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人亦是陷入了和他一样的境地,只能一昧的承受,无力反抗。
不多时,小竹林外响起了宋青焦急的声音。“范监丞!就是里面!李若光和杨霈合伙欺负贾蔷,三人打成了一片。学生害怕他们三个闹出人命,恰巧经过一发现,马上就跑去找您了。”
沈若虚听见外头传来的声音,利索收拾东西闪人。
当范监丞偕同宋青到来,现场仅剩下李若光三人,沈若虚来过的痕迹丝毫找不出。
李若光同杨霈五脏六腑都在疼,表面上却看不出伤痕,唯有衣衫混杂了泥土,有些许脏。
贾蔷鼻青脸肿,满身淤青,一口门牙没了两颗,满嘴的血,看起来凄惨狼狈极了。
范监丞进来了这里,见到的就是李、杨两人完好无损站立着,而贾蔷满身是伤地躺地面。
一切看起来便如宋青所言的一般,乃李若光跟杨霈联手殴打了贾蔷。
看见范监丞,杨霈捂着抽痛的肚子,张开嘴就想要告沈若虚的状。
不料,范监丞冲过来便是一棍子抽在了他的屁股上,杨霈痛得嗷嗷叫。
范监丞轮流抽打着李若光和杨霈,同时训斥道:“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一凑在一起便合伙欺负同窗!看我不抽死你们!”
李若光忍痛辩解道:“……啊……不是我们……是沈若虚暗算打伤了我们……我们都是受害者……”
范监丞听了,下手更狠更重了,斥道:“还敢狡辩?天天就知道陷害沈若虚!人沈若虚好好在房里待着,怎么又招你们惹你们了?猪脑子也不是你们这般蠢法,下次陷害人,记得看看对方在不在现场。”
李若光跟杨霈哎哟哎哟地痛叫着,到处抱头乱窜,躲避范监丞的抽打。躲来躲去,到最后仍然落得了满身的红痕,全身火辣辣的疼。
半天后,范监丞揍累了,停下来宣判众人的惩罚。“杨霈!李若光!殴打同窗!罚你们打扫一月藏书楼,抄写孔圣人言论一千遍。”
“贾蔷你是受害者,并无错处,我便不罚你了。且回去好好养伤,待伤好了再去听先生讲学。”
范监丞喘了几口气,冲宋青招了招手,唤他过来搀扶自己,旋即严厉的目光再度射向李、杨两人,冷冷道:“你们两个跟我走!”
听范监丞唤了宋青的名字,李若光等人方发现他也在此。
瞋目切齿瞪着宋青,李若光与杨霈回想着沈若虚的偷袭与范监丞的巧合出现,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落入了他们表兄弟的圈套里,被陷害了。
李若光青筋暴起,目眦尽裂,心里骂遍了宋青和沈若虚的祖宗十八代。
沈若虚一箭三雕,狠狠教训了贾蔷一伙人,回来寝房后,拿起今天的课业就书写,并未特地和贾蓉提及自己为他修理了贾蔷一事。
这时贾蓉的身体已由主人格掌控,他见沈若虚学习认真,也取出了自己的课业忙了起来。
时间静悄悄流淌而过,一晃眼便到了夜晚。
夜深人静十分,当沈若虚睡着了,贾蓉的次人格再度出现。
他爬了起床,翻出了一部男女打架的小电影,交代游隼带上播放工具,潜入了贾蔷房间里。
贾蔷的室友在骑射课摔断了腿,前天回家养伤去了,如今寝房唯有他一人在。
游隼弄昏了贾蔷,插好了音响后,快速启动电脑,声音外放,开始播放贾蓉精心挑选出来的小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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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夜半无人私语之时,万籁俱静, 国子监众学子睡得香甜, 有鼾声如雷者, 有呐呐呓语者……
夜风轻拂,枝叶摇曳。
倏尔, 北院的学子寝舍飘出了一阵女子娇媚勾人的口申吟声。
起初战况刚开始,响动只有飘雨那般细小。
然,伴随着战况的程度愈发激烈, 男女大战发出的声响便越来越大, 传播的范围亦逐渐扩广。
北院各寝房内无数人睁开眼睛。
本以为只是做了舂梦的众人, 醒来后,觉察到那些暧昧的声响不衰弱反增强, 下方隐隐有抬头之势。
于半封闭式的国子监里, 学子们过着的是和尚般禁欲的生活, 素日里都是憋着谷欠望, 能忍则忍。
此刻,无数人被撩人的女音勾得心痒难耐, 诱发了情谷欠。
诸多漆黑的房屋一间间点亮, 一时之间, 北院传出了各种骂骂咧咧的声音。
怨念附身, 周身笼罩着一团黑气, 学子们粗鲁的拉开门,黑着一张脸,循声寻找那惹起了无数人谷欠火的罪魁祸首。
没多久, 乌压压的一片人便集中到了贾蔷的门前。
他们有的披头散发,有的未穿鞋袜,有的衣衫不整……眼睛里一会儿闪烁着狼一般的绿光,一会儿闪动着怒火一样的光芒,恶狠狠地瞪着门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居于贾蔷隔壁的宋青,亦在人群之中,与众人一样,一面苦苦忍耐,一面咬牙切齿。
时下明明处于炎夏,尽管是夜晚,气温亦是不低。
可数百名学子一齐释放出来的低气压,却仿佛让这方天地的气温下降到了寒冬,冻僵了周围的花花草草。
游隼蹲在贾蔷的房顶,居高临下地望着下面的景象,捂着肚子,笑得直打滚。
如此刁钻的法子,也亏得主人想得出来。真好奇他的脑子怎么长的,这般的厉害!
这下子,在这群书生的心里,贾蔷的为人便和牢狱里的贾珍相差无几了。
今晚一过,他的名声一准臭不可闻。
而且,带女人进国子监发泄谷欠望,犯的是国子监的大忌。这等大错,和打架斗殴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若无意外,等明日事情曝光,贾蔷必会给赶出国子监。
还是他家主人厉害!不认真出手则已,一旦认真,便直击敌人的要害,令其一击毙命!
不清楚过去了多长时间,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了出声。“这是谁的寝房!”
过了片刻,人群里才响起了其他人的说话声。
“是刘子珍的。不过刘子珍骑马摔断腿,被他家里人接走了,如今不在里面。”
听着里头仍不见小的响动,一向涵养好的学子,忍无可忍骂了一声脏话。“艹!那屋里的到底是谁?谁和刘子珍住在同一屋?”
“一新入国子监的荫生,好像叫贾蔷。”
“国子监明文禁止带女子进入,他竟敢公然违反规定,带人进来行那等事情,那贾蔷究竟什么来头?”
气焰如此嚣张,坏了规矩带女人进来行床笫之欢便也罢了,居然还不知敛,发出这等大动静。
便是个天潢贵胄来了,也不敢这般行事吧!
“贾蔷吗?我识得!一个跳梁小丑罢了,也不是甚大人物。不过他家中某个人的名头最近倒是响当当的。”
“我也想起来了!贾蔷不就是宁国府的子嗣吗?没记错的话,他的族叔贾珍出的风头还没过去多久吧。”
“宁国府?姓贾的,我早应该想到才是。”
宋青混在人群里连忙出声,“我也知道他!听说他被过继到了宁国府嫡系一脉,将来继承宁国府的爵位,前几日才来的国子监。白天的时候,我还看见了他趾高气扬地跑去贾蓉面前耀武扬威,冷眼嘲讽。”
闻宋青之言,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贾蔷刹那成为了众矢之的,为千夫所指。
“什么?!竟还有此事?”
“无耻败类!”
“这贾蔷之人品着实卑劣!”
“此人不配为人也!”
……
骂过了贾蔷,发泄出了心中的一些怒火,众人的关注再次回到了原点。
“他到底还要弄到什么时候!都多久了,为何声势还不减小,他是不是干活前服用了虎狼之药。”
“咱们一群人说话的声音这般大,他只要耳朵没聋就能听见。我等在门口站了一刻多钟,他还不停下来,我看,他就是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恁地张狂!圣上当初就不该那么轻易放过宁国府!”
“不行!必须让他停下来!叫的这么大声,咱们怎么休息?”此人说罢,当即举手捶打起了贾蔷的房门,怒气冲冲的喊道:“贾蔷开门!”
敲了半天门,喊了半天话,房内的男人口申吟声不停,却不给他们一点儿回应。
众人顿时怒不可遏,掐死贾蔷的心都有了。
“同一不知羞耻的畜生客气作甚,一脚踹开门得了!”
“不妥!那女的还在里头呢?推门而入,成何体统!”
“那怎么办?他们在房内弄一晚,咱们就在门口站一晚吹夜风吗?”
“再等一会,他还不完事,咱们便回去找点碎布棉花堵住耳朵糊弄过今晚。待到明晨司业、监丞们来了,咱们一道过去揭发贾蔷之举。”
“只能这么办了。”
怨气冲天的群人立于门前静等,屋内的声响依旧高亢,没有丝毫要停下的势头。
一刻多钟后,众学子放下狠话恨恨回房找东西堵住了耳朵。住处距离较远的人还比较好,贾蔷寝房附近的学子们,哪怕堵塞了耳朵,还是能隐隐约约听见那些暧昧的声音,翻来滚去,一夜无法入眠,睁着眼睛到天亮。
翌日,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国子监众学子络绎不绝起身。
居于北院的那拨人近九成没精打采的,带着俩黑眼圈走到路上,不停地打着哈欠。他们早膳不吃便奔往了大门,两眼死死盯着门外,一见范监丞的身影出现,当即一哄而上,围住了他,声泪俱下地控诉起了贾蔷的行径。
他们揭露贾蔷罪状的时间里,于监丞、柳司业和各授课博士们纷纷到来。见此浩大的阵仗吓了一跳,旋即也给一夜失眠的“受害者”们淹没。
了解了事情的大概情况,监丞、司业、授课博士等人火冒三丈,率领北院学子们如潮水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涌向贾蔷住所。
其他不明就里的学子,目见了这声势浩大的阵仗,心下好奇,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拉住知晓内情之人询问情况。
贾蓉偕同沈若虚从膳堂出来,正要往博士讲学的堂室而去,便碰见了人群从面前快速经过。
贾蓉一看便知,是他昨晚送给贾蔷的小电影效果出来的,心里大乐。
脚步一顿,贾蓉马上拉着沈若虚的胳膊,欢欢喜喜地尾随人流去看贾蔷的热闹。
跟随而来的人越来越多,队伍逐渐扩大,等他们冲到了北院寝舍,整个国子监超过一半的学子,都加入了讨伐的队伍里。
贾蔷昨儿遭受了沈若虚的黑手,遍体淤青,全身酸痛,早告了假不去听学。因此,当气急败坏的一众人破门而入时,他还在睡着未起。
门开的刹那,游隼用术法幻造出来的欢好事后气息,立时冲了出去。
没有一点点防备,吸了满鼻,最先踏入门内的一伙人表情剧变,脸色五彩缤纷,快速退出了门外。
床上做着美梦的贾蔷,让踹门的响动吵醒,浑浑沌沌睁开了眼睛。他起榻的时候,不小心触痛了身上的伤口,龇牙咧嘴,口中发出嘶嘶的通呼声。
正当他心下咒骂着沈若虚各种去死的时候,一声恍若惊雷的怒吼在耳边炸开,吓得贾蔷心跳停了停。
“贾蔷!滚出来!”范监丞宛如一座爆发的火山,朝着房内喷射岩浆。
贾蔷快速穿鞋披上了外袍跑出来,撞上司业、监丞、博士等人喷火的双目,看清了他们脸上好像要撕碎他的凶狠,既害怕又茫然。
然后,抬眼再看见监丞等人身后看不见尽头的学子人群,贾蔷更是一脸的懵逼。
对夜晚小电影之事一无所知,自认为一夜好眠到天亮,贾蔷望着门口的景象满头雾水。
屋顶上的游隼,发现贾蓉看了上来,一人一鬼对了一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下方贾蔷战战兢兢地走到柳司业面前作揖,惶恐问道:“学生见过司业、监丞、诸位博士,不知几位寻学生何事?”
柳司业浑身哆嗦,胡子一颤一颤的,整个人都要气爆炸了。他举手一巴掌扇在了贾蔷脸上,喝道:“滥污畜生!明知故问!”
沈若虚侧目望向贾蓉,果不其然见着了他眼睛愉悦地弯了弯,不由得跟着勾了勾唇角。
贾蔷耳朵嗡嗡作响,半边脸可见的红肿了起来。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被人打过一下,眼下平白无故遭人掌掴,不禁有些火大。
“我不明白,自己好端端地待在房里养伤,究竟是怎样惹怒了司业您的。即使您身为司业也不能无缘无故掌掴学子吧,还请司业给贾蔷一个说法!”
柳司业还没开口,学子们便抢先向贾蔷喷射毒液了。
“呸!揣着明白装糊涂,竟还反泼脏水给司业!真真是个黑心肝的东西!”
“一巴掌算什么,对你这种无耻之徒,一百巴掌都是轻的!”
“你不配和司业说话!要说法是吧,我们给你!”
“违反禁令,擅自带女人入国子监行男女之事,我等敲门警告亦不加收敛。猖狂如斯,你贾蔷可真了不起!”
“下流玩意儿,滚出国子监!”
“滚!!滚出国子监!”
突然遭到无数学子的指责,贾蔷惊惶无措。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何一觉醒来,国子监成百上千的学子竟然联手诬陷于他。
贾蔷气得两肋发疼,大声辩驳道:“你们胡说八道!我昨日受了伤,一直待在房间里养伤,晚上房门都没跨出去过,怎可能去外面带个女人回来?没有做过的事情便是没有做过,你们休想用莫须有的罪名陷害我!”
“国子监看守严格,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带人进来的,而今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们。”范监丞扬手制止了吵吵嚷嚷的学子,携带着寒冰烈焰的眼神,直直刺入贾蔷的骨肉,声如洪钟问道:“说!你的同伙是谁!是何人助纣为虐!”