跹摹?br /> 翻了几下后,他目瞪口呆。这绝对是一本教科书啊!像是做笔记一样,有的只是单纯的用横线划了划重点,还有的在旁边标注了一些字。黎簇看了下封面,居然不是人民教育出版社?
他立刻对这本书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专捡笔记多的地方看。纸张泛黄得很厉害,看来是之前黑眼镜还能看字的时候的产物。
他发现黑眼镜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哪怕是黎簇这样不喜欢读书的学生,顺着他的笔记看了一会,脑海中也渐渐浮现出一条主线。
这条线开始于中国神话时代,一直延伸到晚清,不过加上黎簇的经历,可能还得继续到现代。结合之前在汪家得到的那些信息,黎簇隐隐约约感觉到关键词有长生和政权。
前面商周时期的笔记尤其混乱,黎簇还看到不少叉,直接画在了书上,简直是对作者的挑衅。
黎簇想,自己上历史课的时候,都学了什么?哦,一般在睡觉。因为老师的声音太催眠了,而且历史课大多安排在午后两三点。
周穆王的故事黎簇看得很带劲,作者也是喜欢扯,周这个字不知写了多少遍,甚至扯到姬发起义讨伐纣王,末了来一句,“至于大家耳熟能详的哪吒的故事,它的神话色彩可能并没有大家想象得那么重。”
后面笔记变得零散起来,黎簇没那么多耐心,直接大手一挥,穿越到了明清。
清朝末年,这四个字对于任何一个学生来说,都意味着满满一打讲义,因为这个时期实在非常复杂,中国几千年来的社会体系在外来文明的侵入下开始动摇。从人类发展的宏观角度来说,是古代进入到近现代的转变,关系到如何转变,转变成什么样子,一时发生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历史事件。
然后现代社会就诞生了无数背历史背得死去活来的中学生。
其中有一处笔记很特别,之所以特别,是因为别的地方都是花哨的字体,只有这里是一个数字,1896。
这张纸上印的内容是,晚清当权者在局势对自己极其不利,清王朝岌岌可危的时候,明里暗中采取的措施。而黑眼镜写的1896这个年份,在书里完全找不到对应的内容,硬要有什么关系的话,就是1896年是处于这个时期的。
多亏了黎簇的历史老师在考前对他们狂轰乱炸的复习,黎簇记得考试重点上这个年份有一本叫做《天演论》的书,还有《中俄密约》……还有什么来着?黎簇又扫了一眼书,还有孙中山先生正忙着救国救民。
可是,这中间能有什么关联?
黎簇停下对自己脑细胞的折磨,放下书,又去看第三个抽屉。这次是完全落满了灰尘,里面塞满了纸,全是医院诊断书。
有不同的年份和不同的医院,黎簇翻来覆去只看得懂眼部这两个字,其他的字要么是他没见过,要么是他见过,但是组合在一起就不解其意了。
随着诊断书上时间的推移,诊断结果写得越来越……不过看那黑眼镜活蹦乱跳的样子,上面的字反倒像是吓唬人的。
黎簇又翻出来一个牛皮信封,里面写着很多串数字。他看着这熟悉的格式,感到一丝欣慰,总算有个能猜出来的了,肯定是不同的银行账号,可惜没有写密码。
黎簇正要把这些纸都放好,关上抽屉的时候,一个普通的信封突然出现在视野里。
这个信封在抽屉很深的里面,抽屉一开一合,信封就被带了出来。黎簇几乎是把它捏起来的,它看上去实在太陈旧了,好像动作大一点就会化作碎屑。
信封原本应该是白色的,但是时间太久,产生了大面积的发霉发黑。信件封口有胶水黏合的痕迹,里面有张纸——空白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唯一的一个手写字在信封正面右下角,苍劲有力,又不失格调:
张。
“哟,小鸭梨都翻出什么些东西了?”黑眼镜的声音突然响起,把黎簇吓得魂都没了。
“我这没什么可看的——反正你什么都看不懂。再说了,重要的东西,都记在这里了。”黑眼镜笑着点点自己脑袋。
“你、看完新闻了?我……”
“你应该已经翻过了,第二个抽屉里有张电话卡,写着吃饭的饭字,那是我用来订外卖的。你自己打个电话给苏万,就知道他的情况了。怎么样,以前的客户都说我是人性化服务。”
饭这个字还是能认得出来的,黎簇咽了咽唾沫,装好电话卡后凭着记忆按了一串数字,苏万的手机号。
“喂?我是鸭梨。”
黑眼镜走出房间,“你们慢慢聊,送的话费还剩五十块。”
“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没事!”苏万相当激动:“我回来后每天都要给我家大厅里的财神爷烧柱香,晚上睡前做祷告,在学校路过孔子雕像也要拜一拜!”
“喂喂,你到底信什么教?跟你说,这次太险了!老子深入虎穴当卧底……”
“我觉得,鸭梨,“苏万压低声音:“他们是不是认准了你?我估计你以后还得做好准备。我总有种感觉,不是偶然,是必然。”
黎簇沉默了几秒,把照片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眼下没有别人可以真正纯粹地帮他了。
电话那头好久都没接话,黎簇急了:“不是吓傻了吧?”
“卧槽,太牛逼了!这……鸭梨你……啥都不说了,我……你这是宿命啊!”
“宿命个屁!你不知道我有多苦逼,我一定要搞清楚!我他妈是任人摆布!”
电话那头,苏万捏起嗓子夸张地念着一段歌词:“我像是一颗棋子,来去全不由自己……”
“打住打住!”
“我大概就等一个高考了,你要等的,可太多了。”
“你已经回学校上课了?”黎簇后知后觉。
苏万就笑:“你说呢?我在刷王后雄。”
黎簇:“你这家伙,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见!”又补了一句:“你知道我老爸下落吗?”
“这,老朽无能无力,咱班主任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别太担心。”
“……算了。我现在住在黑眼镜家,这不是我手机,有事我再打给你。”
挂了电话,黎簇走出房间,黑眼镜在听一部解放战争片。
“没想到你的爱好还挺正经。”黎簇刚打完电话,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些。
“不敢当不敢当。我刚刚看了新闻,明天我们去趟商场。”黑眼镜下了个通知。
“新闻里说市民明天要去商场?”黎簇不懂这其中的逻辑关系。
“大爷我心情好给你解释一下。”黑眼镜笑了笑:“凡事都存在联系。一件大事件发生之前,必然会发生一些不同寻常的小事情。”
“我好像还是不懂。”
“懂不懂不重要。反正你明天跟我一起去一趟就行了。”
“啊?买什么?”
黑眼镜想了想,说:“风油精。你的血太招蚊子了,这里的蚊子很厉害,随时都可以一口把你吞掉。”
“我的血型不受蚊子欢迎。”黎簇皱眉,他挺讨厌这种听上去仿佛预言一般的话,带着斩钉截铁的宣判,好像把他牢牢地钉死在什么面前。
“别在意这些细节。”黑眼镜吹了声清脆的口哨,余音处还风骚地颤了个音,“大不了一巴掌拍死它们。”
第五章 弱者
黎簇躺在沙发上,半眯着眼强迫自己入睡,他有点不太适应身下过于柔软的布料。
他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里,如果尝试着向旁边挪一挪,下一秒就又会被半包裹起来,任何力气都是白费,逃不开。
黎簇看着从客厅窗帘的缝隙投进来的城市灯火,零星点缀着屋里的黑暗,都弄不清楚自己的脑海中在想些什么。
大脑不断接受着如浪潮般汹涌的信息。星光黯淡的夜空下,飞鱼一条又一条跃出海面,他就像孤舟上的渔夫,看不清,也抓不到。
黎簇回想自己十几年的学生生涯,有点后悔曾经的自己没有好好用功,如果他像苏万那样有事没事刷刷题开拓思维,说不定现在自己还能整合一下信息得出个什么结论。眼下人脑的存储功能被迫大幅度提升,数据处理能力竟变得微弱得可怜。
在了解了某群神经病的计划后,黎簇慢慢有点崇拜这种不动声色掌控全盘的强大逻辑和谋略。
黎簇有点破罐子破摔地想,就算让自己再活一次,自己也不会变成少年天才,毕竟学霸不懂学渣的幸福。
他其实大概能猜到黑眼镜之前的意思,只是他不甘心处于如此被动的状况,无论自己是被捕猎,还是被保护。
黎簇在黑暗中摸到了贴身藏着的照片。他并不想把有关照片的信息告诉黑眼镜,或者是其他任何知道的比自己多的人。那样无非是增加了别人诱导自己的筹码,自己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回答。
他从小到大听了无数遍的大道理“要靠自己努力“,直到现在才算真的明白。强烈的愤怒和无力感终于化成熊熊烈火,在广袤的大地上燃烧起来。
他此刻仍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个吴邪通过费洛蒙告诉他的反击计划。
第二天早晨,黎簇看了看桌上的早饭——孤零零的一盘大白馒头,和一副吃得很香的样子的黑眼镜,头疼地说:“大哥,我哪怕在汪家吃的都是花卷啊——起码是带味道的。要不我自己出去买点早饭——我保证不逃跑!”
“现在的人就是不懂得珍惜。”黑眼镜夸张地摇了摇头,“有馒头吃可好得很了,想当年我为了逃红卫兵东躲西藏的时候,还是去和畜生抢吃的。”
红卫兵,那是什么年代的事情了?黎簇不做声,心想黑眼镜这次可是真的胡说八道没吃药了。
“再说了,我可不敢保证你出去吃碗馄饨能不被人下药。而且,“黑眼镜嬉皮笑脸道:“你现在有钱吗?”
黎簇看着他的笑容,突然反应过来了,猛地拉开外套一看——妈的,钱都没了!原本撑满钱的口袋干瘪得让人心酸!
“小孩子不要把那么多钱放在身上,要交给大人保管。”黑眼镜打了个嗝,来到大门前,“我出去散个步。你不要妄想走出这个屋子,我在你身上放了个小玩意,可以随时知道你的行踪。”说完打开门走了出去。
在关门砰的一声中,黎簇想,这家伙刚才没换鞋子?等一下,他从昨天进屋起好像就一直都没换过鞋子!
就像是随时准备外出一样。
难道睡觉的时候也……黎簇想起那张没有被子的床,他是和小龙女一样的睡姿?看来自己以后可以出本书,叫做《黑道是这样炼成的》,笔名就叫奥黎特洛夫斯基。
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黎簇急忙找了找衣服里的照片,还在原来的位置。
黑眼镜是什么意思?他肯定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搜过自己身,拿走钱,藏了追踪器。既然这样,也会发现照片的。黎簇虽然把照片贴身放着,但是凭黑眼镜的功夫,只要搜了就不可能找不到。
可他刚才一点都没有提照片的事情。还是说,他根本就是不屑一顾?他本来就知道?
黎簇烦躁地抓抓头发。
他又把自己浑身上下的衣物仔细地探了一遍,没有多余的东西。不过黎簇对于把追踪器找出来也没有多大兴趣,有也罢,没有也罢,自己反正本来就不太想出门。
当初沙漠里的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结果碰上了霍家和汪家。这次如果出了门,又不知路上会碰上哪一家。
黎簇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走进书房,里面有台电脑,这是他昨天看到的。开机的时候他心里有点忐忑,不过意外的是,居然没有开机密码。
Windows系统显示只有一个用户,点进去之后发现电脑干净得像是被格式化一般。
打开浏览器,在线搜索关键词“照片不显像“。
网上关于这个的信息竟少的可怜。黎簇想,是不是自己没有用专业术语?于是当即把照片改成了相片。
得,没什么用。这种见鬼的事情他究竟该怎么说清楚?
他又想了想,打上“胶片不显影“。敲个回车之后,网页上铺天盖地全是关于曝光的教程,居然连银镜反应都出来了。黎簇心道,上次化学考试,老子这个反应式没写出来就扣了三分呢。
自己都多久没考过试了?
自己都多久没化过妆了?霍秀秀看着窗外的一树樱花,幽幽地想着。
她如今住在北京典型的四合院里。除了禁足,这里的人对她都很客气,甚至还有茶水和点心每天定时会端到房里来,但是总归没有以前家里的味道了。
她还记得以往每年这个时候,天气暖和起来了,奶奶消了冬天的一身寒气,一家子就会去玉渊潭赏花。
其实家里的哥哥们都是没有闲情雅兴去看那些花花草草的,都是为了陪奶奶。他们表现得孝顺些,奶奶死后也会给他们留下更多的东西。
如今,又到了赏花的季节。但是那些事情早已遥远得像是不曾存在过一般。
霍秀秀从小便活出一个大小姐范儿,自信,端庄,偶尔表现出稚气和俏皮。小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将永远在奶奶和哥哥们的陪伴和庇护下生活,到了年龄再谈个恋爱,也有可能是家族联姻,然后结婚生子,相夫教子……
她本以为,她从上一辈口中听来的那些故事——那些遥远得好像自己永远不会遭遇的故事,只会成为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